不過慕寬和嚴霸想的就有些多了，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擔憂，他們的小動作慕川谷沒有錯過。

“放心，我的事她一早知道。”慕川谷解釋道，左手自然而然抬起，撫上了眼罩的位置。

王珂瑩微微怔愣了下，“是送你新眼罩的人？”

慕川谷點了點頭，“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眼罩意外掉落，她那時就看到我的左眼了。”

“咝——”慕寬和嚴霸倒吸一口涼氣，人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沒有聽你說起過？”慕寬雙眼大掙問道。

“爹，您不用擔心，九里不是會亂說的人。”慕川谷回道，“兒子現在不擔心別的，就怕她家里人會不答應。”

“不答應，為什么不答應。”王珂瑩皺眉問道，“你干活利索，還會打獵，能讀會寫，還會武，人也出挑，他們家里人有什么好不能滿意的。”

王珂瑩的話慕川谷聽著有些沒反應過來，自家這位養母平時跟自己說話也少，說了也就幾個字，或者一句話，像現在這般算是長篇大論的話好似跟自己還是第一次說。

“娘，九里也很優秀的。”慕川谷笑著回道，“當然她是全然愿意的，不過她哥哥前不久剛中了秀才，還是廩生，因著家里爹娘已經去了，哥哥又是最長的，對自家妹子的婚事總歸是要求嚴的。”

“況且九里識字能寫，還會算術，人又長得好看，也能干。”

王珂瑩一聽是秀才的親妹子，且也識字心下滿意了些“嗯，是不錯反正你自己喜歡就好。”

慕寬本想著再跟嚴霸討論一番再行動可慕川谷接下去一直跟著自己，開口閉口就是問自己什么時候去找慕大娘慕寬對于慕川谷這樣急迫的心情有些好笑，“川谷你什么時候認定的？”

“不知道。”慕川谷神情有些不自然他總不能說在以為人家是少年郎的時候，就存了不一般的心思吧，“反正我就想娶九里，只娶她。”

“這么急？”慕寬放下手里的東西直起腰來看著慕川谷。

“嗯。”慕川谷笑了笑“本來我打算要去從戎了，不過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娶媳婦了。”

慕寬手里本來拿著的木柴一下子掉地上了，“你說什么，從戎你怎么能去從戎。”

“這只眼睛不要了就可以。”慕川谷無所謂道，“本就是這只眼睛惹出來的一切事沒了就好了。”

慕寬雙手抖動起來了，“你這孩子你這是恨上了，你……”

“爹我不該嗎？”慕川谷認真看著慕寬說道“都是父母生的我怎么就要被拋棄，就因為這個？”

慕川谷一下子落下眼罩，指著那只剔透的綠色眼睛，隨即諷刺笑道，“可這是因為我嗎？是我想長成這樣的？”

“我不相信。”慕川谷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錯的，有錯的也是他們，是他們生下的我，我不能選擇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眼睛也一樣，說來給我帶來這樣生活還是因為他們造成的。”

“不過也是，既然生了我，又想弄死我，也不是不可以的，本就是他們給的，還了也沒什么。”慕川谷聲音低沉了些。

“可還也僅僅是我沒有自我選擇和自我意識的時候，可現在不一樣了，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做主，跟他們也沒有關系了。”慕川谷戴回眼罩。

“我選擇現在安定的人生。”慕川谷想到祁九里，對未來充滿了憧憬，“我要正常娶妻生子，就算以后我的孩子跟我一樣，我不會嫌棄他的。”

“九里定然也不會，她說我這只眼睛很漂亮。”慕川谷想到祁九里第一次見到自己眼睛時候的樣子，那驚嘆又發自肺腑的夸贊，給了他不一樣的認知，他現在其實也不再討厭自己的眼睛了。

“就是苦了爹和娘了，還有叔。”慕川谷看著慕寬有感而發道，“你們是真的被我連累的。”

慕寬眼眶有些酸澀，“你這孩子瞎說什么，哪里連累了，我們都是心甘情愿的。”

“謝謝爹。”慕川谷誠心道謝。

“我現在就去找慕大娘。”慕寬激動道。

“我去。”王珂瑩走過來說道，“誰家孩子嫁娶不是當娘的出面的。”

“川谷，你還沒說是哪家的姑娘？”

“祁連溝，祁九里。”

王珂瑩聽了就走出了家門口，慕寬笑了笑，看著慕川谷溫和道，“你娘這人就是不怎么愛說軟和話，心底是再柔軟不過的。”

“我知道。”慕川谷笑著點了點頭，突然發現現在的日子也不錯。

等慕川谷進屋后，嚴霸走到慕寬面前，臉上有些糾結，“寬哥，你說我要去見主子嗎？”

慕川谷現在的樣子說明了一切，他不想和過去，不想和親生父母有任何關聯了，他如果去見了主子，那這聯系就不會斷了。

“別去了吧。”慕寬嘆了口氣道，“如果主子想見小主子，自己會找來的。”

慕寬還有話沒有說出來，如果想找，怎么可能找不到，他和王珂瑩的所在之地，主子一清二楚的。

嚴霸聞言沉默了，最后點了點頭，“我去練功了，小主子的腳過幾日就好全了，我要好好教他練武。”

“那我去看書了，小主子該學中庸了。”慕寬進了書房。

王珂瑩在走去慕大娘家的路上，遇上了不少村里人，對于打招呼的都一一點頭回應了，村里人對于王珂瑩的外出也是有些意外，因為十來年了，這位幾乎不怎么出門，等村里人看到王珂瑩去的是慕大娘家后，心里了然，也是慕川谷也十六了，到了該議親的年紀了。

“慕大娘。”王珂瑩敲門叫喚，慕大娘親自來開的門。

“阿寬家的，你怎么來了？”慕大娘有些驚訝。

“為了川谷的事。”王珂瑩笑著走進慕大娘家，“要麻煩慕大娘幫忙上門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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