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里喝了一碗紅糖雞蛋，看著桌上豐盛的菜，有些詫異，“不等哥和八堂哥？”

“他們去省城了。”池靈苗笑著回道，“怎么也得月底才能回來。”

“省城？”祁九里有些詫異，“方家私塾舉辦了去省城的游歷？”

“不是，是去考鄉試了。”池靈苗湊近低聲說道。

祁九里直接震驚了，“哥不是說明年再去嗎？”

“今年難得開了恩科不是。”池靈苗笑著說道，她其實不太懂這些，但聽祁七竹和祁八松說的多了，也就記住了。

“那不是說沒把握，今年不去嘛。”祁九里咕囔道，考鄉試這么重要的事，又是去省城的貢院，她怎么也得提前給祁七竹和祁八松準備一番。

“我哥身上有銀錢嗎？他們怎么去的，大伯陪著……”

“你呀，少操心。”池靈苗打斷道，“現在關心你自個兒就好，七竹和八松有你大伯還有大堂哥陪著去，什么事都會順順利利的。”

“銀錢你放在家里的七竹帶了大部分去，更何況還有方家人和同窗一塊兒去，更是不用擔心了。”池靈苗雖然這么說，可祁九里還是能看到自家大伯娘眼底的擔憂。

池靈苗都這樣了，祁九里就淡定了，當然也是面上的，她不可能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池靈苗，“有大伯和大堂哥一塊兒去，那還真沒什么值得擔心的，加之哥和八堂哥又都是機靈的，我就是奇怪他們怎么突然就去了，之前還說再好好準備一年，明年去試試水。”

“你哥和八松他們取得秀才功名的時候，方家私塾就問了是不是報名鄉試。”池靈苗嘆息道，“方家大少爺方施文要去，他們倆本來是打算明年去的，也不知道是傳信的說錯了，還是聽的人沒聽清楚，反正結果是方家私塾提交材料的時候把他們的也交上去了。”

“什么？”祁九里瞠目結舌道，“還能這樣？”

“你說逗不逗。”池靈苗也很無奈，“你哥和八松今年剛過的院試，只要提供了秀才功名的證明就能參加秋闈了，加之是方家私塾出面統一上報的，更是沒什么問題，半個月前，方家私塾才通知他們準備考試。”

祁九里眉頭擰起，“方家人是什么意思？真要讓哥和八堂哥去考多勸勸不就行了，用得著先斬后奏？”

“方家老爺聽說得知此事的時候也是十分意外的。”池靈苗解釋道，“你哥知道消息的時候就去問了，說方家老爺的樣子不似作偽，是真不知情，當即喊了私塾的人問話，是真的不小心弄錯了。”

祁九里抽了抽嘴角，這都能弄錯？“就弄錯了我哥和八堂哥的？”

“還有今年一并中了秀才的，仁書也在內呢。”池靈苗搖頭說道，“方家老爺是個會做人的，拍板說他們去考試的一應路費、住宿費還有吃飯都包圓了。”

“皆大歡喜。”池靈苗拍手稱贊道，“人家想著不去考，一來是沒有中舉的底氣，畢竟剛中了秀才的，才學習多久；二來是銀錢的問題了，路費就占了大頭，更不用說那么長時間的住宿了。”

“你哥和八堂哥也算是多體驗一把，也是好事。”

“去考試其實對學生是好的，漲了見識，多了經歷，不中去考也是一種收獲，如果不是因為銀錢問題，報名的肯定多，現在方家出錢了，誰不去誰是傻子。”池靈苗竊喜道。

“為了力求公平公正，今年方家私塾凡是去考鄉試的，方家都出錢呢，可得花不少。”

“雖然出錢了，但好名聲是得來了。”祁九里說道，“也不吃虧。”

“對方家私塾來說，那些錢都是小錢吧。”祁十一突然出聲說道，說的話還無端的大氣，也是因為進京開了眼界的緣故。

“小錢？”池靈苗驚訝了，“大錢，大大的銀錢，一個考生怎么也得五兩吧，這次去的可不下十人，五十兩呢，像我們這樣的人家不算讀書的費用，省著花可以過十幾年呢，還小錢。”

“十一，雖然咱們現在家里做木炭生意掙了不少，比一般人家富足了，但不把銅板當銀錢看的習慣可要不得。”池靈苗教育道。

“大伯娘您放心，咱們家最省錢的就是我了。”祁十一認真說道，“我剛剛的意思是說對于方家這樣的大家族來說，五十兩這樣的算是小錢了。”

“對我來說，那一文銅錢都是事兒。”

“十一啊，大伯娘再多說一句。”池靈苗語重心長道，“男子太摳門也是要不得的，得看花錢花在什么地方，算了，你這樣的以后也是不適合手里有銀錢的，我還是以后教育你媳婦就好。”

祁十一石化了，他說什么了，怎么最后的結局是他不適合手里有銀錢這樣的大事。

祁九里和祁十香在一旁埋頭失笑。

“九里，你和十一回來了，大伯娘這心也算是放下了，我在鎮上也不少日子了，明兒回祁連溝看看，你大伯和大堂哥沒在了，白天我就去祁連溝，下晌再來鎮上給你們鎮宅。”池靈苗笑著說道。

“大伯娘，明兒咱們去買輛驢車吧，三堂哥不也會駕驢車，您往來鎮上和祁連溝也方便不是。”祁九里笑著說道，“早就該買了，運木炭也方便。”

“買驢車可是大事。”池靈苗有些躊躇，“怎么也得等你大伯回來再說吧，我走慣路的，最近也不需要，別為了我明兒去買，浪費。”

“更何況我們也不會瞧那驢是好是孬的，怎么也得讓你大伯掌掌眼。”池靈苗還真是想過買驢車的，每次都去村里借也不是法子，可沒想到八松這次中了秀才了，以后的花費要多少，她心里沒底，總想著省銀錢。

而且一飛、三升跟五福、六順商量了要做生意，驢車的事就更加押后了。

“大伯娘，你們買不買等大伯回來再說，可我們家得買一輛。”祁九里說道。

“你們更不需要啊。”池靈苗驚訝說道，“你們就住鎮上，哪里需要驢車代步，更何況你們也沒地方養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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