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里雖然是背朝著,可瞬間感受到了那人投擲過來的視線,不過祁九里當不知道,找到那個男人說的攤子高聲道,“大娘,給我來兩碗豆漿唄,渴得緊。”
“好嘞,小兄弟瞧著面生啊。”買豆漿的大娘一手端一碗豆漿給祁九里放到桌上。
“大娘好眼力啊,我昨兒剛到的京城,今兒打算好好逛逛京城呢。”祁九里吹了吹豆漿,喝了好大一口,瞬間被驚艷了,“大娘,您家這豆漿味道正啊,我還是頭一回兒喝到這么好喝的。”
“做了幾十年了,從我公婆手里接過來的手藝。”大娘自豪道,“南城再沒有比我家還要好喝的豆漿攤鋪了,也是小兄弟今兒來的時機好,早些可沒地兒坐,再晚些,我們也收攤了,小兄弟手里的豆漿可是今兒最后的兩碗。”
“還有一些,我再給小兄弟倒了。”大娘把剩余的豆漿都給祁九里倒上了,剛喝了一半的那碗又加滿了。
“放心,大娘就收你兩碗的錢。”大娘笑呵呵說道。
“那可真是太感謝大娘了。”祁九里笑呵呵說道。
祁九里雖然跟買豆漿的大娘說著話,可大半的精神力一直集中在身后萬家巷巷口的那個男人身上,大娘給自己加了豆漿后那個男人才離開。
祁九里慢悠悠喝完兩碗豆漿,付了四個銅板接著往前走了,沒走幾步,祁九里明顯感受到,那道視線再次出現了,還真是謹慎非常啊,原來剛剛那男人根本沒有離開,只是往前走了一段路就隱藏在另一條巷子口了。
祁九里走遠了,那道視線才真正的沒了,祁九里瞬間轉身,她現在沒打算再去萬家巷了,因為祁九里肯定這男人定然是萬家巷據點的,不然不可能這般盯著自己。
一個人就這樣謹慎,足可見萬家巷據點里的部署定然周密,祁九里沒打算冒險,她對付不了一個據點的人,可那個男人卻還是可以的。
祁九里要看看那個男人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祁九里遠遠墜著,南城居住的人多,街上人頭攢動,跟一個人不被發現再簡單不過,可能是那個男人之前警惕心的松懈,反正祁九里這一路很順暢。
祁九里站在一家三層樓高,掛著彩綢,紅燈籠高懸,紅底黑字高掛著“春紅院”匾額的鋪子前,知道這是一家青樓,祁九里看著還沒大開的大門,思索著是不是應該進去瞧瞧,因為她看到那個男人進了大門了。
應該是在這春紅院干活的,因為剛剛那男人一敲門,就有一個姑娘開了門,還親切的叫了聲“林護院”。
護院啊,如果也是據點的人,那可真是太方便了,他一人就打通了買賣的路子了,祁九里反身在街上找到了個小乞兒,給了他二十個銅板,然后讓他去琉璃巷的葛府傳個口信,就說:九里會晚點回去,不要擔心。
“就在這么一句嗎?”小乞兒瞧著只有十歲出頭,是個男娃子,第一次有人給了他這么多銅錢,還是非常簡單的傳一句話,去的還是西城這樣貴重的地兒,小乞兒有些疑惑。
“嗯,不過如果他們問起來我在哪,你就如實回答。”祁九里笑著說道,指了指春紅院說道,“我等會兒要去那里,可看清楚了,問了就說我進了這兒,是去干正經事的,今兒還逛了南城,喝了兩碗豆漿。”
小乞兒聽得糊里糊涂的,看著祁九里的眼神也有些奇怪,因為一直混在西城,盡管年紀小,但該知道的都知道,去青樓的哪里是去做什么正經事,是去喝花酒的,可老乞丐說過,長大了才能去,可眼前這人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模樣。
而且讓自己帶的話就很沒有意思,逛了南城,這范圍也太大了,喝了兩碗豆漿又不是什么大事,瞧著蠻聰明的樣子,不會實則是個缺心眼的吧。
“你確定讓我帶這個話?”小乞兒再次確認道,“不說些其它的?”
“就這些了。”祁九里笑了笑,“麻煩你了。”
“放心,我一定會帶到的,不過我這樣子,你家里人會相信我?”小乞兒有些躊躇,畢竟西城可是大戶人家居住的地兒,他有些害怕。
“放心,你只要把我剛剛跟你說的話都說了,他們就會相信。”祁九里笑著說道,“那我先走了。”
此時天色有些變灰,春紅院也開門了,好幾個穿著輕紗襦裙,透出內里肚兜,濃妝艷抹的姑娘在門口歡迎客人了。
祁九里含笑走進,迎客的姑娘看見祁九里倒是愣了一下,隨即揮著帕子輕笑道,“哪兒來的毛都沒長齊的小兒郎,快回家去吧。”
“姐姐可真好看。”祁九里嘴甜道,“我就進去喝喝茶,聽聽曲,姐姐放心,我有錢。”
祁九里掏出一錠五兩的銀錠子,笑著往穿著大紅色輕紗襦裙的姑娘手里塞,“姐姐讓人給我安排個雅座,再準備些茶點,找人給我彈彈曲唄,剩余的就都算姐姐的了。”
姑娘有些詫異,沒想到年紀輕輕出手倒是大方,只是喝茶、吃點心、聽曲,那可花不了多少銀錢,二兩足矣,那自己就能有三兩,姑娘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加深了。
“小少爺跟奴家來吧,奴家叫如花,小少爺這般喊奴家就好。”
“如花姐姐,我還是頭一回兒來這樣的地方,就想著見見世面。”祁九里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說來兩輩子頭一遭還真是興奮的。
如花拿帕子捂著嘴一陣好笑,“等小少爺再大些來,奴家一定把您伺候好了。”
祁九里笑著道謝,當做自己聽不懂,其實感慨不愧是青樓,這姑娘家說話的風格就是豪放啊。
一進春紅院,祁九里就覺得眼前一亮,大堂里已經零星坐著幾位客人了,穿著多是棉布衣袍,當然也有一兩個是綢緞的,幾人身邊都有姑娘作陪,這小手也牽上了,小酒也喝著了。
祁九里大方看著,見其余人看過來,回了一個笑容,然后跟著如花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