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被自己腦袋壓的發麻的手臂，昨晚不知什么時候趴在書桌上直接就睡過去了。

看了一眼號碼，心中不詳的感覺就突突的跳起來。

“喂？你在哪兒，不是說好昨晚過來的么。”西暖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但是很清晰，不像剛睡醒的樣子。

“抱歉啊。昨晚因為有些事。怎么了么？”

“你的朋友，”西暖的語氣難得露出幾分猶豫，“鬧了一個晚上，就像精神病一樣。”這也沒有辦法，艾瑪黃的歇斯底里癥似乎挺嚴重的，“剛才安靜了一會兒，我以為她累了去睡覺了，所以就洗了個澡，一洗完就發現她人不見了。鑒于她的情況，總覺得應該告訴你一聲。”

“啊？！不會吧。什么時候不見的？我現在就過來。”

“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吧。不放心的話我現在出去找一找。實在找不到我再告訴你？”

掛斷電話桃樂絲想了半天還是有些擔憂。尤其的是，為什么電話里西暖的態度那么積極？

她跟西暖也算接觸過好多次的熟人了，凜西暖的性格跟她兩個哥哥一點都不像。雖然現在知道了他們本身就并非親生兄妹，可至少從小一起生活習性上也該有些接近吧。

很快的進浴室沖了個澡后正準備出門，誰知門一打開就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了走動聲。

她的心咚咚跳了幾下。隔壁就是江洋的書房。

之前沒有覺得有什么不方便的，但現在反而有一種遭人監控的感覺。

江洋果然走了出來，還穿著睡衣，“這么早你要去哪里？”

桃樂絲猶豫了半秒還是覺得照實說，艾瑪黃與江洋也算舊識，只不過主動隱去了西暖的那部分。

江洋聽完就開始皺起了眉頭，“你跟她，還有聯系啊？”

“怎么了。”

“沒事。就以為她不會再聯絡你了。”

“為什么。”江洋退避的神情瞬間引起桃樂絲的警覺，尤其是艾瑪黃得知了他們的婚事后表現出來的反常，一定是發生過什么。

“你不是說她精神狀態不好么。跟那樣的人接觸多了，容易把自己心態搞崩。”

桃樂絲立時警惕，“我是說她心情不好，什么時候說她精神狀態不好了？”

“……可能我聽差了。你別去了吧。”

桃樂絲還是沒有搭理他，徑自往外走。江洋卻一路跟了出來，“我和你一起去。找人的話，兩個人比一個人更有效吧。”

說的好像也沒錯。

江洋也不認識西暖，于是桃樂絲簡短的介紹了西暖是自己朋友的妹妹。一聽到江洋的名字，西暖立刻意識到他是什么人了。臉色極其仇視。

他們一路尋找到附近日夜超市門口的時候終于看到了正在門口花傘下喝酒的艾瑪黃。

看樣子已經喝了幾罐了，超市的營業員正在把她點的關東煮從里面端出來。

“客人，這個已經幫你加熱好了。”

還冒著熱氣的關東煮就在面前，艾瑪黃抬起了頭，見到江洋的一瞬猛地手舞足蹈的向前亂揮，把關東煮的紙杯都打翻在營業員的身上。

“啊啊——！客人，你倒是小心點啊，這很燙！”營業員小跑著進店面去尋找紙巾了。

桃樂絲剛想上前安撫她，卻被背后不知什么時候伸出來的西暖的小手一把拉住了，“你等等。”

“干什么？！”

“沒發覺不對勁么？你朋友突然眼神都直了。”

艾瑪黃的視線死死的盯住了桃樂絲側后方的江洋，目光一瞬不瞬的。

江洋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他的呼吸變得很輕，很緩，如臨大敵般。

“艾瑪，沒事吧？”桃樂絲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步。

就看到艾瑪黃突然瘋了一般的沖著江洋撲打過來，一邊廝打一邊哀嚎著，“你說過會跟我在一起的！你說過只要我幫你拍到那些人私下交易的照片，你爸媽就會接納我。可是最后你卻把我一個人丟在了那種地方，那個像地獄一樣的地方！你走了……你還跟跟我最好的朋友結婚？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們了？”

桃樂絲驚呆了，完全不知道艾瑪黃在說些什么。一旁的西暖卻擺出看好戲的樣子。

“艾瑪，艾瑪！你醒一醒啊，你看看清楚，我是誰？”江洋努力試圖喚醒艾瑪黃最后一分理智。

但是，沒有用了……

“你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么嗎？他們強行給我注射，逃出來以后我在戒斷中心住了好幾個月，到現在還沒有徹底的恢復干凈。你的良心呢？為了得到你所謂的父母的認可，你都讓我做了些什么啊！最終你卻以此為資本，說服你父親讓桃樂絲進你家門？你們一開始就是串通好了的對吧。”

桃樂絲深吸一口氣，她再聽不下去了。

一路走回公寓的路上，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猛地回過頭，“能不能現在不要跟著我。”

西暖沖她莫名其妙的伸出了手。

“我餓了。”

她們在早餐鋪前坐下，一人點了一碗小餛飩，西暖還自顧自加了一只太陽蛋。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

“你朋友跟你丈夫有一腿？”

桃樂絲嘴角抽了抽，抬起頭，“艾瑪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居然是江洋害的。我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什么的。雖然艾瑪經常會開玩笑，說喜歡江洋這樣子，不過我真的以為是開玩笑。”

西暖很賞臉的哼了一聲，“他可是紈绔子弟，身邊有很多女朋友不是很好理解。現在江如祖一死，他應該是第一繼承人了，你哥哥的心臟沒有白捐啊。”

桃樂絲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西暖一吐舌頭，“抱歉抱歉。好像說錯話了。”

“真的不去看看你哥么。以后，你準備怎么辦？”

“打工咯。”

“我記得你哥好像給你留了不少的錢。”

“哇靠，你們什么關系啊。怎么連這個都知道？”

“恰好聽他說起過而已。”

“但那些錢是哥的。是他用自己命換回來的。我想，以后還是還給他。”

西暖的話倒是令桃樂絲有一抹感動。

“那以后需要我幫助的話……”

“放心。我會開口的。畢竟你也欠了我家一條命呢。”

“啊？”

“不是說小羽么。”

“這……”

“你跟江洋，你們……其實有感情的吧？”

“有。不過已經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

“我當時決定嫁給他，是擔心他們知道我了解我哥事故的真相后會對我們家不利。但現在江如祖不在了，程詩雨顯然沒有心力再來顧慮我們的事。肇事的兇手也在獄中意外死亡。我的事，也該塵埃落定……”

“那剩下唯一的問題是什么？”

“剩下的問題？”

“聽你的口氣。也該塵埃落定，說明還有什么沒有塵埃落定吧。”

桃樂絲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她。她還欠凜霧昀一句道歉，祈求著一句原諒。

“有時間，我們去看看他吧。”

“我覺得他不會想見你唉。”

“我得罪他了么？”

“不是。他連我也不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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