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江洋交涉到不歡而散后桃樂絲更堅定了不再回江家的念頭。
康復院住滿了20天后被勒令趕了出來,就直接搬回了父母家。
父親桃光榮到底是個傳統的人,時不時悄悄對桃樂絲私下說,“就這樣離家出走傳出去對你的看法不好。如果真的不愿意繼續待在那個家里,不如跟江洋好好談一談。那個孩子心里還是有你的,你們不如早點分開也好。”
桃樂絲深吸口氣,江洋不會答應的。即使江洋答應了,她也不敢輕易徹底脫離江家。一旦她再次回到任意的路人甲乙丙丁,她更加擔心的還是江家的斬草除根。
或許在父親眼中,江如祖去世后江家就沒有了主心骨,與江家的恩怨也可以當做徹底撇清。
父親是不愿意把仇怨帶到下一輩人身上的,他一直抵制的就是父債子償以血脈論英雄的古人思維。也是遭到瀝真熙詬病和不屑的人生觀。
當初瀝真熙愛上桃光榮正是由于他的這份真摯和單純,而此刻一個過于單純的男人卻不足以保護家人,保護家庭,這是既矛盾又諷刺的對比。
作為江家的媳婦被關注有好處也有壞處。酒店里人人都像觀摩籠子里的展示品似的的觀察著她。做的好了,果然是能被富家子看上的女人。做的不好,連這都不會還能攀上富家子。一人一張嘴,一萬個人就能描述出一萬個江家兒媳,倒不是這個姑娘多么的千面多變,奈何人心復雜。
幼夏與總部集團的年度交匯報告大會上,各色領導人、業主、股東、經理人的大合照成為那一周的下飯涼拌菜。
很快就有人看出了端倪,“咦,這個不是我們江特助么?”
“對啊。他身邊的是誰?沒見過呢。”
“聽說是江家的私人律師。”
“等等,我好像在前廳招待過她。她不是那個堂律師的女兒嘛。還記得么?她剛回國的時候,江太還在我們酒店宴會廳辦過接風宴。”
“什么接風宴啊,是私人慈善拍賣。”
“反正我記得她。跟江家人走的很近。”
“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要嫁給江特助的呢。”
“是吧?我也!一開始我也這么覺得的。江太好像很器重她。”
“結果誰知道被有人捷足先登了呢,哈哈……”
“噓!別這么說,那是我們幼夏之光啊。”
“你們發現沒有。凡是這種場面,那一位正主就很少陪同參加。”
“那些都是有商業考量的吧,帶個律師在身邊不是很正常。還是跟他們家族長期合作的律師。”
“可是你看哦,小江太,幾乎就沒什么苗頭。”
“你的意思是……?”
“嘖。我是說肚子啊!人家不是說進入這種家庭,頭半年最重要,要是不顯肚子,基本就玩完。除非是家底背景本身很硬的,看看她也不像啊。……現在還叫著小江太,就不知道哪天一覺醒來,就刷出來離婚的消息咯。”
“哇!這么現實的么。”
“看她拼命工作的樣子,保不準自己家用還要靠死工資呢!”
“江特不是對她挺好的。”
“天真了!妹妹。看看那些八卦,爆出來之前,哪一對不是恩愛夫妻啊。”
桃樂絲瞬間覺得自己有些尷尬,她剛剛吃完便餐,現在起身就走的話,說自己八卦的同事還在身后,豈不是……硬坐著的話被人發現,自己更加顯得包子。
于是掏出電話,參加了一通可有可無的電話午餐會議,假裝忙碌著根本沒有聽到背后的閑言碎語。
好不容易小心謹慎回到辦公室,小寶就告訴她有人找。“說起來是個律師哦。”
一聽到律師就頭大。走出去一看還是個陌生人。
“請問您是?”
對方馬上遞出了自己名片。是家來頭還不小的律師事務所。
“有什么事嗎。”
對方倒也是個爽快人,直接就說明了來意。
“與堂本大律師和他女兒棠律師的受理方向不同,我司的主要客戶都是一些企業家的太太們,沒錯,也就是專門做女性生意的。負責個人資產管理方向,以及,”節奏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著,“婚后財產分割。和離婚財產清償。”
桃樂絲忍不住笑了出來,“所以您覺得我需要?”
“需不需要當然看個人了。或許小江太您覺得自己與丈夫關系感情好,用不到我們。外面的傳言我也聽說一些,是江少自己堅持的與您求的婚。不過我可以負責任的說,那些富家子的心性不能光從人性角度考慮,他們身上其實有很大的利益相關。我不說感情是假的,我只說時勢是變化的。譬如以前江家有江如祖先生當家,是一派光景,如今換成了江太程女士當家,又是另一番了。對吧?桃女士。”
分明就是一副你身在迷霧之中你自己看不清楚,趕緊來抱住我的大腿,給你指條明路的語氣。
這種人也不是頭一回碰到了。以桃樂絲的家庭背景嫁給江洋,多少給人一種灰姑娘找到遺失的水晶鞋的意思。
想來給她指明路的人不止一兩個。不過敢于說的這樣明晃晃的,還真就只有這種離婚案律師說的出口了。
畢竟一旦上了庭訴席,無論多少海誓山盟天地可鑒,都抵不過現實蹉跎,庭上破口大罵甚至還有拳腳相加的。
“律師先生,你說的也許都沒錯。不過,我并沒有打算從江家搶奪多少財產的打算。畢竟那些東西本來就根本不屬于我的。”
律師似乎有些吃驚,“說是這樣說的沒錯。好聽的話,冠冕堂皇的話人人都會說,也喜歡說。但切到肉里面的東西,我不認為桃女士是完全毫不作為的人,不然。”后面的話他并沒有說下去,大家都懂的,不然她又何必嫁給江洋,是為了愛么?愛能當飯吃么。
她是以完全強硬的態度趕走了律師。完全沒有準備給自己留一條后路的意思。
離開的時候律師冷冷的注視了她一眼,說不清是覺得她愚蠢還是自不量力。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小江太私下會晤了市內富商豪門闊太專用離婚律所的老炮,看來一場精彩的年度家庭大戰就要開始上演了。
程詩雨會親自上門倒是桃樂絲和瀝真熙都萬萬沒有想到的。
律師按了門鈴后,正在煮飯的桃光榮開的門,然后已強硬的姿態沖了進來。
正在陽臺上修煉瑜伽冥想的瀝真熙聽到聲音沖了回來,就看到程詩雨姿態高傲的坐在破舊的老沙發椅上,環顧四周。
“怎么搬到這個破地方來住了?”
瀝真熙不像桃光榮那么老實,還端端正正的站著,客氣的問要不要喝茶水。
她徑自也坐下了,擺出真正主人的架勢,“這是我們自己的房子。住的安心。”含沙射影的意思不言而喻。“怎么親家還有空來串門。最近看你們挺忙的。”
程詩雨又掃了一眼房間,很小,有一間房門緊閉著,她懷疑桃樂絲就在里頭。“我是來接你們家女兒,我的兒媳婦回家的。一直縮在娘家也不是個事吧。”
桃光榮忍不住出了聲,“小絲是因為身體不好。她住院的時候你們也知道的。”言外之意,程詩雨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不過他是真的太隱晦了,對方可能根本沒聽出來。“剛出院不久,我跟她媽照顧起來比較方便。”
“不是人都回去上班了,也不要緊了吧。如果真需要人照顧,跟我說唄,雖然現在家里情況不如以前了,找個保姆照顧又不是辦不到。一邊自己住在外頭,一邊閑言碎語的,算什么意思。”
瀝真熙有點上頭了,“小程啊,我們家絲絲也是你看著長大的。性格友善懂事,也沒怠慢過你們江洋。她哥哥的事情現在我們都不計較了……”
“什么叫你們不計較了!”程詩雨瞬間爆發起來,“江家的好處你們沒白拿。絲絲出國留學的費用,租車,租房,交換生,所有一切不都是我們給安排的?當是我們做慈善啊。瀝真熙,跟小絲面上我是長輩不想說的太明,難道你們做父母的還這么不懂事?還要我說明了?”
“你說,你說啊,你盡管說明了。”
“一開始我就不同意他們結婚。就是怕你們扒著那些陳年舊事不放。但洋洋的性格給我養壞了,他就是重感情,有包袱。對你們家女兒好。這我沒話說,自己養的兒子,我買單。可是我算看出來了,你們家閨女分明就是胳臂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對她好沒用。阿祖和洋洋是從來不會對我說的,他們覺得我這個女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的出來。不過我我不瞎,家里出的那點糟心事,阿祖被逼到絕境,跟你家女逃不脫干系。”
“你胡說八道什么?!你們自己家做的齷齪事,遭報應還賴在我們絲絲頭上。你怎么不摸著良心呢……哦!對了,你這人根本沒有良心的……”
隨著啪的一聲,空氣都安靜了。
瀝真熙微微側開了頭,想要避開的,奈何程詩雨下手太快了些。
桃光榮還沒來得及上前一步,就被飛速起身的瀝真熙一把擋住了。
“別動。”她沉聲呵斥。程詩雨是能夠動手的人,一言不合毆打對方都是正常操作。但桃光榮為了保護她還手就不同了,桃光榮那次被關進去的經歷她還歷歷在目。家里再經受不起一次了。
這一巴掌倒是打醒了瀝真熙,兩個家庭之間的關系根本就不是平等的。
話是瀝真熙說出口的,“讓洋洋跟小絲離婚吧。江如祖人已經不在了,過去的事情我們就當徹底了斷了。從此以后……”
不料程詩雨“哼”的笑了一聲。“徹底了斷?知道什么才是徹底了斷么。只有開不了口的人對我來說才是徹底了斷。你們家閨女那么能來事,想我放了她,不可能的。”至此,程詩雨終于站了起來,“她還沒回來吧。回來了讓她盡快回家,我這個當婆婆還沒關心關心她呢。”
瀝真熙臉色微微一變,“你到底想干什么?”
“找兒媳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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