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嫻扯了扯嘴角,努力忽視胸中的翻滾的怒氣。
“青瑗她近來身子不爽利,這次賞梅宴就不去了,母親給你帖子是因為前段時間,外面的流言鬧得滿城風雨的,正好讓你借此機會散散心。”
“好啊,我正好想出去走走。”
這些天做的新玩意還沒上手試過呢,賞梅宴的時候誰要是撞上來可就怪不得她了。
連著下了幾日的大雪,賞梅宴這天終于放晴。
柳青莐穿上自己新置辦的淡藍色長裙,打開房門,迎面吹來的風撩起她頭上淡藍色的發帶,身上散發著一抹幽幽的蘭花香,明眸皓齒顧盼生輝大底便是如此。
“走吧!”
柳青莐目光直視前方,攏了攏身上同色系的披風,對身邊的杏兒道。
杏兒看到這樣的柳青莐,幾乎眼睛都要發直!
她從來也沒有看見過大小姐這么打扮,以前大小姐也漂亮,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亮眼,簡直比柳青瑗小姐還要好看許多不止。
賞梅宴定在武寧郡主城外的一處別莊,柳青莐沒有想到的是等到她趕到的時候,門房正準備關門。
來赴宴的人要是因為遲到被主人關在門外,這消息要是傳出去,柳青莐臉不用要了。
“赴宴時辰還沒有過,為什么要關門?”
柳青莐從馬車上下來,清冷的眉眼掃過門房,冷聲質問。
這個武寧郡主為難她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
明明時辰沒到,卻讓門房將她堵在門外。
也不怕掉了她郡主的身份!
門房的年紀大約五十左右,想來是得到了武寧郡主的命令,弓著腰,不慌不忙的解釋:“不好意思柳小姐,我們赴宴時間定是巳時,可現在巳時已經過了,我們也是得到郡主的命令不得不關門。”
她的請帖寫明明是午時初,怎么成了巳時了!
武寧郡主的別院離京都有兩個時辰的路程,按照慣例都是到午時才能到,到了之后用過午膳,這賞梅宴也算是正式開始。
柳青莐伸手,讓杏兒將請柬拿來,遞給門房:“這是我收到的請柬。”
柳青莐想活得肆意瀟灑沒錯,但不是魯莽行事。
能用腦子解決的事情,就不要動手,授人以柄落人口實。
門房只是瞥了一眼,便說:“之前我們郡主是將時間放在午時的,可后面想提前舉辦賞梅宴,所以又改了時辰,想來柳小姐收到的請柬應該是作廢的。”
作廢的請柬,這樣的餿主意也虧武寧郡主想得出來!
柳青莐這時真的想踹人了。
若非想知道武寧郡主和秦素嫻玩什么把戲,以為她喜歡來?
正當她想擰頭走人的時候,遠處有一輛馬車慢悠悠的靠近,紫金檀的質地處處彰顯著的主人非同凡響的身份。
柳青莐眼力極好,看見馬車上掛的竟是睿王府的牌子。
不由得眼皮一跳。
講真的她現在最不愿意見的便是這睿王了,雖然和東辰堯只打了一個照面,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
柳青莐也顧不得許多,將請帖從門房手中拿回來,叫上杏兒就準備打道回府。
她是有心想要躲開睿王,偏偏天不遂人意。
不知哪里又竄出來一輛馬車,直接將她的馬車給堵死在門前,動彈不得。
得,這下是真的走不了了。
小廝掀開馬車門簾,一男子從馬車上下來,這個男人就好像是個自動發光體,就算沒看到他的臉,也讓人難以移開雙目。
月牙色的錦袍,襯托著男人清冷高貴的氣質。
他抬起臉,柳青莐終于看清楚這個男人的臉,用一句話形容那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堪稱完美。
柳青莐對于這種紳士美男向來都是持欣賞態度的。
可不知道為何,明明看的是月牙色錦袍男子,腦袋里突然鉆出那天從城門口一躍而下時,東辰堯救下她的畫面。
她大概是瘋了。
他們兩人:一個溫潤如玉如清風拂面;一個冷面殺神似寒冬臘雪。
除了都長著一張絕世美顏,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門房看見來人,剛才那張冷漠的臉立刻露出討好的微笑,向前一步問好:“原來是云公子,老奴真是眼拙,快,里面請。”
云公子但笑不語,目光卻朝柳青莐望去。
朝前兩步行禮:“在下云慕涵,久仰柳小姐大名,今日一見,才知傳言不可信。”
云慕涵?
柳青莐足不出戶,卻也聽說過,云家的大公子云慕涵的名號。
世人都要尊稱一聲大公子,只因不過弱冠之齡便能和天下的名人之士相提并論,其性情才學可見一斑。
更有八城之一的云城作為后盾!
令天下無數少女趨之若鶩,勢要成為云家少主的正牌夫人。
如此炙手可熱驚才絕艷的人物,今天竟然來參加武寧郡主舉辦的賞梅宴,實在讓人吃驚。
不過,他身上這身衣服,為什么看的這么眼熟?
除了這身衣服,現在這張臉也看著眼熟。
“云公子說笑,你的夸贊實不敢當,不過云公子如此風流人物,竟也會在意這些流言。”
云慕涵說的流言,大抵就是她對太子如何“癡情”,竟然一氣之下從城樓躍下以死明志;又或者是她被睿王所救,在睿王府待了兩日,兩人的一些緋色消息吧。
“慕寒也是俗世之人,那些不過都是些虛名而已。”
“云公子真是謙虛,能得天下最高學府鹿麋書院的瀾淵先生稱贊,全天下怕也只有云公子一人。”
云慕涵淡然一笑,看起來對這些稱贊不甚在意,轉了話頭:“柳小姐才是大義,當街救下幼弟,云家正要當門致謝,不巧在這里遇見柳小姐。”
“云公子這是要站在門口和我互夸嗎?”
云慕涵這話,柳青莐記起來,她前幾日可不是救下了一個少年么,原來是云家的小公子,難怪覺得云慕涵這身衣服眼熟呢!
不就是同一款么!
云公子是誰,天下都要尊稱一聲的大公子,說的話不過也是客套話而已。
若真要謝,怎么會等了這么久還不見登門。
況且,云家的嫡子被人下了****,這樣的丑聞怎么可能會讓它泄露出去,世家最在乎無的無非就是顏面。
他們能用什么理由登門致謝呢!
柳青莐是成年人了,對于這樣的客套話,又怎會當真。
想起當日被云家小廝拿走的玉佩,欲要開口將玉佩要回,如此也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她向前一步正要提玉佩的事,還沒來及開口,那輛紫金檀的馬車停在門口,鬧出的動靜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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