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有什么好想法？”秦氏問道。

“我聽說莊子里熬的臘八粥里面沒有桂圓、紅棗和杏仁，放的是紅豆、綠豆和高梁。”丫丫答道。

“江州那邊臘八粥里放的是蓮子和菱角。”秦氏支著下巴道。

姑嫂商量著，定下了臘八粥的食材：大米、黃小米、秫米、紅小豆、蓮子仁、花生、栗子和紅棗。

傍晚，卓兒見過晏萩后，回到院子沒見秦氏，問婢女：“少夫人去哪兒了？”

“回世子爺的話，少夫人去廚房了。”婢女答道。

“又去搗鼓吃的。”卓兒笑了笑，解下腰帶，進屏風后面換衣裳。

婢女悄聲的退了出去，這些近身的事，卓兒是不用婢女伺候的。

新作法的臘八粥，味道嘛……

晏萩不得不說，當食材混在一起熬成粥后，味道其實差不多，但為了不打擊秦氏和丫丫；家里人都贊道：“甜爽可口。”

過了臘八就是年，晏萩原以為秦氏會很快懷上孕，才沒有急著把管家權交給她，不過該教的都教了她。秦氏不是一個人在學，她還有小姑子陪著。

“馬家的年禮不必送了。”晏萩吩咐道。

秦氏一愣，抬頭看了眼她，張張嘴，欲言又止，拿筆把馬家給勾掉。丫丫見狀，問道：“娘，為什么馬家的年禮不送了？”秦氏感激地對丫丫笑了笑，有個善解人意的小姑子幫襯著真好！

晏萩看了看姑嫂二人，笑笑道：“馬次輔和老太爺是同窗，關系良好，馬次輔當年能進京，走得就是老太爺的路子；可馬次輔的兒子太過急功近利，實非良友。你們要記住外院內宅，息息相關。”

丫丫想起她跟晏萩說過七夕節馮小姐和二皇子走在一起的事，這兩件事應該有聯系吧？

送年禮的名單，有增有減，增的是秦家。年禮有厚有薄，關系親近的就厚，關系疏遠的就薄。晏萩沒有特別吩咐的，秦氏和丫丫就依照前兩年的禮單擬定，而后交給晏萩過目。

“我記得玉器房里有一尊翡翠松鶴延年的山子，添進送你娘家的禮單里去。”晏萩叮囑道。

“母親，這禮太貴重了。”秦氏擬送去娘家的禮單上的禮，要比送去韓家、晏家的年禮要薄一些。

“你出嫁頭一年送禮，理應厚些。”晏萩笑道。

秦氏將那玉山子添進了禮單里，何止安國公府送秦家厚禮，平國公府送來的年禮，亦要比往年要重。秦氏知道原由，可是一想到小姑子就快出嫁，她十分舍不得，“好想多留小妹在家里幾年喲。”

“肯定得多留幾年，家里就她這么一個女孩兒。”卓兒也舍不得。

“平國公世子爺該幽怨了。”秦氏笑道。

“他幽怨他的，與我們有何相干？”卓兒淡然道。

“人家平國公世子好歹是你的表弟，日后還是妹夫，你不要這么冷酷啊。”秦氏笑道。

“拐走了我妹，我還沒找他算賬，已經便宜他了。”卓兒沒好氣地道。

“平國公世子家世、人品都挺不錯的，又知根知底，與小妹是良配，你可千萬不要去為難人家平國公世子。”秦氏認真地答道。

卓兒默默不語，閔則亭還沒幽怨，他已經幽怨了。

臘月忙忙碌碌的過去了，吃了大飯，守歲到子時，接神吃過餃子，各自回房歇了一個時辰，就得起來按品大妝進宮朝賀。今年晏萩能帶兒媳一起去椒房殿了，“別緊張，放輕松，來，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來。”

秦氏依言而行，她第一次進宮，既興奮又緊張。

“怎么樣有沒有好點？”晏萩問道。

“好些了，謝謝，母親。”秦氏扯著唇角道。

“這有什么好謝的。”晏萩笑道。

到了椒房殿外，婆媳下轎，宮女迎上來行禮道：“見過國公夫人，世子夫人。”

在別的貴婦艷羨的目光里，晏萩帶著秦氏跟著宮女進內殿見李皇后。秦氏剛要行禮，李皇后就直接道：“免了，賜座。”

等晏萩和秦氏坐下，李皇后就嗔怪地道：“瀟瀟，你兒媳娶了好幾個月了，也不帶進宮來讓我瞧瞧。”

“今兒不是帶來讓您瞧了嗎？見面禮有嗎？”晏萩笑問道。

秦氏驚愕地看著她婆婆。

“有，早備好。”李皇后示意宮女把禮物拿來。

李皇后送給秦氏的見面禮是一串碧璽十八子手串，串珠上雕著佛門的“卍”標志。李皇后親切地態度，緩解了秦氏緊張的情緒，應答十分得體。

在內殿坐了一會，晏萩和秦氏就出來了，唐巒不知道從那兒冒了出來，“榮福姑母。”

“見過太子殿下。”晏萩和秦氏趕忙行禮。

“不必多禮。”唐巒單手虛扶，“榮福姑母，請借一步說話好嗎？”

“好。”晏萩沒有拒絕。

“母親，我去外殿等您。”秦氏知趣地道。

唐巒把晏萩請進了偏殿的一間房里，宮女上了茶水，退了下去。唐巒開門見山地問道：“如果我不是太子，有沒有機會成為姑母的女婿？”

“沒有這個如果，你是太子，這是事實，無法改變。”晏萩冷靜地答道。

“就因為我的身份，姑母就否定我對丫丫的真心，這是不是對我太不公平了？”唐巒眼中濕潤，隱有淚光閃動。

晏萩緩緩地道：“我沒有否定過你對丫丫的真心，只是知女莫若母，丫丫她不適合宮廷，所以巒哥兒，我很抱歉。”

唐巒想起了沈太后說的，宮廷生活是很單調、很乏味、很寂寞的，沒有人喜歡過這樣的生活。沉默了良久，唐巒突然問道：“姑母當年選擇傅伯父，而沒選擇恭王叔的原因也是因為恭王叔的身份嗎？”

晏萩無意與他討論自己的感情，“我比較膚淺，我看臉的。”這回答也不算假話，愛一個人，原本就是始于顏值。

唐巒一愕，知道晏萩這是不愿回答他的問題，沒再多問，而是笑道：“耽誤姑母時間了，我送姑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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