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們搭乘電梯離開。
按著梁晨的指示,工作人員已經報警了。
明君想到夏童童,再返回儲藏室,發現她蹲坐在地板上泣不成聲。
那么貴重的一條鏈子,如果按偷竊論罪的話,判刑肯定輕不了。
夏童童已經嚇壞了。
明君知道沒有哪個出來闖蕩的人容易,尤其夏童童這樣的弱女子,懷抱著夢想,又不肯出賣自己的靈魂,所以,一直以來只能吃別人雙倍的苦。
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好像很花癡,很愛慕虛榮似的,但是,明君知道,她每走一步,都腳踏實地,所有進步都是用努力換來的。
可是,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卑微的人隨意被踐踏,被辱沒。
明君蹲下身,輕撫夏童童的腦袋。
“有我在,不要怕。”
夏童童抬起頭,濃妝被沖毀了,顯得異常狼狽。
“嗚嗚,君君,我沒拿……我真的……沒拿。可是……我太窮了,沒人肯相信我……”
明君的心臟針扎的一樣,她攬過夏童童說:“窮又怎么樣?一貧如洗的人,品格照樣可以很端正。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夏童童被警方帶走后,明君不停的拔打梁晨的電話。
梁晨始終拒接。
明君手指發涼,心底發虛。梁晨真的要一改之前“混世”的風格,跟蔣捷同仇敵愾,公然與她抗衡了嗎?
不然他的態度為什么突然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一切來得太快太急,激進而猛烈,鎮定如明君,還是略微有些慌神。
她沒有放棄給梁晨打電話。
直到晚上八點多,電話才終于被接通。
明君急切的說:“梁總編,我們談談吧,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夏童童是無辜的,他們的目標是我,如果你想推波助瀾,那我無話可說。我絕不會賴在《輕時尚》不走。只是,我希望不要牽涉無辜。”
梁晨歪在沙發里,他不需要明君解釋什么,只是被她不斷打來的電話吵得心煩意亂,指腹一滑,就接起來了。
沒想到犯了錯的人,還敢拿話激他?
明君連珠泡似的說了一堆話,還說要離開。
梁晨厭煩的說:“你過來吧……”他把地址報給她。
喬方煜聽到有人要來,問他:“誰要過來?”
不引起他的注意還好,他這一問,梁晨抬腳踢了他一下,正踢在小腿骨上,疼得喬方煜身體蜷縮。
哇哇大叫:“梁晨,你大爺的,你發什么瘋?”
梁晨情緒還沒有發泄,又踢了茶幾一腳,滿桌的酒水微微亂晃。
“以后你少給我打電話。”
喬方煜從疼痛中緩過神來:“打電話怎么了?我又沒擾你清夢。”
一句話又炸開了。
眼見梁晨又要火了。
唐新哲忙在中間調和:“行了,行了,方煜你別嘴賤了。還有梁晨,工作中的壞情緒你別朝著方煜泄火。”
作陪的女人貼近來,溫言軟語的勸梁晨:“是啊,梁少,好好的喝酒,發什么脾氣。”
明君很快就過來了。
她沒敲門,兀自推門進來。
氣場強大的女人,一進來,整個包間就像按了靜音鍵。
唐新哲怎么也沒想到要來的人是明君,他扯動嘴角笑了下。
明君目不斜視走到梁晨面前,目光犀利地盯緊他。
致使梁晨身旁的女人不由自主地退到一邊,明君的氣場太強大了,而且,她的穿著時尚典雅,卻一點兒不“亂”,全是當家女主的范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正房來抓奸了。
梁晨懶洋洋的抬眸。也不讓明君坐下。
現在一看到這個女人,他就滿身的不在自。
倒是喬方煜,興奮得脊背挺直,熱情招呼明君:“明主編,到這里坐。”
明君站著沒動。
“我們談一談。”她對梁晨說。
梁晨還是一臉的不耐煩,“我在喝酒,不想聽你說話。如果你非說不可,那就先陪我喝十杯酒。”他身體微微前傾,推了一個杯子給她。
那杯子的份量不小。
唐新哲下意識說:“梁晨,別開玩笑了,十杯一個大男人也醉死了,何況明主編一個女人。”
唐新哲不說還不打緊,他一張口替明君求情,越發加重了梁晨心底的不悅。
“十杯,少一杯也不行!”
明君爽快的拿過杯子,自己倒了一杯灌下去,又倒一杯,微一揚首,再度一飲而盡。
酒的度數不低,入喉辛辣,喝得太急,第三杯下腹,明君的肺腑就燒起來了,喉嚨火辣辣的,忍不住咳嗽起來。
她別過臉去,壓制灼燒的不適感,倔強的來喝第四杯。
杯口忽然被一只手掌攔下,接著手中的瓶子也被人奪了去。
唐新哲已經站起身說:“我來替她喝。”
梁晨冷眼睨他,看了他幾秒鐘說:“你替她喝也可以,把那邊的一起喝完。”
他的眼風掃向茶幾一側。
唐新哲看了眼說:“沒問題。”
明君心里一驚,茶幾上足有十來瓶,喝完會醉死吧?
她伸手去奪唐新哲手里的瓶子:“不用替我,我自己喝。”
唐新哲微微笑了聲:“別擔心,我很能喝的。”他挑眉示意:“你去開瓶子。”
他沒有換杯子,就著明君的杯子倒滿。
梁晨倚靠在沙發里,神色凜冽地看著眉來眼去的兩人。
一點兒叫停的意思也沒有。
唐新哲的酒量一般,何況那是幾人份的酒。
喬方煜看得有些傻眼,這到底什么情況?
他坐到梁晨身邊:“表示表示得了,新哲的酒量你還不知道嗎?”
梁晨單手撐額,一句話也不說。
身邊的女人看了一會兒好戲,不由自主的想要湊過來,被梁晨抬手煩躁的拂開。
喬方煜端詳他的神色,也不敢說話了,他覺得梁晨今天是真的動了怒,而且隱隱已經在醞釀一場風暴。
明君緊張地看著唐新哲,他已經接連喝了四瓶了,這會兒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她知道這種酒入腹后難耐的灼燒感。
忽然不再忍心。
她拉住唐新哲的胳膊說;“好了,不要再喝了。”
唐新哲醉得眼睛都長了,側首給她一個放心的微笑:“我還能喝。”
倒滿酒的杯子不等端起,一個酒瓶滾來,保齡球一樣將桌上的瓶瓶罐罐打翻在地。
梁晨閻羅王似的猛然起身,攥緊明君的手腕就往門外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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