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用冰涼的眸子凝視他。
同時,她臉上突如其來的冷淡疏離,叫梁晨吃了一驚。
生氣了嗎?雖板著臉,他語氣明顯放緩:“怎么了?說你兩句要哭鼻子嗎?”
不等明君說話,一個醉醺醺的聲音插話進來。
“呦,這不是小君嘛,變得這么漂亮,我都差點兒沒認出來……”
同時肩膀被一只大手按上,熱乎乎的寬手掌,直搭在光裸的肩頭,堂而皇之的冒犯,一點兒尊重女性的自覺都沒有。讓她想起生滿黑色毛發動物的爪子,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明君心里的厭煩幾乎到了一種憤恨的地步,將理智都淹沒了。
她轉過身,抬腳踢上去,纖細的鞋跟蹬在男人的小腿上。痛得他發出一聲慘叫,罵咧咧的抬手便打。
“你個臭婊子……”
一只意欲行兇作惡的手臂剛剛抬起,就被一只強有力的指掌擰緊了,肩關節發出一聲脆響,骨節好像脫落了,痛不可遏。對方沒有停下的意思,手指一再收緊用力,似要活生生的將他一條膀子擰下來。
“找死!”
梁晨俊顏覆上寒冰,目光狠戾。
“啊……疼疼疼……”
方偉州原本高大的身體萎縮下沉,單膝跪到地上。疼痛讓他的酒醒了大半。壓制他的人卻沒有放開的意思,他的一條胳膊已被擰到身后,疼痛讓他的臉更加脹紅扭曲,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響動很快驚動整個酒會。
蔣捷驚心動魄,早在第一時間過來攬上梁晨的胳膊,急切的勸他放手:“你夠了,不看看今天什么場合嗎?別忘了你代表的可是整個輕時尚傳媒集團,今晚的活動要是搞砸了,梁伯伯也不會輕饒你的吧……梁晨,你快放手啊!”她猛地抬頭,惡狠狠地盯緊明君:“他這樣發瘋,對你有什么好處?”
明君呆怔的立在那里,她很少有這種反應遲鈍的時候。
剛才的怒火飽脹,成了尖銳的恨意,這會兒有人像拿肋骨一樣將它抽去了,身體軟綿疼痛,無所適從。而且,她看清了男人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明君臉色發白,像嬰兒用力啼哭之后,睡夢中用力抽搐的那一下,離得近的人才看得到。她伸手拉上梁晨的衣袖:“快放開他吧。”
梁晨漆黑的眸光盯緊她,只盯著她。明君的反應很劇烈也很反常,不知是出于平息她怒意的心思,還是懼怕她傷心難過,他順從她,有討好的意味。仿佛“只要你不生氣不難過,叫我怎樣我就怎樣。”
看出明君表情中的堅決,梁晨終于松開撕擰的手臂,放開時抬腳踹在男人的肩頭,踹了他個狗啃屎。
方偉州趴在地上呻吟了一聲。
脫離了梁晨的手掌心,仍有一絲畏懼,高訂西裝包裹的身軀看似精瘦,沒想到有這么大的力氣。但是,方偉州不相信眾目睽睽他還能做什么。
他張狂的罵罵咧咧:“我還以為這種活動來的都是高雅人士,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地痞流氓,果然是一丘之貉……也是,跟明君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站在一起的男人會是什么好貨色,她連自己的母親……”
“啊……”
又一聲尖叫響起。
女人撕心裂肺時的尖銳嗓音可不是蓋的。
就像炸鍋一樣猛地從酒會的另一邊冒出來了,聽得人心頭一驚。大家下意識的聞聲望去,只見幾米開外的地方,兩個女人已經撕打在了一起。
一個彪悍地抓著另外一個的頭發,另一個則拼命反抗,兩人扭打著滾落到地上,撞翻了酒會的桌子,無數酒水甜點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看得在場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這是酒會,又不是菜市場,竟有女人如此兇悍的扭打在一起?而且,還是這么不顧形象。
已經有人認出了這兩個人,抓著頭發將人按在地上的是夏童童,躺在地上痛苦大叫,罵她是神精病的人則是林露。
兩人都是清蘊新簽的模特,而且還是清蘊新人中力捧的兩個。
清蘊的負責人連忙過來拉開兩人。
本來唐新哲一顆心懸在明君身上,現在也顧不上了,旗下的模特鬧了這么一出,實在讓他面上無光。他頭痛的去拉夏童童。
“夏童童,你干嘛?快放手。”
夏童童顯然使出猛地壓制,額頭上一層汗,妝都有些花了,狹窄的晚禮服下擺也被她的動作給撐開線了,大白腿露在外面。她咬牙切齒,刻意表現出憤恨:“這個女人太囂張了,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她,我已經忍她很久了,面試那天就是她刻意害我摔倒,今天又拿酒弄臟我的禮服,她就是別有用心,不想我好過……”
林露連痛帶氣,也顧不上場合了。
“夏童童,你放屁,誰往你身上弄酒了,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唐新哲非常惱火:“好了,都別鬧了,趕緊放手。夏童童,你先松。”
蔣捷不過瞟了一眼,再轉首,梁晨已經招來人利落的將方偉州“處理”掉了。看他被幾個人拖架著出去,蔣捷心里吃驚,梁晨的速度這樣快,為了袒護誰嗎?
等打架的兩個女孩兒從地上爬起來,再被清蘊的負責人帶出去。才想起這邊的事,但一回頭,剛剛的醉酒男子已經不見了。
明君顯得驚魂未定。
梁晨則給律師打了電話,追究男子剛剛話語不當的法律責任,同時叫人保留當時男子冒犯明君的視頻。他的一連串舉動,顯得再正當不過。。
夏童童默默的跟著唐新哲走出來。
唐新哲步伐很大,一路沉默不語。
夏童童緊跟著他。
直到噴水池邊,這里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嘩啦啦的水聲,和地燈折射出的七彩光茫。
唐新哲終于轉身看著她:“為什么打架?”
夏童童愧疚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說:“我不是說了嘛,因為厭惡林露。面試的時候她害我跌倒,剛剛又往我的禮服上灑酒,我實在氣不過了,一時沖動就動手打了她。”
唐新哲瞇眼審視她,半晌:“你是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替明君解除尷尬吧?”
夏童童怔了下,抬頭說:“我干嘛要那么做,明君的事再尷尬,也沒我剛剛的事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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