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馬路牙子上坐著一對男女。
風一吹夏童童的酒意醒了大半,只是有些懶洋洋的,一側身子靠在喬方煜身上。一邊望著夜空一邊說:“你確定這個辦法管用?梁晨不會把明君扔到大馬路上不管她吧?”
如果那樣就慘了。夏童童酒醉的大腦才想到這一層,一個激靈坐直身。
喬方煜一伸手,又把她按到了肩膀上:“放心吧,我找人跟著了,如果君姐真被扔下,他們早就給我打電話了。”
他彈了一截煙灰,又說:“其實我一點兒不擔心梁晨會把君姐扔下不管,他做不到。失憶了就真的能將一個人從心里徹底抹去嗎?”
夏童童哼哼:“誰知道呢,忘記一個人,應該不比愛上一個人容易吧?”
可是,如果是失憶那就說不準了。
靜默了一會兒,喬方煜掐滅手里的煙。他忽然說:“我明天就回臨江了,相親,本家的一個阿姨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企業高管,跟我在一個國家留過學,說條件各方面都匹配。”
夏童童的腦袋本來還暈乎乎的,聽了他的話一下清醒過來,她爛泥一樣的身體微微挺直。夏童童坐直身子,勉強笑了笑說:“很好啊,在一個國家呆過,應該很有共同語言。”
喬方煜“嗯”了聲,半晌:“家里人考慮到她學的專業日后對我的工作會有幫助。所以,回去見面聊一聊,合適的話就馬上訂婚,畢竟年紀不小了。”
他目光直視遙遠的天際,沒有看夏童童。
只聽夏童童說:“那真不錯,你也的確到了該結婚的年紀。”
她揉了揉發脹的腦袋說:“時間不早了,回去睡覺。”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心中默默感嘆,明天太陽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喬方煜跟著站起身說:“走吧,送你回去。”
明君疼得皺起眉頭,柔軟的身軀被用力折合,像要被攔腰折斷。
她能感覺他后來的動作有了報復的成份,又兇又狠。
他自己也痛苦,晶瑩的汗滴順著他的發線落在她的臉上。
咬牙切齒的狂放。
最后一剎,梁晨躬身湊近她耳際,說了句渾話。
明君的臉更紅了,覺出巨大的羞辱。
梁晨翻身到一邊,他大腦清醒了,不再受藥力的驅使,一刻都不想靠近她。
明君忍著身體的不適下床。
手臂被用力的扯緊,接著整個人被殘暴的按到床上。
梁晨眼中的憤恨驚心動魄,一眼讓明君望到寒心。跟她發生關系就那么讓他氣急敗壞,厭惡至極嗎?
明君剛被摧殘過的身體迎來了更大的痛苦。
梁晨痛恨地捏緊她的下顎:“還說不是你精心策劃的?當初你就是用這種下作的方法懷上我的孩子吧?明君,你真夠不要臉的。為了爬上我的床,無所不用其極。”
明君身體疼,心里更疼,可是,她一點兒沒有表現出來。反倒扯出一個笑,那笑明晃晃的,妖艷無比。
“惱羞成怒了?你剛剛明明非常享受的。看吧,你的身體比你的心誠實多了。”
梁晨盯著她的笑,一把將人甩開:“下賤。”
明君身體失去重心,滾落到地板上。精瘦的骨頭咯得一陣生疼,她眉都不皺一下。得逞似的哈哈大笑。
她笑得聲音越大,梁晨就越怒不可遏。他看著地板上皮膚雪白的明君,放聲大笑時脖頸微向后仰,仰成一道白浪,她海藻般的長發一直垂到地上。儼然一只勾魂攝魄的女妖精。讓梁晨一下想到飯店走廊上她和喬方煜調情時的模樣,眉稍眼角都是風情。在他眼中她此刻的笑完全成了浪笑,或許這就是她的本性,水性揚花,哪有半點兒真情可言,所有的一切都能靠算計得到。甚至不惜出賣肉體。
梁晨的壞脾氣明顯失控了,一點兒君子風范都沒有了。就算是場算計,他也沒有絲毫損失。只要他的心堅定不動搖,得不償失的就只有明君。
所以,現在只要他提上褲子,走出這間客房后和她形同陌路,就是對明君最大的羞辱。
但是,梁晨又跨到床邊整個將她提上來,“你不是不知廉恥嗎?好啊,我成全你。但是,你記著,不管我怎么樣對你,都只是糟踐。連基本的男女韻事都不算,更別指望我生出絲毫的惻隱之心。不管憐惜還是尊重,你都不配得到。我的心里只有蔣捷,永遠不可能容下你。”
他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他口中的鄙夷,告訴她,她只是一個發泄的工具。驅動力不過是人類最沖動野蠻的本能,沒有半點兒溫情在里面。
或許正因為如此,一分開,溫度就很快冷卻下去了。
明君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
她隨手扯過被子的一角蓋上,其余大半個被子都在糾纏時滑到了地上。
她靜靜的側身躺在那里,心里覺得很難過,潛意識里一個聲音告訴她:“哭啊,哭出來就好受了。”可是,她張著嘴巴竟一滴眼淚都流不出。
不知躺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再睜開眼,天已經亮了。
明君沉默的爬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打車回下榻的酒店。
一路上日光明晃晃的,不管她朝向哪邊,都刺得她睜不開眼睛。
全世界的銳利鋒芒,都讓她逃無可逃。
明君緊緊的閉著眼睛,直到到了酒店門口,她付錢下車眼前竟陣陣的發黑。
沒走幾步就要跌倒下去,忽然被一只手臂納入懷中。
“君君,你怎么了?”
明君忽閃著睫毛,“新哲,你怎么來啦……”她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夏童童得到消息,匆匆忙忙的趕去醫院。明君怎么會突然暈倒?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一路上她整個人心神不寧,不斷催促司機提速。
到了醫院,她一把推開病房的門沖進去:“君君……”
唐新哲連忙轉過身,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夏童童才發現明君躺在病床上睡著了,她的手臂上打著點滴。
唐新哲快步走出來。
門板一關合,夏童童連忙問他:“到底怎么回事?君君怎么突然住院了?”
唐新哲說:“我早晨打她的電話打不通,就在酒店門口等她。她一從出租車上下來就暈倒了。發現她在發高燒,送到醫院醫生說是重感冒,打幾天針就沒事了。”
夏童童咬著唇,她顧慮的看了唐新哲一眼,沒有把昨晚的事告訴他。
“沒事就好。”她接著問他:“你怎么突然過來了?”她有段時間沒有見過唐新哲了。
唐新哲發愁的按了按眉骨:“擔心她,所以,過來看看。”
夏童童點點頭,唐新哲果然最在意明君。這就是她有私心不將昨晚的事告訴他的原因,如果明君和梁晨真的沒可能了,唐新哲倒是個良人。
同時她驚奇的發現,當她想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一點兒都不覺得痛心了。而且打心眼里希望明君和唐新哲都能有個好歸宿。
夏童童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她掏出手機接聽,看到來電顯示才想起喬方煜今天回臨江,本來要去機場送他的。可是,之前給明君打電話,聽唐新哲一說明君暈倒住院了,她大腦一白什么都忘了,急忙打車過來。
“方煜,對不起,我忘記了。你現在走了嗎?我馬上過去找你……”
喬方煜打斷她的話說:“不用了,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你一聲。”
夏童童神色暗淡的“哦”了聲:“那好,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喬方煜掛了電話。
夏童童握著聽筒好一會兒,才想著通話已經結束了,她默默的收起手機。問唐新哲:“中午了,你想吃點兒什么?我去買。”
唐新哲說:“我不餓。”
“那也得吃點兒,我看著買吧。”
夏童童拎著包快速走出去,她的胸口悶的不得了,悶疼悶疼的。也不知道生了什么毛病。
進了電梯,難過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她抬高下巴,望著跳動的紅色數字。
心想,沒什么惋惜的,聚散本來就有定數,不是誰說得算的。
梁晨把今天一天的工作都推掉了,她直接來到許佩佩下榻的酒店。
進門的時候緊繃著臉,整個人無精打采。
直到蔣捷端著盤子從廚房里走出來:“怎么才回來?昨晚去哪兒了?打你的電話打不通。連你的經紀人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梁晨怔了下,提到昨晚,他眉眼間的憂慮更甚了。
“沒去哪里,跟朋友喝酒去了。”
他心里的罪惡加深了。如若是其他女人,他一定不會瞞她。但是,對方是明君,連罪惡都成了隱秘。
蔣捷放下盤子,直視他的眼睛:“喝了一整晚嗎?”
“差不多。”
走近之后,確實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但是,蔣捷心里的擔憂一點兒都沒有放松,她隱隱覺得梁晨在撒謊。
表面無他的說:“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馬上吃飯了。”
梁晨“嗯”了聲,走出幾步忽然轉頭抱住她。
許佩佩從廚房里出來正看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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