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將苕溪留了下來。
她十分嚴肅地對涂有亮說道,“我的人,你可千萬要照顧好了。若有半分不妥,便算你是涂老板,我也不會客氣。”
與涂有亮打過幾次交道,人雖然不算聰明,但老實,對李渡也忠心耿耿。將苕溪留在采蝶軒,倒也沒什么不放心的。
但苕溪畢竟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采蝶軒作為玄羽衛其中一個聯絡點,李渡的手下時不時會過來匯報工作,萬一有哪個膽大包天的起了色心怎么辦?
所以,該說的話還是得說在前頭。
涂有亮恨不得對天發誓,“唉喲,慕大小姐,瞧您說的!您的人,我老涂怎么能不盡心盡力照顧好了?”
他舉著手,“我跟您這兒保證,我老涂一定將苕溪姑娘當成自家姑奶奶般敬著!”
如錦終于笑了,“那倒也不至于,照顧好她便是了。”
她對苕溪囑咐道,“若有什么事,你也可去隔壁的富貴樓,找盧大廚,就說你是我的丫鬟,他會幫你的。”
苕溪心里暖暖的。
她不過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鬟,卻讓小姐這么掛念照顧,將她安排地如此妥帖。
第一次離開小姐妹們在外頭做事,她原本還有些擔心的,現在,她什么都不害怕了!
上了馬車,如錦吩咐老胡去一趟城南。
蜀素聽小姐提前過青山的事,心里知道,這是要忙自己的事。
她的眼眶不由就紅了,“小姐……”
如錦笑著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開始了,咱們就要將事情做好,做得漂亮。”
她頓了頓,“蜀素,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的眼淚很珍貴,不要隨隨便便地流,要等到值得的時候。”
蜀素連忙拿袖子擦了擦眼,“嗯,我現在不能哭!”
車廂里,值雨和甘露一臉迷茫。
如錦看著她倆個說道,“其實,我今日帶你們出來,可并不是讓你們逛街玩樂的。既然你們現在跟著我,也愿意對我效忠,那有些事,該讓你們了解一下。”
她抿了抿唇,“我與別的世家小姐不一樣,跟著我,是不能整日待在家里的。就像今日的苕溪,我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她就得留下幫我做事。”
值雨目光一亮,“小姐,南城若有能讓我留下來的差事,您可盡管吩咐,我力氣大,尋常人可不敢欺負我!”
能出門晃蕩才好呢!誰樂意整日待在家中那一畝三分地?
寧香堂的那些老婆子們現在雖然不敢真動什么手腳,但嘴上說話可真不好聽,又不能打她們一頓,有時候可真憋屈!
還是出門好!
苕溪教她的,什么“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臨安侯府之外是多么廣闊的一片天地,干點啥大事不好,非要與那些腌臜婆子斗氣?
甘露卻有些怯懦,“小姐讓我去哪,我就去哪,小姐讓我干啥,我就干啥。”
她抬起頭,“可是,小姐我能干啥?除了做飯伺候您,我可啥都不會啊!”
如錦笑瞇瞇地望著她,“你別急,有你發揮用處的地兒。”
甘露張大了嘴,“啊?”
還真把她給安排上了?
這么說,她也是像苕溪那樣有用的侍女了?
她驟然興奮起來,“唉,我反正都聽小姐的!”
城南的小院很快到了。
蜀素上前去叩門。
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出一張胡子拉碴的臉來。
青山一眼就看見了如錦,又驚又喜。
他警覺地向四周張望了一下,見確實無人瞧見,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小姐!您怎么來了?快進來說。”
這小院布置得挺好,比如錦上次見時干凈也豐富了許多。
院中的花壇改成了魚池子,里面有好幾尾魚游來游去,甚是暢快。墻角的花架子拆了,修了一座木秋千。
甘露和值雨料到小姐是有事要談,她們在不方便,便索性就結伴去玩秋千。一個坐,一個推,不一會兒小院里便縈繞著歡聲笑語。
如錦笑著說道,“看起來,你日子過得不錯。”
青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廊下設了石桌和石椅,他連忙請了如錦坐下,又去沏了熱茶。
他抬頭看了蜀素一眼,抿了抿唇。
如錦笑著說道,“我這幾個丫頭你應該都曾見過,這是蜀素,我交代給你的這件事,與她有關。你有什么話,當著她,但說無妨。”
青山便道,“那位顧牢頭不好親近,但他家里有個五六歲的兒子,活潑好動。我便想著在院子里修一座秋千,看看能不能吸引到那孩子。”
他笑了起來,“果然,借由這個孩子,我與顧牢頭很快就熟悉了起來。昨夜,他還請我去他家喝酒了呢。”
小姐交代的事,只算是開了頭,但多少也有些進展了。
如錦指了指他的臉,“留胡須也是為了要贏取顧牢頭的信任嗎?”
青山臉頰微紅,“嗯。我年紀小,倘若沒有胡須,看起來就跟個小孩子似的,像顧牢頭這樣的人,又怎么會看得上眼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現在還好,顧牢頭以為我只比他小兩三歲,與我聊得投機,還說要和我拜把子呢!”
如錦滿意地點點頭,“我就知道你會做得很好。”
青山眉間閃過一絲憂慮,“只是時間太緊了……”
他又抿了抿唇,“我和顧牢頭說,后日是我的生辰,約他去富貴酒樓喝酒。他答應了。”
顧牢頭真的去了,這才算是開始了計劃的第一步。
如錦柔聲勸慰他,“時間是有些緊迫,但尚有十五日之多,只要你能將他引去同心賭場,后面的事,就與你無關了。”
她頓了頓,“你放心,我們只是借顧牢頭一用,事后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影響,也會給他一些補償。你以后住在這里,仍是要與他交往的。”
小院是買下來的,空置著可惜。
與其只做一錘子買賣,不如將顧牢頭也變成自己的人,
青山目光動了動,“我知道了。”
如錦笑著問道,“你的身份來歷,還是先前咱們說好的那一個嗎?”
家在京都城外,略有薄產,父母俱都過世了,便來南城買了一座小院子,投靠給貴人當妾的姐姐。
青山點點頭,“嗯。”
倘若他是個一文不名的獨身青年,用秋千架來吸引孩子,顧牢頭只會覺得他別有用心。
但他若有一個當大官的姐夫,那可就大大不同了。
如錦看了一眼蜀素,笑了起來,“唯一的弟弟搬到了南城,姐姐總該出現幾次,以示關心。”
她頓了頓,“蜀素,你就留在這里,幫著青山收拾收拾也好。等老胡送我和甘露去了我們要去的地方,我就讓他駕車來這兒等你。你記著,一定要等天黑,讓顧牢頭見著你一面,再回去。”
蜀素忙道,“是。”
如錦想了想,“值雨,你也留下。既然是貴人的姨娘,身邊怎么能沒有個丫頭呢?”
安排地妥妥當當了,她這才帶著甘露離開。
正事兒辦完了,現在,得去恪王府照顧生了病的大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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