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澄澈,卻又帶著那么絲絲寒意。搖曳的樹影婆娑起舞,微涼的燭光映射著這條小路。
因為明早就要回京了,藍時也就沒有再給十殿下安排功課,閑來無事的十殿就和著侍衛在雪地里散步。
“君竹,我不想回宮。”
十殿站在橋上,皇宮的月沒有外面的圓;皇宮的人沒有外面的純。
宮里的明爭暗斗,他看膩味了。
君竹不語。
不遠處,小丫頭獨自一人拿著小鐵鍬刨雪。一搖一晃的樣子,憨厚的小熊貓。
走進一瞧。
“藍小胖?”
聽到有人叫她,楚藍抬起來頭,昏暗的燈光下,丫頭小臉小手凍得通紅發紫,
“殿下哥哥!”
十殿小跑過去,看著裙子一片深色的楚藍,也不知道她在雪地里玩了多久,雪水都浸濕了她的小棉鞋。
“怎么一個人?”
初一呢!太不懂事,大冷天的能讓藍小胖玩雪嗎?
她身體本來就不好,萬一凍出個好歹,看老師和少將軍哥哥會不會扒了他們的皮。
十殿蹲了下去,背對著楚藍,“上來,我背你回去。”
他是十皇子,皇后所出,生來就受盡寵愛,有溫柔的太子哥哥一路保護,他不用去謀權勢、亦不用去謀人脈、也不用去謀財富……
人前人后,他都是最尊貴的皇子殿下,從不會屈尊、也不知道屈尊。
為了這個丫頭……
他愿意!
“殿下哥哥!”楚藍趴在他的肩頭。
“我叫戎戰。”明天他就要回去了,他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她。
他不想以后有人問藍小胖自己是誰的時候,她說的是‘殿下’二字。
“戎,戰!”
“嗯!”戎戰心里樂呵,素日見到他的人,除了父母兄長,皆是諂媚逢迎自己,更別提叫自己名字了。
即便是父母也極少喚自己名字。
他都快忘了。
他不叫十殿下,也不叫十皇子。
他叫,戎戰!
她是第一個!
“戎戰,你長得好好看!”
雖然老是欺負她。
戎戰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步踩著雪,發出清楚的聲音。
他問:“比那個病秧子好看?”
他的母親是戎國最美的女子,遺傳母親容貌的他,自然知道自己樣貌不素。
倒是第一次有人這么直白的說。
戎戰,你好好看!
或許那些人只是不敢……
楚藍不說話了。
見藍小胖一下子安靜了,戎戰也沒說話,摟了摟丫頭,繼續向前看。
“楚藍,你喜歡沈長尋還是我。”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認真的叫她名字。
說來,他其實很孤獨,從小的玩伴因為君臣有別,已經疏遠了自己。
就連老師……記得小時候,老師還會帶著自己玩,逃課、爬樹、抓魚、斗蛐蛐。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見面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十殿下。’
如果可以,他希望藍小胖永遠不要懂事,就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開始疏遠自己。
“楚藍,你長大后,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精氣神回來了,“什么是妻子?”
“就是……我一輩子要保護的人。楚藍,你要是做我的妻子,我可以給你做好多好吃的,買好多好玩的。”
還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君竹的眼睛看著在戎戰和楚藍身上亂瞟。十皇子這是打算自己找王妃了?可……未來大將軍的女兒,倒也配得上。
隨后,君竹開始眼觀鼻鼻觀心,主子的事兒,哪兒輪得到奴才多嘴。
“那你會不會欺負我!”
“不會!”
于是乎兩個小屁孩就偷偷摸摸的把終身大事給敲定了,戎戰將象征自己的皇子玉佩交給了她。
父皇說,皇子玉佩是將來要交給王妃的信物。
為防止楚藍亂說,戎戰還讓她保密,把玉佩偷偷藏起來,不要讓別人發現了,“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作為交換,楚藍也把自己的脖子上的墜子交給了戎戰。
她不記得這個墜子是誰給的,只知道她一醒來脖子上就掛著這個。
依稀有印象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溫柔的抱著她……
戎戰看了一眼玉墜,小心翼翼的收回了衣襟里,“我會好好保管的。”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楚藍的婉閣門口,他多希望這個路再長一點。
他就可以一直背著小胖了。
雖然她是有點壓手。
但這感覺不賴。
人既然送到了,交代完侍女照顧好楚藍,他也該回去了。
“戎戰!”
戎戰半蹲在楚藍面前,握著那冰涼的小手,指尖在她手心劃過,寫下‘戎戰’,他的名字。
“記住了嗎?”
她是多么的聰明,又怎會記不住。
楚藍點了點頭。
他撫摸著她的頭,“記得經常給我寫信,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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