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斜照下,他高舉著閨女,俊逸的臉上,是源于身為人父的歡喜和慈愛,“我的藍兒!”
“爹爹!爹爹!”
“再高點!再高點兒!”
清靈的笑聲、甜糯的話語感染著屋里屋外。
看著妹妹被爹爹親親抱抱舉高高,楚熠眼底是說不出、道不盡的失落和羨慕。
記憶中,他的父母格外恩愛,是大家羨慕的金童玉女。
他在父親肩上、他在母親懷里……
‘他也想自己父親了!
父親,您在哪兒!
團團想您和母親了。’
看著楚藍被甩亂的頭發,楚江一點兒也不內疚。
楚江把閨女放到地毯上掂了掂,蹂躪著她蓬松的頭發,“重了!”
楚藍喜歡被爹爹拋高高,又擔心自己吃多了爹爹抱不起。
可自己好喜歡美食。
小手指擰在一起,下定決心取舍,“嗯……那藍兒少吃點!”
這樣爹爹就抱得起來她了。
嗚,以后不能吃好吃的了。
梁上小人:‘呵!小五叔現在居然過分的克扣妹妹的食物了!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楚江笑了,食指彎曲輕彈丫頭的腦門,“乖!要吃飽飯,藍兒才能長高高。”
可是藍兒長大了,爹爹就抱不起來了。
“藍兒多大,爹爹都抱的起。”小丫頭片子,腦袋里都在想什么!
楚藍問:“真的嗎?”
“嗯!”
小棉襖長再大,也是爹爹的小棉襖不是嗎!楚江牽著閨女肉嘟嘟的小手,到妝奩前。
“來!”他今天給閨女綰發、畫眉。
以前跟隨太子上山學藝,太子從不帶侍從,他們自然也不能帶。
久而久之,他們就學會了自己處理內務、修整邊幅。
記得剛上山,他不會扎頭發,都是叫藍大偷偷幫忙。后來他趁著回家過年那會兒,偷偷拿重錦學。
可沒把他整哭了!
想著那時,楚江不由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淚也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晶瑩的淚像斷了線的珠串,一滴一滴打在楚藍肉嘟嘟的手背上。
“爹爹!”楚藍不知道爹爹為什么哭。
楚熠更是心驚,小五叔何時哭過!
他梳著女兒的頭發,回憶著幼時。
徐徐道,
“我打小就皮,還不好好學習,每每考核,都是吊尾車!師父恨不得把我丟下山。不認我這個徒弟了,說我丟人現眼!”
后來,藍大犧牲了自己看書的時間,幫他補課。老氣橫生的藍大,還是蠻嚴肅的。
他嬉皮笑臉的學、藍大一本正經的教。
那是最無憂無慮的歲月,
也是想回去卻回不去的歲月!
楚藍張了張嘴,似乎不太相信熟知兵書、精通兵法的爹爹小時候頑劣不堪。
在她心中,爹爹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
看著亂動的小閨女又打算伸手去抓盒子里的發簪,楚江扶住那稚嫩的雙肩,“不要動!”
他其實也不是很會扎頭發,在季城都是簡簡單單的給閨女束一個馬尾。
看著滿盒子的簪花,楚江無奈一笑,沒想到奶奶和娘親給丫頭備了這么多?
小孩子長得快,再幾年這幼稚的簪花就用不了了。
這是打算一天換一個?
也不知道藍兒喜不喜歡這些。
“喜歡哪個?”
楚藍同手同腳的爬到桌上,拿著一只素凈的玉簪把玩。
她看了一眼楚江,偷偷摸摸得將亮晶晶的簪花小心翼翼的藏到抽屜里,生怕被別人看到。
“藍兒做什么?”
楚藍又將盒子拿出來抱在懷里。慢慢的縮下桌子,開始到處找藏寶的地方。
地板下,滿滿的小金庫。
“爹爹不許偷看!”
楚江笑著點頭,“好!”
他不偷看!
其實老久前,他就發現,小閨女好像格外喜歡收藏這些閃閃發亮的東西。
但凡她看上的,都得拽到自己手里。
就比如她上次看上了大臻攝政王蟒袍上的碧海珠,追著沈淵開始撒嬌賣萌打滾。
最終把那些個珠子要了過來。
想想那沒了碧海珠,黯然失色的蟒袍,沈淵八成是不能再穿了。
打開衣柜,滿滿花里胡哨的小裙子,都是官家千金們喜歡的樣式。
娘親和奶奶也真是,“藍兒想穿哪件?”
看著琳瑯滿目的衣服,小丫頭滿是驚訝和歡喜,更多的是緊張和不安,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些都是我的嗎?”
“嗯!”
楚藍撲到衣服堆了,找了大半天,“要這個!”
紅色的,和爹爹一個顏色。
這是藍兒在季城自己挑的布料做的一身練功服。
楚江記得后來還叫李匠頭用金絲軟甲給做了一套護腕給丫頭。
是放哪兒去了?
他給閨女隨便綰了個丸子頭,束上發冠,硬是把可愛的小丫頭扮做了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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