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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來的兩人回頭瞧了眼漸遠的山神廟,搖頭晃腦滿是不屑,“少將軍也不過如此。”
瘦猴叼著根狗尾巴草,想著近日不太平,還是少做事的好,少了這頓,不打緊。
“走,哥倆去老鄭家喝酒。”他知道,那老頭子地窖里可藏了不少好酒,至少十年釀。
不知大餅、瘦猴是太過警惕,還是知曉身后有人,竟然圈圈繞繞了好久才出了山林,往一戶偏僻農家去。
一路上兩個人就說了些不打緊的家常瑣事,或者傳聞奇談。
尾隨蛛絲馬跡而來的副將微微皺眉,一時半會還真看不出他們有沒有問題。
小副手卻說,問題大了去了。
仔細看,
他們袖口露出的絲線與粗糙的外衫材質天差地別。
他們行禮時下意識的避開少主的眼睛,看似低卑畏懼。
還有,
那手,繭不厚卻也有,刀疤不淺且粉嫩,當是被利器割傷最近才好。
那靴子,雖拓著‘李’字鏢局印記,卻穿法搭錯,想來匆忙之下隨意更換的。
副將:“……”你這樣會很讓我沒面子的。
好歹他是個千戶不是!
“屬下是司刑司出來的。”所謂術業有專攻,司刑司主審訊,協大理寺、同黃金衛管理皇城。
在督公手底下辦事,皇城布局圖他們都能閉著眼睛畫下來。
副將緊緊抓著刀柄,盯著那籬笆遲遲不見那兩人出來,“你回去稟報少主!”
“你們,隨我來。”
那戶人家,就老實巴交倆老人在家曬藥材,帶著個癡傻的小孫子。
瞧著官爺,連忙端茶倒水,也不敢隱瞞,如實告知。
“可見兩男子?”副將比劃著兩人身形。
兩老連忙哭訴,叫官爺定要將禍害百姓的兩混混抓去大牢。
副將有意無意撇了眼地上,“家中無丁?”
被官爺盯得有些怕了,老頭子顫顫巍巍道:“大兒七年前征了軍,小兒打獵未歸。”
即是軍屬,副將也不做為難,不過……他蹲了也不少時辰,瞧著天兒都快黑了,上山打獵也該回了吧!
明顯,兩老說慌!
副將示意手下進屋搜。
“官爺這……使不得啊。”
只見副將從自己兜里掏出把瓜子嘮嗑,順道給老人家勻了小半。
他嘮嗑著,“老人家放心,我等不亂來。”
無視兩老者的不安,副將招來小娃娃,將剝好的瓜子仁放在他臟兮兮的手心,“告訴叔叔,方才有兩叔叔來做什么的?”
小娃娃害怕,“殺、血、怕、跑、血、”
“將軍,發現血跡。”
不等老者動作,侍衛已經迅速將其拿下,“別動!”
偽裝易容之術,雖是精妙,卻也百密一疏。
既然被逮了,他們也不屑偽裝。
大餅也不胖,不過塞的有些臃腫,“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怎么看出來的?
副將摸著小娃娃亂糟糟的頭,“娃娃告訴我的。”
即是癡兒,親近的必是長期相處之人,卻在看到他們時,選擇縮在角落?
小娃娃長的壯實,像也不存在被人虐待。
那么……
瘦猴卻是生無可戀,他們不過試手氣賭了把大的,輸得精光。
現在被賭坊追的也不敢回家,身旁給家人帶來不測,想著做些私買賣,賺點兒銀兩。
可誰想沖撞了不知哪路大爺。
“說,孩子呢?”
孩子,什么孩子?兩人面面相覷,‘他瞞著自己還做拐人的買賣?’怎么會,他們就幫忙運些貨而已。
“官爺,我們可是良民啊!”可沒做拐賣的事兒。
副將嗤笑:殺了人也叫良民?
“沒殺人!”他們來時,兩老就沒氣兒了,真不干自己的事兒,不信請仵作驗尸。
“果真?”
兩人點得跟篩子似的,他就嘴饞老爺子的酒,每次來也給銀子了的。
他兄弟二人渾是渾了點兒,真沒干傷天害理的事兒。
副手點了點頭,他們不似說慌。
‘你怎么看出來的?’算了,副將抬手制止開口,他也不想聽,估計又是那督公教的。
“那線索斷了?”
那副手又點了點頭。
刀回到刀鞘,副將感嘆,也就是小皇孫丟了,叫他們沒日沒夜的找,若尋常人家丟了便找不回來了。
“將軍慎言!”副手臉擺的嚴肅剛正,陛下和督公從來沒松懈過對拐賣孩童的追捕。
比他國,戎國孩童失蹤案宗卷數實在不知一提。
副將帶著人回到山神廟給少主復命,途中一路就聽那司刑司的小副手像跟念經似的。
說一些叫人聽不懂的道理和背誦《國律·為臣篇》和《刑律·稚童篇》。
“……”副將頗為頭疼,當年光背誦《軍律》,他就差點兒沒當場去世。
小副手和他有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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