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家的馬車上,冉少棠閉目沉思,花管與月娘分坐兩邊,一個打盹,一個煮茶。
茶香漸漸隨著熱氣在車廂彌漫,安定了少棠的心。
車外隨行的隊伍分了幾撥。
她自己府里的一撥,終九疇的一撥,徐內侍與沈惟庸的一撥,不怕死的宗政慎那一撥在暗處跟著。
郭俠與相葉要尋師弟,生怕耽擱太久錯過機會,便提前與終九疇說清了原委,先行離去了。
離開前,相葉悄悄告訴冉少棠:“一定要選自己喜歡的嫁,一生很長,與不愛的人相守相伴簡直就是坐牢。”
“你先回去拖著親事,我與師兄找到小師弟立即來找你。”
想了想,又附耳過去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悄聲說道:“我早知你是女子,你一定有辦法脫身。嘻嘻。”
少女粲然一笑,翻身上馬。
冉少棠怔忡片刻,醒過味來。
難過這二人聽聞好友去世卻不見過分難過。
估計自己早就在精靈狡黠的相葉面前暴露了身份。
她釋然揮手,與郭俠、相葉小兩口告別,直到二人縱馬馳騁的背影消失,她才上了回程的馬車。
終九疇與宗政慎都明白,此刻回去應對,才是最好的辦法。
便也不再阻攔。
于終九疇而言,等回了京都,他自會想辦法推了這兩門親事。
于宗政慎而言,他要先見見少棠的父母,最好能得了二老的歡心,帶走少棠。
各人皆有私心,冒雪匆匆上路。
少棠讓玉行善繼續護送棺槨回境山,以便應付他人耳目。
暗地里已經叮囑好他沿途打聽著韶裳的行蹤,回到境山把這里的情況,一一報與宗主知,并寫了封信給紀綱。
她要在京都干大事,費銀子。讓紀綱提前準備一下。
回去的路,冉少棠不急。特意囑咐王福慢一些。
坐在車上,她讓花管去看看沈惟庸在做什么,花管趁車隊停在路邊休息時,悄咪咪摸到沈惟庸的馬車旁邊。
沈惟庸的護衛知她是未來主母的貼身大婢女,自不攔她。
她貼著馬車壁聽了會墻根兒,發現里面什么動靜都沒有。正猶豫要不要撩開簾子看一看,卻聽身后有人問她。
“姑娘有何事?是不是韶裳找在下?”
花管被這一聲問嚇得差點跳起來,心臟撲通撲通跳,卻強自鎮定下來,轉過頭沖沈惟庸勉力一笑:“沈公子,我家女公子派小的來看看您的傷好些了嗎?若是不好,就讓車隊再歇一天。”
這是冉少棠教她的說詞。仿佛女公子早就猜到她會暴露。
沈惟庸聽到是韶裳讓婢女來探望,一時又驚又喜,無采的眸子里立即有了光亮。
“你去告訴她,我沒事了。都是些皮外傷。讓她不要擔心。車隊不要耽擱,早回早好。”
花管瞧他嘴角烏青,說話時還要捂胸咳嗽兩聲,猜測他傷的不輕。
離開時,沈惟庸還從馬車上取了一個香爐給花管,囑咐她這是韶裳愛聞的味道,他親手制的香。
花管沒有推辭,托著香爐往回走,快到冉少棠的馬車時,雙手吃痛,失手摔了香爐。
花管左右看了看,終九疇與宗政慎一左一右正瞪著她。
花管頓時叫了聲“媽呀”,連滾帶爬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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