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宸清醒已是第二日,躺在床上,他的身體恢復的很快,想來是主人給自己吃了什么靈丹妙藥。
又想到主人的懷抱,那一瞬間他很安心,他想一直在她的身邊,沒有過多想法,只是想依賴她,忽然想起昨日昏睡間模模糊糊聽到主人說她有個弟弟,愛極了梅,后面卻不曾記起,這讓他很奇怪,國師府的兩個公子不都應該是主人的哥哥嗎,怎么會有弟弟,難道昨天她發怒是因為他……
“醒了。”
清冷卻略顯柔和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主。”
他掙扎著下床。卻被一只手阻擋,千寒闌影坐在床邊。
“傷了別動,養著,明日跟我走,不許留在這里!”
說著伸手撫上了寒宸的小腹,引得他一陣顫栗。
“這里的東西好生護著。”說罷起身走了出去。
“東西?”
寒宸內視自己的丹田,發現里面有一通體幽藍的花瓣狀物體浮在丹田之中,想來是這東西救了自己,這東西對主人也定極為重要,她就這樣給了自己?想著想著便又沉沉睡去。
夜晚,他被一陣笛聲驚醒,內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他翻身下床,聽這笛聲很有勢氣卻夾雜著些孤寂,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去尋。
推門而出,向著笛聲而去。只見在庭院中的一棵樹上,千寒闌影站在一粗樹枝上,白色的發散披在腰間,月光下發著銀光,不知為何主人的頭發和眸這樣特殊。
她換上了罕見的白色衣衫,看上去很單薄,到底也是女子。她手里拿著一根通體銀色的笛子,很好看,笛尾墜著藍色流蘇,她微閉著眼睛,手指舞動,夜風撩過長發,撩過笛音吹進了寒宸的心底。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他不想打破這樣美這樣靜謐的時光,她也定知道自己的存在,既然她選擇繼續,那他就陪著她,直到她不再需要他…
一定格便是一夜。
翌日。數道黑影從幽殿中飛出而后迅速消失。隨后厚重的宮門被打開,一輛由三只純種的雪地獅拉著的紫黑色宮車從里面緩緩使出停在宮門口。
那是用整塊上好的紫檀而成,極不易被摧毀,陽光下,紫檀在紅底色中透出高貴的紫黑色,車身透出綢緞般光潔如玉的質感,且紫檀的紋理致密,細如發絲,類似牛毛狀的卷曲紋路,表面密布著金色的細絲,如星空閃爍,十分好看,整個車雍容華貴、靜穆高古。由此可見里面之人地位之高。
瑰葉薇熏和風冷夜魂半跪在宮門前
“屬下參見尊主!”
忽然間從車里飛出八道流光,沒入八人的眉心,若隱若現的是八朵銀色的雪花,無人敢質疑,無人敢不從,那是尊主賜予她們的獨有暗跡,是她們遇險的保命符亦是千寒闌影掌控她們的索命符。她從不是善良之輩。
“瑰熏冷魂跟著,其余留守幽殿。”清冷的聲音從車內傳出。
“遵命!”沒有任何異議,跟在尊主身邊固然是她們希望的,但幽殿是尊主的后盾,或許尊主并不需要,但他們必定會為她守好,等待它發揮作用的一天。
“啟程。”平靜卻氣勢如虹。明明很普通的兩字卻生生激起所有人心中的駭浪。
車身啟動,瑰熏冷魂馭鷹跟在車身兩側,車后只跟著十名騎士,更多的無人知道他們在何處,他們是最優秀的殺手也是最敬業的暗衛!幽殿內所有人頷首
“恭送尊主,尊主得勝歸來!”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雪山為之顫動,整座山上的黑色凰紋旗幟獵獵作響,中間紅色的‘幽’字極為顯眼!雄獅怒吼,萬虎齊鳴。那是一種盛事,讓所有人永生難忘。
車向西而行。車內很寬敞,夜明珠鑲嵌,貍毛軟蹋上放著四腳桃木桌,上面擺著精致的茶具,千寒闌影喜用茶匙攪拌茶水,聞茶水的清香,卻不喜用茶。常常由寒宸煮茶供她攪拌取樂。茶藝亦是寒宸為此久學而成。
千寒闌影側身而臥,手支著腦袋,微瞇著眸,黑色的錦衣,袖口鑲銹著金絲流云紋滾邊,腰間系著白色絲絳,配著刻有‘幽’字的玉佩,慵懶而高貴。
寒宸正襟危坐在一旁,但也并不拘謹,他已經習慣離她很近。
“可知這大陸最北是何地。”
“奴不知,想來應是極寒之地。”
“到了靈國好生擇地,要靜。”
“是主,奴知曉。”
“不要遠走。”
“奴不會。”
“到了隨我進宮。”
“是,主。”
寒宸這才知道,主人這次來靈國,竟是知會了靈國國君。不知是要作何打算。
“主,近夜,是否休息。”
“準。”
主人極度厭食,只吃桃子一類爽口水果,而果腹只用辟谷丹,寒宸并不知道為什么,費盡力氣花大價錢尋求桃子一類水果,桃子在幽殿是沒有的,那里溫度低,不適宜桃子生長。
雖厭食,但睡覺主人卻極愛,因為聽瑰說睡覺很適宜身體生長。主人對她的身高很在意。所以每天極為嗜睡。即使她們并不需要休息,但主人卻是要的。
車停了下來,向西的一路上并沒有客棧,他們所在的北方氣候復雜惡劣,向來人跡罕至,只能用自帶的帳子在林子里駐扎。
“尊主,可以下車休息了。”
熏恭敬的站在車前。一只手伸出掀開了車簾。隨后寒宸彎腰出來,依舊掀著車簾,紅色的眼睛睜開,千寒闌影緩緩起身,然后下車,跟著熏走進了賬里。空間戒指果真不是擺設,賬子雖是現搭,但東西卻是應有盡有。
千寒闌影和衣而臥。看著是困極了的。
寒宸在榻前幫她脫靴,將一旁的錦被掀開輕輕蓋在她身上,又將銀發擺好,準備起身離開。
“可會按蹺”不料千寒闌影并沒有放他走的意思。
“主,奴會。”
千寒闌影并沒有回話,而是轉身閉眼,將后背留給了他。她竟這么信我,肯將后背留給我!
寒宸的手輕輕的放在她身上,感受到她微涼的體溫,又突然想到那天她懷里的感覺,不禁紅了耳根,手指微微用力,卻極認真,像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他愿意為她緩解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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