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受不了他的轉移了話題：“陳老板，電腦幾個月前的訪問記錄，能查到嗎？”

陳航想也沒想，答：“能啊，100塊。”

張維拿起蘇妮手里的扇子，就往他身上扔過去。

陳航躲了躲，白了張維一眼：“你要查什么訪問嘛，要是黑客入侵，那沒有哪個笨蛋，會在你電腦里留好幾個月的痕跡的。不過你一學生，電腦里又沒幾個硬盤的小H片，你也沒儲藏什么有價值的科學發現、人還那么窮，黑客瘋了，非入侵你電腦？”

張維說：“不是我。是蘇妮的筆記本幾個月前，中過病毒，我懷疑，是有人碰過。你給它做個體檢，查一下吧？”

陳航撇了撇嘴：“又為了她啊？那好吧，看你是熟人，打個對折，收你50塊。”

“你再提？”

“我沒說完呢，本來是要收你50塊的，但既然是你的女人，長得又這么好看，就免了吧。”

陳航笑嘻嘻的，又道：“姑娘，去把你筆記本拿來吧。張維你給我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蘇妮沒想占這“免費體檢”的便宜的，可張維開了口，陳老板又答應了下來，便只得起身，回寢室拿筆記本。

臨出門前，張維還貼心囑咐，道：“你不方便騎自行車，可以去馬路對面，搭環線公交，坐一站路，就到你們學校了。這會兒是3點50，正好，4點會有一輛經過這站，你慢慢走過去吧，等個5、6分鐘，也就來了。”

蘇妮點頭。出去。

還沒走遠，就聽陳航和張維在屋里聊她。也不知道這陳老板是故意的，還是本身就是大嗓門？

他說：“張維，我看你兩沒發展到男女朋友吧？感覺你是一頭熱啊，那姑娘對你，還拘著呢。你別怪哥沒提醒你啊，沒確定關系之前，沒必要對人家那么好，知道嗎？

欲望就是個無底洞，你這會兒掏心掏肺了，回頭，真跟她好了，你還拿什么掏給她呀？你是個什么情況，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真喜歡人家，那就快刀斬亂麻，及早拿下。萬一人將來后悔，要跟你分手，你好歹占過便宜、嘗過滋味，也算對得住自己、不全白搭……”

后面還說了些什么，蘇妮沒聽見了。但，就這幾句，實實在在灌進她耳朵里，這是蘇妮第一次，從男生嘴里，了解到他們的……盤算。

梅梅說：你以為這世界上真有愛情這回事嗎？婚姻的本質，就是一場利益最大化的等價交換。

這個世界，男人和女人果真，都變得精明，似乎，的確不應該，再期待什么真好人、純善良……

那么，張維的這份人情債，又該怎么還？

蘇妮有些落寞的，出了地下電器商城，剛才張維帶她來的那輛自行車，就停在商城入口處，蘇妮駐足，呆望了它2秒，然后才走到對面，搭公交。

抱著筆記本再回來時，陳航的屋里，有一股子嗆鼻的煙味，張維驚訝地說：“蘇妮，你怎么還換了條褲子？”

蘇妮回：“哦，方便騎自行車嘛。”

又道：“學長，你……還抽煙啊？”

她笑著，可明顯笑得很生硬，仿佛是擠出來的。

是太敏感了嗎？張維恍惚，感覺到她一絲疏離。只是一趟來回而已，發生了什么？

轉臉看了眼正在操作她筆記本的陳航，張維意識到了什么……

解釋：“我平時不抽的，偶爾，陪朋友……”

張維一句話還沒說完，陳航插了嘴：“抽煙咋了？身為男人連個煙都不會抽，那還叫男人嗎？又不是嫖、又不是賭，生意場上、朋友圈里，見面遞根煙，有時候是需要好嗎？

你信我吧姑娘，如果一個男人不抽煙，那他就一定得會喝酒。這兩樣都不會的男人，基本沒啥大出息，知道……”

“你少說兩句吧！”被張維打斷。只因張維，看到蘇妮，又笑得生硬。他猜測，蘇妮大約，對抽煙喝酒這兩樣，都是不太喜歡的。

結果陳航自己轉移了話題，對蘇妮道：“小姑娘就是年輕啊，不諳世事！你說你咋連個開機密碼都不設呢？就你說的那天，電腦顯示，晚上有使用記錄。另外，有訪問過盜版網站、下載的痕跡。

我還給你調了一份移動硬件使用記錄出來，顯示，有個叫‘May’的插入設備，應該不是你吧？這一看就是熟人作案啊，對方也不是啥電腦高手，還留一硬盤名。是你室友吧？”

蘇妮的臉色在聽到“May”這個單詞時，就微怔了怔，因為它的發音，實在很容易讓人聯系到梅梅。蘇妮不知道自己也有電腦的梅梅，為什么要用她的電腦上網、下載東西？

聯系到之前，她看似不經意的語出譏諷，張菲兒說，梅梅是“大大咧咧”。如今想來，卻絕非是直率！

卻聽陳航又道：“姑娘，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張維今兒的用意，你能明白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女人哪，是最會偽裝的一群了。當然，哥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哥看的出來。噯，你過來設個開機密碼吧。”

蘇妮“哦”了一聲，在鍵盤上操作，兩個男生全都很知趣的，把臉轉到別處，不去看。

這日從陳航這兒返回的時候，大約是下午6點多，時值黃昏，這一路，蘇妮便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得罪的梅梅？她實在是無法理解梅梅的這些小動作，盡管，她也記得，伊菱是曾多次提醒自己，梅梅心機很重，這件事。

難道，真的是因為站隊問題？前有王臻，后有方小清，這兩個都不是梅梅喜歡的人，而蘇妮，卻偏偏要跟她們成為朋友，做梅梅口中的“好人”，所以，她不高興？

用得著嗎？！

蘇妮還是不能明白。

張維看了她一眼，知道蘇妮心中有疑問，但，現在對他來說，還是自己在蘇妮那兒的印象，更為重要。

所以道：“陳航那個人，有時候說話過頭了一點，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蘇妮從梅梅的問題中醒轉過來，回：“啊？哦，不會。他說的也都是事實。”

“他是生意人，又剛經歷了一段失敗的婚姻，對人對事，都有些消極，所以有時候，想法難免偏激、現實，好像這個世界，就只剩算計了一樣。說到底，是他自己被傷了心，所以才不信。

但其實，我不認為是那樣的，我覺得善良是存在的，純粹的友好也一樣存在，很多東西并不是交易，比如，我把蘇妮你當成是我朋友，那我就樂意為你肝膽相照，不圖你什么回報。

我跟我室友們也是這樣的，所以他們替我打架，我還跟他們算賬呢，回去就教訓了他們一頓。我感覺，這才是真朋友，沒那么多小心翼翼。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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