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來得早,還未到12月,雪就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
很多人都出門看第一場雪,看著特別是年輕夫婦彼此白了頭,就這樣攜手一生。
憶娘最怕冷,沒想到這個地方也有冬天,她早早就去了西街的綢緞莊做了冬襖和厚披風,早已武裝到每一個地方。
恒安沒有那么冷,就是風大一些,沉香閣里點了爐火,到了晚上,憶娘、陽介、長黍和玄汐四人圍坐爐火邊溫一壺酒,談天說地。
這樣的日子讓憶娘懈怠起來,常常覺得自己沒有前世,只有今生。
但是偶然間的惡夢,大火里一雙雙驚恐迷茫的雙眼,直讓自己心臟亂跳,亂了方寸。
每日固定的時間來到一線天里沉寂修靈,憶娘的功力漸漸大增,時時感覺腦中開闊,就像是一個亂糟糟的庫房經過分類整理,重新修建,已然有了一方整齊寬闊的天地。
這一天,左熬來沉香閣小坐。
一杯溫酒,幾碟花糕,便可以追憶過往,企盼未來。
那晚子時,孟夏來到憶娘處結出了陰陽果,憶娘拿出在孟師傅那里獲得的那尊石雕鳥巢,放在了孟夏的手里。
孟夏的手摸著那三只嗷嗷待哺的小鳥,摸著那只可能什么也沒吃,只顧得上往孩子嘴里放食物的鳥媽媽,這一刻她什么都想起來了。
她想起來,兒時,當她高燒不退時,她昏睡中睜開眼睛的時候,可見父親眼睛里的焦急,額頭上的汗珠;
當她第一次來月事時,慌張不已,而這時父親出門,不一會兒隔壁李嬸恰好進門給她講解了如何處理。若不是父親相托,哪有這么湊巧?
當她被左響扔在門口,父親抱她回家的時候,那雙抱過無數石塊的雙手顫抖不已,小心翼翼.......
“世上的愛能說出口的是愛,說不出口的更是愛,這樣的愛更深沉,更濃厚!”
憶娘輕聲說,孟夏眼淚奪眶而出,她的心里本來就很明了,父親對自己那深沉的愛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想比,只是需要有人點破而已。
“左響和佳詩受到了懲罰,你能原諒他們嗎?”
左響由天天號哭到現在的沉默不語,讓左家寬慰了不少,雖然一天天還是需要人伺候,照顧飲食,形同廢人,但是比前段時間的瘋癲強了百倍。
佳詩還是那樣癡傻,但她的兄嫂卻對她好了許多,她也在慢慢恢復中。
畢竟再過三月,他們便能恢復好,雖然不似前面的犀利聰慧,但是討一份生活也不在話下。
“原諒如何,不原諒又如何?我只愿我父親健康快樂亦可!”
孟夏說。
憶娘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也是白發蒼蒼,除了調香,父親不會像別的父親一樣寵愛自己。
但自從自己的母親不在了,憶娘也不曾給他機會寵愛自己,憶娘現在心里也十分相念他。
不知失去自己的日子他可曾安好,當然,決不會安好!
憶娘端來了安靈茶,為孟夏洗滌心靈,送她上路。
“謝謝你,憶娘!”
左驁為了左響一事,也受了連累,難得現在事情有了好轉。
“左軍司客氣了,但是,我看左軍司還是不開心啊!”
憶娘最愛逗這個靦腆的左驁。
“不瞞你們,最近宮里事務繁雜,有很多事情要忙!”
左軍司欲言又止,宮里的事不可多言。
下午,長黍去了集市采買,回來帶來許多東西,因為忙著要過年了,每年過年前,準備年貨是每家每戶的必備。
“你知道嗎?集市最熱鬧的地方貼了告示,說諸暨城皇帝有位皇子病重,這個病很奇怪呢!”
長黍對玄汐說。
玄汐只顧著給波仔梳毛,哪里會在意這些。
“你要說就說,不要賣關子,再賣關子小心波仔撓你!”
玄汐舉起波仔威脅長黍。
長黍向后一躲不高興地說:
“動不動就要波仔撓我,告訴你,以前我是孤家寡人一個,現在我可是有兄弟的人了!”
長黍仰起頭,挺驕傲地說。
確實,自從長黍找到了離陽子,發現他和離陽子之間有太多的相同之處,不僅性格、脾氣相似,而且如果雙方誰一旦生病或是不適,另一個也會難受。
有了這樣一個可以掛念之人,確實,在人世間也是無撼了。
玄汐看見長黍的樣子,想起來自己還不如長黍,心里頓時難過了起來,惱羞成怒,抱著波仔離開了前廳。
憶娘看見玄汐,雖不知道玄汐的經歷,但看見這樣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子刁鉆霸道但不失善良果敢,她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憶娘選擇從不去過問。
“長黍,告示上都寫了什么啊?”
憶娘邊調一味香,邊問長黍。
長黍一看憶娘感興趣,高興地很,放下手里的筐子,
“榜文上說,皇子年幼,得了風寒,一直在昏迷之中,囈語總說要吃餃子,但無論御膳房給他做了什么餡的餃子,他都不吃!”
長黍邊說邊用手摸著桌上幾粒小花蕾。
“哦,病了,想吃餃子,一個皇子想吃餃子都吃不上,當皇子有什么用!”憶娘非常不解。
歷來皇室子孫多薄命,別看一個個錦衣玉食,可有時真還比不上一介平民,不能享受父母的寵愛就算了,吃個東西也是享受不了平民的粗茶淡飯。
那就是家常便飯、粗衣糲食才真正是保健康的良藥。
比如說:五谷雜糧窩窩頭,蕎麥面或玉米面制作,纖維素含量很高,對腸道蠕動非常有幫助,而且放一蜂蜜調味,還好吃的很呢。
再比如說:薺菜餛飩,薺菜降血壓降血脂,和豬肉包成餛飩,千金不換啊!
還有:馬齒筧包子、烤知了、炸蠶蛹等等。
這些鄉間小孩子常見的美食估計皇室家族終生也不會享受這其中的樂趣。
不僅這樣,小小年紀學習各種除了生存以外的各項無用技能,長大了女子遠嫁他國和親,男子娶親也由不得自己作主,聯姻成了皇室子女的惡夢。
更有甚者,皇子之間的明爭暗斗,隨便拿出幾件便可以出書了。
憶娘感嘆道。
再低頭看向長黍,長黍坐在桌邊,嘴邊流著口水,眼神癡迷,手里正拿著那兩粒花種樣子的黑褐色的顆粒放在鼻子下面嗅著。
明顯是被花種的氣息麻痹了神經,產生了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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