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溫良在元景皓耳朵輕聲說:“這個姑娘是文曲苑掌柜燕公的二小姐燕雪橋,據說燕公正在為她張羅選婿嫁女呢。”
元景皓剛從再次遇見雪橋姑娘的欣喜中還未完全走出來,聽到徐溫良如此說,心里悵然若失。
眾人繼續嬉鬧著向蕓臺山上攀登著,但是小書生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觀景賞楓的意境,只是一言不發向上走著。
蕓臺山看起來不高,但上山的路是蛇形盤距的,這一路上走到一半時大家都是一個個累得氣喘噓噓,腳步慢了下來,三三兩兩都散了開去,元景皓心里有事,低著頭一個勁的蒙頭走著,沉香在他耳邊絮絮叨叨:
“小書生,那個雪橋姑娘的那身衣服真好看,我也想有一身!”沉香對小書生說,小書生卻不說話。
“小書生,那雪橋姑娘就那么美嗎?你們都愛看她,人們都說秀色可餐,我看他們快要把雪橋姑娘吃了。”
沉香早就習慣了小書生的木訥,不管不顧的說:“小書生,一會兒你帶我多去幾個地方,這幾日把我憋壞了,我要到處轉轉。”
小書生還是不說話。
“啊......啊啊啊”
沉香就在小書生肩頭坐著,她突然一聲尖叫,把小書生的耳膜都喊穿了,小書生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書生七魂嚇掉了六魂,他揉著耳朵,哆哆嗦嗦地說:“沉,沉香,你,你你干什么?”
“狗,狗,它過來了!啊啊啊!”沉香繼續喊著。
小書生這才看到眼前一團白影向他撲來,小書生本能迎面抱起那團白,一個翻身向石階旁邊滾去。
除了一排排上山的石階周圍沒有任何保護,小書生這一滾可不得了,眼見這個狀況是向山下滾去的節奏。
小書生抱成一團,啊呀呀地向山下滾去,然后幸運的是前方有一塊山石,但這也是不幸的開端,小書生一頭撞了上去,然后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元景皓、元景皓,快點醒來,快點醒來!”小書生迷迷糊糊間聽見沉香在耳邊喊著自己,他勉強睜開眼睛。
只見面前一位女子,面如白玉,顏若朝華,清秀端莊,正是小書生朝思暮想的雪橋小姐。
雪橋秀眉微蹙,擔憂地看著小書生,小書生看見眼前的佳人,以為還是在夢中,趕緊閉上眼睛,再睜開,再閉上,再睜開,反復三次,看得雪橋疑惑不已,輕聲對身邊的小丫鬟說:“莫不是摔傻了?這可如何是好?”
雪橋吐語如珠,清脆動聽,生生把小書生的心給碰碎了,沉香在一旁發愁地看著小書生癡癡的樣子,真怕是摔傻了。
“他是我父親文曲苑的學子吧,如果真摔出個好歹,他這一世豈不是毀了!”雪橋急了,眼睛流轉,眼瞧著就要汪汪滾下淚來。
小書生趕緊揉了一把臉,坐起,“小姐,我沒傻!”
聞聽此言,雪橋和身旁的丫鬟都是一頓,然后咯咯笑出聲來。
“你這么一說反而就感覺更傻了呢!”沉香氣憤不已。
小書生坐起身來,頭痛欲裂,頭已經被包扎了起來,看樣子流了不少血,此時他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二小姐燕雪橋就坐在床邊的圓凳上笑瞇瞇地看著自己,而那個罪魁禍首小白獅子狗就蹲在一旁,兩只黑溜溜的眼睛緊緊盯著小書生,一看見他坐起來,馬上身子向前一探眼見就要汪汪吠起來。
“小狼,坐好,都怪你,瞧你把.....這位書生嚇得,你闖下了大禍!”
雪嬌看向小書生:“還沒有問過你的名字?”
看起來雪嬌已經忘記了自己,當然,她不會記得的。
“小生姓元名景皓!”
小書生并沒有提起那日曾經相見過,因為怕提起小姐記不得那得多尷尬。
“你現在蕓臺寺里的客房休息,今日你好好休息,明日再下山,我已經給父親說過了,我家小狼從未對別人這樣放肆過,不知今日怎么了,你看,它到現在還是這樣,對你充滿了敵意!”
確實,那叫小狼的獅子狗正向元景皓吡出它那顆雪白還挺尖的牙齒,惡狠狠地皺著鼻子,很厲害的樣子。
“那一定是小生長得丑,它才這樣的!”
小書生低下了頭,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臉。
雪橋又笑了起來,她水汪汪的眼睛里薄薄地透出一層水霧,那瑩瑩波光,讓小書生再一次癡迷起來。
“小姐,你瞧他,又傻了!”丫鬟笑著扶起雪橋向門外走去:“元,元景皓,這里有小廝照應,如有什么需要,盡管與他們提起即可。”
小書生沒有答話,因為他還在雪橋那瑩瑩笑意的眼睛里呆著呢。
“元景皓,元景皓,起來了起來了,帶我四處看看去!”沉香早就急得不行,若不是看見那獅子狗,她早就自己到門口溜達去了。
站在蕓臺山頂上,感覺離藍天如此接近,那紅色的楓林與綠色的喬木映襯著,真是山頂的風景獨好。
小書生坐在院內的石桌旁,對沉香說:“沉香,今日見到雪橋小姐還能與她攀談,我知道我配與雪橋小姐有何瓜葛,但今天這一見,我已經比別人擁有了太多,足矣,與雪橋小姐這一次相逢我的人生足矣!”
晚上,月光如水,小書生早就累壞了,沉沉睡去,嘴角時不時上揚,看樣子夢中的雪橋小姐定是與小書生定了終生吧。
沉香看著小書生熟睡的臉,眼前漸漸模糊了起來,最近,沉香也不思進取,因為聽了那淵迤說的,她是被人施了咒,若不是有緣遇見淵迤服下靈丹豆,她這一世將是無知無覺的只能做一塊木頭。
即然這樣,修煉又有什么意義,沉香墮性發作,躺在小書生身邊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之間,沉香進入了夢境,夢境里,火紅一片的楓葉林中,一位如絲如煙的黃色衣衫的姑娘左顧右盼,眼神迷離,似乎在尋找著什么,她半束著黑發,皮膚白皙,臉頰瘦削,細長纖細的脖頸上掛著一串紅如滴血的紅瑪瑙珠鏈,瑪瑙珠鏈顏色純正,質地細膩。
黃衣姑娘一邊尋找著什么,一邊低喃著:“江生,江生,我來了,怎么不見你?”
當她看到沉香,一把拉住沉香,“你可見過一位郎君,灰藍色衣衫,手持楓葉折扇?”看見沉香搖頭,眼睛一陣呆直,又問:“你可知道我是誰?我來這里做什么?”
沉香還是搖頭。
黃衣姑娘像是在夢中行走,放開沉看,又東顧西盼地嘴里喃喃著:“江生,江生,你在哪里?我來了!你卻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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