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這間密室能夠一覽樓下大堂的景象，甚至可以聽見聲音，幾乎沒有死角。

而周邊的墻壁上有各種各樣大不一的洞，每個洞口下頭都用牌子注明了房間的位置，連接著這偌大的瀟湘苑的二樓每一間廂房。

其實茗香閣也有一處類似的暗室，只是那邊蕭熠然少去，具體倒也不是很了解了。

“這么多洞是干什么用的呀？”

“你過來瞧瞧就知道了。”

蕭熠然笑著招呼一臉驚奇的黎嘉月，走到一個不大不的洞口前，打開原本蓋著的蓋子，讓她湊上來聽。

“嗯——啊——爺，你討厭……”

黎嘉月就好奇地聽了一句，立馬彈開了。

她雖對逛青樓沒什么反感，但真正聽到男女行事還是面紅耳赤的，立馬轉移了話題。

“那這些人……是做什么的呀？”

指向有幾個正在走來走去，有幾個在整理案卷，還有正在哪個洞口側耳傾聽的六七個黑衣男子。

“他們負責監聽房間的信息，如果有朝中官員來了，我們會讓經過訓練的女子去侍奉，并且從中套話，他們實時記錄聽到的信息，整理成冊并且歸檔，以備不時之需。”

“啊？他們就……一直聽著人家在……”

“自然不會，他們也會分析甄別，覺著差不多吐完了就合上蓋子，像這樣，那就看不到也聽不見了，如果是在后面辦……事兒時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些女子都會匯報給阿香，由她帶進來。”

蕭熠然耐心地給黎嘉月示范著，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解答。

“每個房間都有一個這樣的洞口嗎？就像我們剛剛進來的暗門一樣？”

“是，每個房間都有，分布在不同的位置，裝的很巧妙，不會被人發現。因為有時候為避免萬一，比如來的貴客不喜歡我們受訓過的女子，指定要哪個人陪侍，或者有些不起眼的人物沒被放在心上，可實際上也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信息會出口。但是一般這種情況比較少。”

“真可怕，人家以為是來這里享樂的，卻沒想到事事都被你們監控著……”

黎嘉月努努嘴，有些毛骨悚然，她又繞著密室走，停在一個書架一樣的擺設旁。

這上面密密麻麻放滿了卷宗，都按照一個人或者一個家族分類好了，就連皇室也不例外，京中甚至是其他地方較為名望的家族，基本上一個不差地都在上頭。

“也不是，他們享樂我們又不看，不過是聽點信息罷了。”

蕭熠然跟著她一同走到書架前，隨手就拿出一卷寫著“太傅黎氏”的卷宗，就遞給她。

黎嘉月打開仔細看了看，上至她祖父，下至她們家里有頭有臉的奴仆管家，全都記錄在冊。

“我祖父又不逛青樓，你們這些是怎么知道的，他的喜好吃食……”

“你祖父是不逛，但你們家有好幾位下缺過瀟湘苑一段時間的常客呢，就連那位管家也來過好幾回。”

基本上案卷上寫的內容沒有什么錯誤的，黎嘉月這下心中更是震驚了，又找了顏家的來看，好嘛，幾年幾月去的江南，途徑發生了什么事都有記，越是活動頻繁的家族，案卷越是多而厚。

“那邊的書架，是按照事件來分類的，從瀟湘苑成立以來，梁陽乃至北齊南疆發生的所有稱得上號的事件，都有記錄，不過那邊大部分就不是瀟湘苑里頭得到的消息，而是暗衛走南闖北收集來的。”

黎嘉月就瞟了那頭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仔細地在書架上找了一圈，才在一個角落發現了蕭王府家的案卷。

“喲，蕭世子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卷宗上寫的內容竟比傳聞中的還要風流倜儻。”

“喂喂喂，這東西怎么還留著！”

蕭熠然慌忙奪過來，將那卷宗護在懷里，生怕黎嘉月又搶走看了。

這原本是他還未替顧弘景接手瀟湘苑時，特地造勢做出來的名聲，就是為了不讓世人懷疑他來瀟湘苑的真正原因，當時也被記錄下來了，但后續他接手后也就沒有再記。

“我都帶你來這里了，你還不知道我為何常宿于瀟湘苑，還每每只寵愛花魁姐了嗎？”

“嗯……因為只有阿香姑娘的房間能進來，別處都是洞口？”

黎嘉月看向還站在那邊門口，朝著門外替他們望風的阿香。

“沒錯，只有花魁姑娘才能住這個房間，守住暗門入口。每一任花魁都是我們精挑細選出來的，既深懂男女情事之道，套話收集信息包括武藝均是一流的。”

“你今日特地把我拐出來，就是為了向我解釋你風流成性的背后真正原因嗎？”

黎嘉月也不是傻子，此時她早就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情。

“是，不然我為何冒著泄露機密被人打死的風險，把你一個姑娘家帶到青樓來。”

蕭熠然見媳婦兒終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得更燦爛了幾分。

“被人打死？誰啊，景世子嗎？”

此話一出，卻叫蕭熠然的笑突然凝固在臉上了，話都有些結巴。

“你……你是怎，怎，怎么知道的？”

“喏，那么多案卷，包攬了京城所有勛爵顯貴，甚至連皇室子弟都記得一清二楚，為何獨獨沒有顧王府顧家的？

要么就是他們一家人，包括旁支下人都沒有一個來瀟湘苑的，要么就是顧家人本就是這瀟湘苑的背后主子，所以根本不用記什么。否則怎么會一星半點都沒有？我的對不對。”

“對……對。不過也不全是，顧王府家本就家教森嚴，能接觸到核心信息的基本上不會來青樓楚館，尤其是顧弘景自己就是干這行的，更不會允許自家人出門去亂，

因此他們家的信息一般人都套不到，畢竟若是泄露了就要面對砍頭的死罪，顧弘景手段高著呢。哎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還有這樣聰明的一面？”

過了震驚的情緒階段，聽她分析的頭頭是道，蕭熠然倒是抱著胸口笑著補充，沒想到啊，原來我媳婦兒如此機敏過人。

“切，爺我可優秀著呢，你沒發現的還多了去了。”

黎嘉月逛了一圈，已經大致了解了這里的布局情況，驕傲地一甩頭，回應蕭熠然的同時還時刻不忘自己現在男子的身份，打開折扇一搖，好一位清秀俊朗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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