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武功這么弱的嗎?”
顏卿一不小心便將心里話給說了出來,畢竟尋歡雖厲害,但周澈可是顧弘景欽點的貼身侍衛,又怎么可能會差?
“額,他與我打時,從未下殺手,故而總被我占了上風。”
這也是尋歡雖討厭這個人,但又很喜歡與他打架的原因。
即使能感覺到他一直是留了一手,并未真正發揮出全部實力,但也足夠讓她打得酣暢淋漓,最后以勝利告終。
當然,她也不可能真將人打廢了,這點分寸還是懂得的。
顏卿展開那又是七八張寫滿了的信紙,借著燭光看了起來。
“姑娘,明天再看吧,夜深了,仔細傷了眼睛。”
添喜見已經半個身子窩在被子里的顏卿又坐起身來,倚著床頭,湊在邊上的燭火前仔細地看著信,就有些于心不忍。
今天都多累了,還不能休息。
“無妨,也沒多少,我看完再睡便是。”
添喜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緩步出去又拿了盞油燈過來,讓顏卿能看得更清楚些。
其實顏卿從收到第一封信起,到今日被蕭靈安問起,已經慢慢地能夠認清楚自己的心了。
她心中是歡喜的。
不管是收到信件,還是被別人談論時與顧弘景掛鉤在一起,她都是欣喜的。
兩世為人,若到此時還不能明白自己一直在逃避,她也真算是白活了。
心結還是有的,她還是不太敢敞開心扉,去接受或者說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可是她已經開始嘗試著給自己機會,是的,是給自己。
讓自己擁有再一次獲得幸福的權力,她相信顧弘景與陸離不是一類人,哪怕得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也會互敬互愛,攜手終老。
前幾張依舊是講了一些簡單的戰士情況,還著重描寫了他收到顏卿回信時的心情,其實就那十幾天等信的功夫,顧弘景是一天都不停地在寫著信。
仿佛是做什么隨手記一樣,寫了五六張便一同叫人寄過來,已是跑死了兩匹馬了。
那些暗衛也叫苦連天,沒想到自己堂堂情報殺手出世,竟就坐著給人跑馬遞情書的活兒,實在是大材小用。
看到最后一張里寫道:
“賊寇將清,不日回京。”
幾個字時,顏卿竟然是不自覺地彎起了嘴角,笑顏蜜蜜的,好不美麗。
沒想到他真能這么快就指揮著軍隊完成了當地官員拖了一兩月的災事,實在是厲害,也不知道他說的不日回京,究竟是什么時候……
第二日一清早,顏卿便收到了安淑離的邀請,讓她午膳時去石府新居小聚。
開始只是以為淑離初為人婦,又沒有公婆要伺候,石家嫡系的人參加完婚禮酒宴,這日早上吃了媳婦新茶,便算見過禮了,就都回去石家原先在京城的府邸,只怕她是有許多事想與她們姐妹幾個分享罷了。
所以坐著馬車前去時,顏卿還頗有些悠哉悠哉的模樣,想著淑離能與石韞玉再續前緣,也算是一樁美談了。
慵懶又舒服地半靠在馬車上,路過京城的繁華地帶時,她還饒有興致地掀開車窗上的帷幔,悠閑地望著熱鬧的街道。
“多笑,多笑!你看那是誰?”
突然看到了什么,顏卿拉了拉身旁多笑的衣袖,指著不遠處正往一處不知名的小酒樓進去的兩個男子。
“嗯……我瞧著像是陸先生。”
“劉生,趕慢些!你仔細看看,另一個,是不是六皇子子書紀?”
“像!對,就是六皇子!但是,他們倆個怎么會在一起呢?以六皇子的身份,也不該去這么一家沒什么名氣的小……酒樓呀。”
說出酒樓兩個字時,多笑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六皇子子書紀,禮部新晉官員陸離……
顏卿皺著眉頭思考著,陸離先前被放出的丑聞沒多久就煙消云散了,好像是被人刻意壓下去的一樣。
她雖懷疑過陸離背后還有別人,但卻是一直沒有頭緒,顏志行不可能有這個本事,否則他也不至于求到爹爹這兒來了。
禮部陸離那位遠房哥哥楊天東雖也是個官兒,但頭銜都還沒有顏志行大,又如何能夠手眼通天,改變京城時局?
這樣算來,顏卿左思右想也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今日突然見到子書紀與陸離相攜進了酒樓,而且還不是符合他們身份的醉今樓或者茗香閣一類,心中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已知子書紀與叛軍是有所聯系的,那么即使他手中沒有一兵一卒,朝中也沒有支持的大臣,依舊有那個能力,
以合作的身份去求助叛軍,而叛軍頭領既然需要他做日后的傀儡皇帝,那這種簡單小事的幫助自然是不會吝嗇的。
如此一來,就全都能解釋得通了。
從武舉科考開始,陸離一個三腳貓功夫的人,能夠一路過關斬,在極為嚴苛的條件下,進入第三日的決賽,已是匪夷所思,
如今細細想來,只怕其中也少不了有子書紀和叛軍勢力的暗中相助。
而不久前陸離的丑聞被爆,原本仕途應當備受打擊,可僅憑沒有證據的三言兩語,他便自證清白,這事兒也就“慢慢地”被人淡忘了,若說其中沒有貓膩,又有誰能信呢?
顏卿一邊想著,一邊又在思索下一步棋該如何去走。
現在陸離攀上了子書紀,也就是與叛軍有了聯系,那若是讓他得逞,步步高升,權傾朝野,只怕后果將不堪設想,甚至可能會重演前世悲劇。
不行,她不要這樣!
還有叛軍一事,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肅清京中所有流言蜚語,還在武舉科考上動起了手腳,其在京城是勢力可見一斑,絕對不容小覷。
畢竟顏志行也是替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里里外外打點了一圈,最后還是徒勞無功的。
那么,這事就必須盡快告訴顧弘景,好讓他早做準備。
心情已經不似剛出門時那樣愉悅,此刻倒是多了幾分沉重,千頭萬緒壓得顏卿喘不過來氣,卻又無可奈何。
想著想著,馬車已是在石府門前停下了,剛走進去,只見昨日還掛著大紅色喜球的府邸,今日下人門已是忙忙碌碌地拆下,換上素白一片。
見全都穿著喪服的來往下人,顏卿心頭一緊,隨著領路的女使快步走著。
難道是淑離出了什么事?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