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這才乖乖地安靜下來,聽顏卿將方才所說又復述一遍,期間還一心二用地互相給予對方白眼。
“夫……郡主放心,這點小事情,交給我便好,等白家將東西送來琳瑯鋪,我便安排好人手,暗中交于石掌柜。”
畢竟顧弘景在琳瑯鋪的背后身份還不能暴露,而先前安顏堂身后有顏卿這個幫襯的事情也未為人知,
所以偷偷交給石韞玉,那是最穩妥的方法。
“好,到時候你告訴我購入的銀兩,我會如數交還。”
“哎呀,郡主這是折煞我了,堂堂一個琳瑯鋪連這點銀子都沒有,那我們做什么生意呀?”
可顏卿還是覺得這樣不好,心里十分過意不去。
她不想欠下任何人情債了,不管是誰。
“沒事沒事,郡主就全當這是聘禮好了。”日后反正也得以身相許的。
寧昂駒也沒說清楚是顧弘景給顏卿的聘禮呢,還是自己給思樂的,
反正壞笑著讓這兩個女人都不好直接開口反駁,否則豈不是變相地承認了自己的小心思?
顏卿雖不說話,但心中卻依舊堅定著要自己出這筆錢,暗自盤算著自己攢下的小金庫夠不夠用。
“可是,若白家是過了許久以后,才賣這批藥材,那中間缺損的時間,我們又該如何補償?”
石韞玉又想到一個新問題。
“不會的。普通藥鋪里曬制過后的藥品極少,大多都是新鮮的等著我們去收了拿回安顏堂或者林伯那里去曬藥,所以新鮮采摘下來的藥材放不了多久的,不出三日,若不轉手,白家血虧。”
思樂在一旁補充著,解決了石韞玉的擔憂。
“嗯,那看來我收藥材時還得找幾個懂的人好好看看,避免拿了壞掉的藥材,浪費銀兩,多謝思樂姑娘了。”
寧昂駒很不要臉地直接將這番話聽作是對自己的提醒,樂呵呵地收下受用了,思樂最近正煩他得很,連一個白眼都沒再賞過去。
“姑娘,太醫院余家收了白家的錢辦黑心事,實在是應該受到重罰。”
顏卿看了一眼面容堅定的思樂,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現在,還不是時候。白家,余家,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凝了凝眼眸,那神色中的狠厲清晰可見。
果不其然,不到兩日的功夫,白府管家親自帶著藥材到了琳瑯鋪,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賣給安顏堂,寧昂駒一副我懂得商業規矩的模樣,讓那老管家很是放心。
于是當天夜里,這批藥材就分成兩部分,已經曬過的成藥拿去給安顏堂直接使用,
其余部分送到林伯地方曬好再用,還剩了一些在琳瑯鋪里頭,以防萬一被白家所查,特地留了一手。
白家一直等著安顏堂倒閉,可卻是等來了店門口的人流更加絡繹不絕,連給皇宮里的貨也是如期交上,收入滾滾。
白長勝與白思思親自找到寧昂駒理論,而寧昂駒則是一臉嚴肅地直接翻出賬本,將早就準備好的假賬翻給他們二人看,
說那些藥材都賣到了城外哪幾家店鋪,而這些店鋪都是自家人,提前打過招呼的,自然不會露餡。
不僅如此,寧昂駒還讓小廝將特地留下的那些“沒賣出去”的藥材拿來給白長勝和白思思檢查,
以一句“琳瑯鋪偌大產業,遍布梁陽,沒必要為了一個小小安顏堂得罪白家,還毀掉自己的名聲”,打消了他們的懷疑。
沒過幾日,這最后剩下的一批藥材也被寧昂駒“賣”給了城郊一間藥鋪,
在白家跟蹤的人回去復命之后,才輾轉送往林伯處,與其他藥材一塊兒曬制。
至此,白家算是徹底解除了對琳瑯鋪的懷疑,查了又查,卻依舊搞不明白,安顏堂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藥材,究竟從何而來。
不過,這也讓白思思更加確定了安顏堂背后應該不止石韞玉一人做主的想法。
這些且慢慢言說,畢竟都是后話了。
解決掉安顏堂的燃眉之急,顏卿也總算是騰出精力來去看看前世那對“恩愛夫婦”陸離與白念念的進展如何了。
自從那日酒樓相會之后,這兩人就常常找了各種由頭,在各個地方相會,感情也是逐漸升溫,不斷了解,不停曖昧。
只是顏卿覺得這還不夠,不足以讓他們二人自食惡果。
于是顏卿決定,推他們一把,幫忙給點力。
這日,探聽到這兩人又打算去酒樓茍且之后,顏卿也早早地收拾出了門。
陸離最是小心謹慎的,他本就抱著不軌之心,所以不可能繼續在醉今樓與白念念交談,免得被人太早抓到,東窗事發對誰都不好。
所以便在邊上一處人來人往相對較少一些的地方,常訂了一個房間,算作他們倆偷情會面的“老地方”。
當然了,錢自然是白念念出的。
顏卿裝作初來京城投靠親戚的小姐,蒙了臉,帶著尋歡一塊兒到這家店來留宿半日,
那店小二也不疑有他,便帶著顏卿上了二樓,找了個上好的房間給這位看上去貴氣十足的小姐住下。
正好,就在陸離與白念念訂下的屋子旁邊。
剛進了屋子,尋歡便翻窗出去,快速地進入邊上暫時還沒迎來客人的空房間,捂住口鼻,
從袖子中拿出原本密封裝好的催情香,快速地點燃,放置在靠近床榻的那個角落里,讓香味慢慢揮發,彌漫整間屋子。
利落地干完所有事情,她回到房中,陪著顏卿慢慢等待獵物上鉤。
沒過一盞茶的功夫,陸離和白念念已經前后腳進了屋子,為防那味道散到這邊來,顏卿倒是沒有再使什么手段偷看。
左右不過是一場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罷了,也沒什么好觀賞的。
前世見過的聽過的他們倆之間那些風流韻事,難道還少嗎?
但是有尋歡在,倒是很好地在這隔音效果并沒有那么好的酒樓里,將隔壁屋的動靜盡收耳中。
“離哥哥,這是念念前兩日剛作的詩,你瞧瞧如何?”
白念念嬌羞的聲音都沒有任何掩飾,甚至不需要尋歡再翻譯一遍,便直接傳到了顏卿的耳朵里。
噗嗤,真是好笑。她怎么還和前世一樣,瘋狂地迷戀陸離的文采和才氣,自己也因此去寫詩作畫討好他,以搏其歡心。
真是有夠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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