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趕緊走吧,這條洞出去就是后山,沿著那條山路一直往下走,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看到一條岔路,你們走左手的那一條。不要走右手的那一條,左手的那一條一直往下走,六個小時后就是去農場的路。
如果我沒記錯,走兩天一夜就能到農場。這些東西是我這幾天攢的干糧,還有肉干。沒辦法準備更多的,你們就這么走吧,身上的衣服反正都是你們自己穿的。
別的我幫不了你們了,趁著他們現在睡著沒發現趕緊走。”
老爺子用力塞給他們東西。
江小小摸出來,里面裝的是饅頭和土豆,這兩天這些人已經把灶房里原來擺著的糧食,蔬菜這些東西全部都搬到他們屋里。顯然是怕他們,這些人趁他們不注意偷吃。
老爺子能攢下這些,肯定是想了很大的辦法。
“老爺子,到現在我都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幫我嗎?我們萍水相逢,如果您可以自己逃走,為什么您不自己逃走,要把這些東西留給我們?”
江小小終于問出自己的疑惑,這個疑惑已經纏繞她多少天。
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這個老爺子護著她,甚至到了現在,老爺子讓他們自己逃走,自己反而留下來。
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這也是宋莫庭的心聲。
真的害怕這是一個陷阱。
老爺子拉住江小小的手。
宋莫庭忍住很大的沖動才沒動手。
“姑娘,我知道你不記得我了,你做好事不留名,可是我記得你。你記不記得當初在縣城里你的一碗餛飩,讓一個門口的老乞丐在屋子里熱熱乎乎的吃了一碗熱餛飩。
還在那家餛飩店里后來打工,只不過那家店的老板后來去世。人家那家店已經被收回國有,我就再也不能在那里待著,最后沒法子又流落街頭,成了乞丐。
誰知道被這些人給發現,硬把我給抓到山上來,哪成想我還能在這里遇到你。
當初我是一眼就認出你,一直想法子想讓你們逃走。這條逃走的路是我自己安排好給自己的退路,可是你們也知道我是一個老叫花子,就算逃出去能不能走到農場都是一回事兒。
在這里起碼還能保一條命,況且這些人也知道我是乞丐,不會把我怎么樣的。行了,別廢話,姑娘趕緊你們逃!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說著,老爺子把位置讓出來。
催促他們趕緊。
江小小一下子明白過來。
猛然想起來,自己和姐姐姐夫去電廠報到的那一個冬天,那一碗餛飩。
自己當時的日行一善。
很無意識地一個行為。
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再遇到那個老人,反而是那個老人要幫到自己。
看一眼宋莫庭。
老人催促,“快走吧,快走吧,被他們發現可就了不得。我常年在外面漂泊,在這地方我最清楚,這天氣再有兩天肯定要再下雪,你們趁著這天氣就能到了農場。
趕緊走!聽老頭子的話,走的越快越好,不要在這個時候再拖延,拖延下去不是事兒。這些人已經要瘋了。”
說著就把兩個人硬是推進的洞里,兩個人爬出洞外。
看了看外面空曠的視野,的確這是在小屋的后面的并排兩棵大樹后面。
大樹緊貼著屋子才會沒人看出來。
這個時間看不到周圍的一切,只能看到雪白的大山。
天要亮了,老人起身開始燒火。
沉默的老人燒了開水,給自己干干凈凈的洗了個澡。
本來滿臉污垢的老人看起來居然整整齊齊起來。
他知道自己放走了江小小和宋莫庭,這些人一會兒來送糧食,遲早會發現。
到時候迎接自己的肯定沒有什么好果子,不過這些人肯定不會殺了他,起碼暫時不會,但是一頓打絕對跑不了。
他已經窩囊了這么多年。
以前是兒女和他斷絕關系,妻子和他離婚,說白了都是要和他劃清界限。
他這么憋屈的活著這么多年,真的是活夠了。
干脆這一次就來個痛快的。
他再也不想這么活著。
在自己臨死之前也算做了一件報恩的事情,報答了人家小姑娘的恩情,這輩子他也值了。
當然他會拖著,不到萬不得已,不想讓這些人發現江小小和宋莫庭已經逃走。
能多拖一會兒,他們兩個就能多走幾步路,多一份安全。
外面有人正在開鎖。
“老王頭兒趕緊做飯,大哥早就餓了,你昨天做的土豆絲挺好的,今天繼續炒土豆絲,還有讓他們兩個去雪地里挖一塊肉出來,今天中午燉肉。”
“行,我知道了。”
那人也沒進門,直接把東西放在門口轉身就走了。
老王頭松口氣,開始忙碌,把早飯做好了,他瞅了瞅,起碼又過去一個小時。
然后把東西端了進去。
虎子看了一眼老王頭兒。
“怎么就你一個人?那兩個呢,怎么著還給爺在這里鬧脾氣啊。怎么吃我的飯還吃出脾氣來?你讓他們兩個給我出來。我倒要好好說道說道。這是活膩歪了吧?”
虎子火冒三丈。
老王頭急忙解釋,“他們哪能這樣呢?他們兩個去挖肉了,而且回來就讓他們把肉燉上,中午給幾位爺好好的做一頓。”
虎子那股邪性的火氣這才下去了。
“成,既然他們這么有眼色,那就多養他們幾天。好了,你回去吧。今天早飯可沒有啊,以后你們一天只有一頓飯。省著點兒吃,也可沒有那么多糧食養廢物。”
老頭兒點頭哈腰,連連稱是往外走,馬老三卻把人喊住。
“站住,老王頭兒沒看出來啊,你這今天居然還洗了個臉,洗了個澡啊!這不是看著挺干凈整齊的。不對啊,平日里你可沒有這樣,今天這是怎么啦?”
顯然,馬老三心更細,他看出來不太對。
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所有人圍著老頭打了個轉。
的確這老頭身上衣服雖然是臟的,可是這臉頭發都干干凈凈。
“不對,你們早晨看見那兩個了嗎?”
虎子扭頭問自己的手下。
“沒有!”
“混賬,都是干什么吃的,現在立刻去給我看。那兩個恐怕早就跑了吧,要不然這個死老頭兒不能這么干,看這個樣子,就想是給我來個破釜沉舟啊。”
一拍桌子,嚇的他的兩個手下端著槍就直接沖向了后面的小屋。
老爺子知道還是來了。
外面天已經大亮,太陽都出來了。
他唯一慶幸的是自己拖了這么久,想必他們現在早就已經走遠,就算是這些人發現了那個洞。
恐怕也沒辦法追到他們。
孩子們,希望你們能平平安安的到達農場,一輩子能順順利利,健健康康的生活,這是我能唯一幫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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