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擅神識修煉,泉氏第一代先祖身具一半鮫人血脈,自也繼承了大部分鮫人傳承。
可往后,泉氏所擁有的的鮫人血脈一代比一代稀薄,早已無人能再如第一代先祖那般神識修至大成,甚至連血脈覺醒者都寥寥無幾。
即便泉生不愿承認,可不得不說,隨著血脈愈來愈稀薄,泉氏早已沒落,至今,僅剩泉生一人還在死撐。
阿慕的橫空出世令泉生驚喜不已,這世上還有一人與他一樣,擁有著同樣的血脈,使他重新燃起復興泉氏的希望。
未免暴露更多,阿慕不想再與他多說控靈鎖之事,于是問道:
“既你對這控靈鎖如此熟悉,為何還會答應戴上它?”
泉生靜靜地看了阿慕一會,眼神中充滿認真與堅定,定定道:
“除我之外,你是這世間唯一擁有鮫人血脈的女子,我們注定會在一起,天涯海角,我都會追隨于你,所以,如果是你,我愿意戴上控靈鎖!”
這話聽著怪怪的,看似情人間的告白,但阿慕卻沒有感受到任何愛慕之意。
阿慕嘗試著扭轉他的思想:“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定,也許以后你會遇到你的一生所愛——”
泉生強行打斷她:“不會!從前只我一人,可現在有了你,我發誓,窮我此生之力,定要讓泉氏再現榮光!”
他目光灼灼,阿慕只覺頭大。
她決定直白一點。
“可我并不是泉氏之人,也并不想往后與你共度此生......”
“你必定是泉氏之人!”泉生語氣十分篤定,“除真正的鮫人外,擁有鮫人血脈的只有我泉氏,你一定是某一位先祖流落在外的血脈,放心,此事我會助你查清。”
想到后面一個問題,他皺了皺眉:“可是我哪里不好?為何不愿與我共度此生?”
阿慕搖了搖頭,斟酌著道:“我認為,至少雙方之間互相愛慕,才可成為對方的伴侶......”
不料,泉生嗤笑一聲,絲毫不以為意:“你們女修就是麻煩,情情愛愛又算得了什么?”
見阿慕笑容消失,擔心惹怒她,又趕緊彌補道:“若你實在不愿與我一起,我絕不會強迫與你,只要你跟我雙修,誕下1......3......不,6個,只要你為我誕下6個孩兒,我絕不會糾纏于你!”
阿慕臉色瞬間一黑:“說吧,你是不是只想讓我為你生孩子?”
泉生竟十分認真地點點頭:“泉氏只剩你我二人,實在過于單薄,沒有人丁,如何復興?若你愿意,最好能再多生一些!”
原來你把我當作生孩子的機器?
阿慕被氣笑了,冷冷道:“對不起,我不愿意!”
說完,她扔下泉生,徑直走向自己的修煉室。
泉生卻還在后面補充道:“我會等你答應的!”
阿慕頭大如牛,想到日后還需與他共處十年,深感懊悔。
早知他是如此作想,她還拿什么控靈鎖?!
阿慕盤膝坐于蒲團之上,思緒翻涌,久久難以平靜。
她干脆放棄了修煉,熟練地取出陣法盤,隔絕一切神識后,閉上雙眼進入了音域之中。
此處音域已不像最初那般白茫茫一片。
有阿慕偶爾的陪伴,白衣女子開始有了閑情逸致對這片空間進行裝點。
一張小案,兩只蒲團,一旁還有一張貴妃榻。
一身白衣的長發絕美女子正斜倚在貴妃榻上,一派悠閑自在。
感應到阿慕的到來,她悠悠自塌上起身,面上綻開一抹清麗的笑容。
“阿慕,你來了。”
阿慕已十分習慣白衣女子這種特殊形式的陪伴,她自然地坐于蒲團之上,同樣揚起一抹笑臉:
“娘親,女兒回宗了。”
白衣女子不由問道:“可有放出陣法隔絕?”
“放心吧,此事我不會忘。”
白女兒衣女子點點頭,欣慰的看著她:“娘的阿慕是世間最美麗聰慧的姑娘。”
阿慕臉色赧然,笑了笑,想到泉生,忽然笑不出來了。
“娘親,你可知泉氏?”
“泉氏?”白衣女子眉頭一皺:“我族姓氏,即為泉氏。”
原來鮫人族姓氏為泉?
自己豈不是泉慕?
“你是從何得知泉氏?”白衣女子神情嚴肅。
阿慕便如實回答:“此次外出,女兒帶回一位具有鮫人血脈的妖修,名為泉生,自稱為泉氏中人。”
“原是如此,”白衣女子松了口氣:“那位妖修的先祖應當是我族與人類的后代吧?”
“沒錯。”
白衣女子低下頭,似乎在回想著什么,臉上露出一絲困惑。
“我記得,的確有一位族人曾與人類相戀,還產下了后代......可我記不起是誰了......”
想了半天,依然沒想起來,白衣女子只好放棄。
“看來他們的后代也延續了泉姓,且還自成一氏族,只是此泉氏非我泉氏,若他們是那等不知所謂之人,不必理會。”
阿慕將妖修泉氏現今的處境講了一番,聽到曾經輝煌的妖修泉氏如今只剩一人,白衣女子不免動了惻隱之心。
“畢竟帶有我族血脈,如此處境著實可惜——”
阿慕抿了抿嘴,猶豫著要不要將泉生的想法說出。
于她而言,此事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可她不說,白衣女子卻問了出來。
“你方才說,那泉生現跟隨于你?莫非他已發現了你的身份?”
阿慕遲疑著搖搖頭:“他以為女兒與他一樣,也是身具鮫人血脈的妖修。”
“那便好,即使他與我們有一絲相連的血脈,也萬不能讓他發現你的真實身份,他身體里,到底還是人類的血脈更多。”
“女兒明白。”
白衣女子忽然意識到不對:“那他跟著你有什么目的?莫非——”
阿慕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遲遲說不出話來。
見此情形,白衣女子猜道:“他將你當做唯一身具鮫人血脈的女子,他莫不是想要與你雙修?”
阿慕也不知此刻該作何表情,只堅決道:“女兒定不會與他行那等之事!”
白衣女子看了看,忽的“噗嗤”一笑。
阿慕頓時有些惱怒:“娘親,你笑什么!”
白衣女子抬手將笑容掩去,神色漸漸認真起來。
“我鮫人族,一生只有一位配偶。認定一人,便會從一而終。阿慕,你是對的,此事絕不可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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