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嵐看著去而復返的管家臉上帶笑,就知道這件事成了。
果然,管家說蘇颋愿意見他們一面,而且,江青嵐交給管家的兩張紙,也沒有退回來。
江青嵐心中大定,悄聲告訴李白,“一會兒人來了不用怕,想說什么說什么,囂張點,千萬別拘束。”
“我們不是來求人家給點評的嗎?囂張會不會不太好。”李白有點怯。
“沒事,一切我給你兜著。”江青嵐拍了拍李白的肩膀,“拿出點氣勢來,你就把自己想成是天下第一的才子,你寫的詩,就是最好的。”
蘇颋進來時,就看見兩個翩翩公子正在對坐飲茶,一個白衣勝雪清雅俊逸,一個青衫博帶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說不明道不盡的風流意味,格外的賞心悅目。
別人都不知道,益州大都督府長史骨子里趴著一條忠實的顏狗,而且已經狗到超越性別,不論男女,只要好看,他都會多瞧上兩眼,當然,他的喜歡只是單純對美好事物的欣賞,不帶半分旁的心思。
也正是因為這樣,江青嵐才敢這樣領著李白過來,她不排斥用手段,但排斥不擇手段。
所以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蘇颋本來就很好的心情,更好了。
他抬腿邁進大堂,“你們誰是李白?”
李白連忙站起來,準備答應,江青嵐輕咳一聲,低低的提醒道,“小白,姿態姿態。”
李白也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動作顯得太過急切緊張了,但此時又不能坐回去,于是他隨機應變,微微抬了抬頭,露出一個些許疑惑的神情看向蘇颋,反問道,“你是?”
短短兩個字,完美的將剛剛的緊張遮蓋了過去,且因為他站著的緣故,又不顯得失禮莽撞。
“我就是蘇颋。”
“原來是蘇先生,失敬失敬。”李白連忙賠禮,“白原以為,蘇先生年過半百,一定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先生,沒想到看著竟然這般年輕,方才白不知是先生發問,多有得罪,還請先生海涵。”
蘇颋聞言,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你這后生,倒挺有見識的。”
“不敢當,白一介布衣,比不得先生見多識廣。”李白謙虛的道,但想著江青嵐交代的要囂張,便露出一副千里馬終于遇到伯樂的表情。
江青嵐在一旁看著,心里樂開了花,看來自己選擇將李白打造成偶像這條路子走對了啊,看看這表演,多有天賦!
從蘇宅出來后,李白有點飄,“江大哥,剛剛是蘇先生親自送我們出來的?”
“對,是的,沒錯!”江青嵐重重的點了點頭,“蘇先生還讓你回去準備準備,再寫出幾篇文章來,三天后他會出來巡街,讓你拿著新寫的文章去找他。”
“所以,趁現在,趕緊的,回去琢磨文章吧。”
李白頓時就愣住了,他光顧著高興,竟然將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同時心中浮起一個疑問,“江大哥你不是將詩文呈上去了嗎?為什么蘇先生還讓新寫文章啊?”
江青嵐頓了頓,“可能是因為蘇先生覺得你寫的好,想看你更多的詩文吧。”
接下來的三日里,李白被江青嵐拘在客棧中讀書作文,除了吃飯睡覺上茅廁,其余的時間都用來寫文章了。
陽天中途醒過一次,除了不說話,別的一切正常,江青嵐這才真正放下心來,放下心來的同時,江青嵐生出了將這個仙童送回諸天的想法。
一言不合就睡覺,又不說話,背地里還將下界的事情跟天帝告狀,帶著著實是個麻煩,只是江青嵐不知道,直接將陽天送回去,會不會給他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
將陽天送回諸天跟她生前給人工作被辭退的情形有點像,若是因此敗壞了陽天在諸天的名聲,江青嵐會覺得過意不去,畢竟人是她主動要來的。
想來想去,江青嵐決定尋一個陽天睜眼的時刻,跟他開誠布公的談談自己的想法。
但讓江青嵐意外的是,她誠意十足的端著茶水點心跟陽天說了自己的來意,問他什么想法時,陽天竟然定定的看著她,“若是將我退回去,我會成為諸天的笑話,你待要如何?”
“那就只能帶著你正完這樁因果啊,還能怎樣?”雖然麻煩點,但也就多一輛馬車的事,盡管你長舌頭,但這也不是不共戴天的仇,總不能真讓你成為諸天的笑話吧。
沒想到陽天卻有些生氣,“你都這副模樣了,還替別人著想呢?能不能別這么好心。”
這脾氣來的沒根沒由的,江青嵐可不打算慣著他,“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不知好歹?既然你不需要替你著想,那你這就回去吧。”
“你把我要了來,不想要了就讓我回去,不可能。”陽天道,“你也不用想找天帝召我回去,天帝不回答應的。”
江青嵐被戳中心思,冷哼一聲,“有用沒用,你說了不算。”
說罷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跑回來,將來時帶過來的茶水點心端上,“既然不要我好心,那這個我也端走了。”
陽天看著折返回來就為了將吃食拿走的江青嵐啞然失笑,這是生氣了?
而此時端著茶水點心的江青嵐臉上,卻露出一絲困惑來,她剛剛突然折返,竟然看見陽天看她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憐惜和心疼。
為什么一個仙童會對著自己露出那種目光?還有他無意中說出來的自己都這副模樣了是什么意思?自己這副模樣怎么了?諸天萬界最富有的財神娘娘的模樣還不夠看?
看來天帝給自己的這個仙童,不簡單啊。
有意思,江青嵐忽然露出一個笑容,不回去是吧?成全你!
然后,江青嵐退了陽天的客房,讓人將他抬進了李白的房間,然后找來一面銅鑼,笑瞇瞇的對著李白道,“距離蘇先生約定的時間快到了,你得抓緊時間了,這個給你,若是寫文犯困就敲敲它,保證深思瞬間清明。”
再然后,重華殿內的天帝忽然瞪大眼睛,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沒有去揉自己的耳朵。
自從上兩次關鍵時刻被迫關掉神識后,天帝便放了一個可以聽聲的法器在化身陽天身上,以免自己在諸天的時候漏掉下界的發生的事情,卻不料這一放,竟然差點將耳朵放聾了!
而敲了鑼苦寫文章的李白卻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江大哥,你說將我的詩文呈給蘇先生,我只作了一首,為什么你給那管家的是兩張紙?”
當然是呈上去的并不是你寫的詩啊,不然蘇先生也不會讓你寫文章了。
江青嵐是不會告訴李白那兩張紙是禮品單子和她寫的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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