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件錯事，一件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的錯事，可是他不后悔，如果時光倒流，他還會這樣，只是不會再這么急燥，不會嚇著她了。

秦洛渾身一震，血液倒流，半晌點頭，“好。我出去。”

這一夜煎熬的不只有他，還有蕭然然。

她才和楚煜有了一點進展，秦洛這個現實的巴掌立刻將她打醒。

她不知道楚煜對她有多少愛，愛到什么程度，或許，他像她對秦洛一樣對她，或許，他的愛是埋藏在心里的。

可到底，那愛有多少，她量不到。

她能肉眼可見的，是秦洛的愛，雖然她對秦洛有好感，這好感是自小就埋藏下的，可對楚煜的愛更多，是前世和今生加在一起的。

那一點點的好感，比不過。

也許，感情的十字路口，前世沒有遇到，今生是要做出一些取舍的。

一早醒來，她還有些迷亂，隨即便揉揉頭發起床，手機準時響起，她打開手機，關掉鬧鐘，一條信息映入眼簾。

“起床了嗎？牛奶和面包已經熱好了，十五分鐘之后再吃溫度剛好。我走了，昨天的事，不會發生第二次，我保證。”

蕭然然搓搓臉，扔下手機起床刷牙洗臉。

吃飯時，早餐桌上放著一把鑰匙，是秦洛的車，他之前有給她開，她不要，他是忘記了嗎？

這是時，手機又響了。

“在吃飯嗎？桌上是我的車鑰匙，我很常時間用不到，你上班不方便，先用著，算是道歉。”

蕭然然嘆氣，要是不加最后那幾個字，她是斷不會要的。

“我有車，前兩天買的。”

秦洛沒再回復。

蕭然然走到停車場的時候，看到秦洛的車停在離她不遠的方，他的人站在車前，似乎是在等她。

眼神，是她不愿看到的失落神色。因為一看到他，她就會想起自己，想起那段愛得卑微，迷失了自己的蕭然然。

她控制住走向他的沖動，微垂著頭從他面前經過，他喊住她。

“然然。”

“我要上班。”

“我們順路，不用開兩輛車。”

蕭然然看向他，秦洛解釋：“是關于的，這幾天你都要在公司，我已經幫你申請了一個公寓，放心，我不住那里。”

蕭然然點了一下頭，朝他走去。

秦洛伸手，指向旁邊的那輛車，蕭然然驚訝的看著那輛和他前不久買的一模一樣的車，“這……”

“你不肯要，我就又訂了一輛，今天早上剛開回來。”

蕭然然腦子直接當機，坐進車里的時候才發現，她想問他什么的。

“你的錢不多，怎么會又買了一輛？”

“我貸款，這輛車安全性高，又最適合你。”

適合她？什么鬼。

秦洛眼睛直視前方，“當時看到這車，我就想到，如果你來開這輛車，一定是它的榮幸。”

“你……”

“不多。”

他居然知道她要說什么，他會讀心術嗎？

“我不會讀心術，但我知道，你這么客氣，一定會說。”

蕭然然啞然。

路途還有很遠，車內氣氛還有些壓抑，蕭然然想放些歌來舒緩，便問他藍牙密碼。

秦洛沒有回答，反而問她，“為什么害怕洛冰言，是因為那次的事嗎？”

蕭然然小心的看他一眼，又別過頭，側臉什么的，太像他了，尤其是把頭發全梳上去，眼神再狠戾些，就和他完全一樣了。

“不全是。”

“那是因為什么。你可以告訴我，可以完全相信我。”他注意到，蕭然然有些猶豫，他必須讓她相信他。

她知道，秦洛是她可以完全相信的人，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說來奇怪，雖然我見他不多，可是我總是夢到他，他，他，”蕭然然有些呼吸不穩，她定了定神，繼續說，“他做出來的事，比那天還要可怕，我又不能確定，畢竟，醒來一切如常。可是這夢我做了十幾年，夜夜嚇醒，秦洛，你該記得的。”

秦洛把車子停在路邊，沉默的看著她，握住她的手。

他當然記得，那段時間，是他剛去她家的時候，他夜里睡不著，害怕的坐在床邊。也是像這樣握住她的手，那時的他，還不懂。

他只知道，跟著她，一直跟著她。

可她卻睡得極不安穩，夢話不停，一會求饒，一會哭泣，直到她驚醒之后，一下蜷曲了身體，抱著他的腳。

他輕輕拍她，“你做噩夢了嗎？”

夜光下，那張圓潤潤的臉上滿是水光。

“夢里好可怕。”

他想說，我也是。可他沒什么都沒說，“我們兩個擠在一起睡吧，這樣就不害怕了。”

因為他也是，在和秦皎生活的時候，她對他做過太多可怕的事了。

把他溺在水缸里，在他快沒氣的時候撈出來，反反復復。

拿針扎他，敢哭就扎得更深。

拿鞋底打他，打得他渾身青腫。

后來，她就變了方法，冬天讓他穿著單衣在外面跪著，夏天讓他泡冷水。

他最怕見到她猙獰的樣子，也最怕看到房間的門打開。

直到她的出現，成了照亮他世界的唯一的光，他才知道，原來，有人會用溫暖的手拉著他逃出地獄。

有人會對他笑，會保護他，會用比他還小的身體做飯，會活得那樣自由自在。還會幫他遮風擋雨。

感覺到肩上的疼意的時候，他已經抱著她了，抱得很緊。

那痛，卻讓他知道，現在才是真實的，他早已經從那樣不堪的過去解脫了。

“其實，我們都一樣啊，然然。”

蕭然然愣住，慢慢松開了牙齒，第一次毫無顧忌的哭了出來。

她想起來了，那時，她夜夜睡不好，如果不是他在，她可能每天都要坐著到天亮，可是他也睡不好啊，有好幾次，他也是從夢中驚醒，是她在安慰他。

他和她一樣，他們是一樣的。

正是這幾個字，觸動了她心中最柔軟的那部分，她抱著他，放松的任他抱著。

他試著親吻她，先是額頭鼻尖，再到唇角，察覺到她不再像昨晚那樣抗拒，他把他的唇，貼在她的唇上，細細品嘗。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