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這話問的妾身有些詫異，我云家高門大戶，難不成小夫人覺得你那個出身微賤的表姐，有資格嫁進我們云家來做正室夫人？”

蕭夫人這話說完，孟嬌的臉色徹底的冷了下來。

到這個時候，孟嬌才知道，為什么蕭夫人滿口承認這場山盟海誓，原來，她是打著讓柳韶月入府做妾的目的。

“小夫人但說無妨。”

“既然云家是高門大戶，不知府上，可有人身上兼著一官半職？表姐是我認下的表姐，我是陛下親封的護駕夫人，爵同正三品誥命，我的父親，好歹也是四品侍郎，若是表姐從我孟家出嫁，到底，門楣也高過區區一個云家。”

蕭夫人既然不講情面，如此算計，孟嬌也不打算給云家留幾分面子了。

云家雖然仗著太后，成功躋身京中貴族，但是因為云家并無一人身擔一官半職，所以云家這個大族，地位并不穩固。

真要論起來，門楣并不比孟家高多少。

“我們云家男兒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小夫人不必如此看不上我們云家，畢竟就現在來看，我云家還是京中的世家大族，或許沒人知道孟家，但是，不會有人不知道京城云家。”

孟嬌輕輕笑了笑，她看得出來，蕭夫人現在算是在找面子。

她其實已經快要松口了，只要再下一劑猛藥，估摸這個事兒，也就這樣成了。

“蕭夫人既然堅持如此不松口，那么今日就算做是我白來這一趟，我的表姐，不入你們云家大門，如此，你們便也不要在和我表姐有什么來往，方才聽說蕭夫人還沒來得及用早膳，我叨擾多試，就先告辭了。”

孟嬌起身要走，結果這才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蕭夫人在身后叫了她一聲。

“若要此事兒成了，倒也不是沒有其他商量的余地。”

孟嬌扯了扯唇角，緩緩轉過身去。

蕭夫人此時背著光，坐在陰影里，樣貌神情都看不真切。

“不知道蕭夫人，是想談一談什么余地？”

“柳韶月的身份地位的確是配不上我們楓兒，但是，她若是一定要進我們云家門，也不是沒有旁的辦法，她進門做個平夫人，小夫人在她之前進門，作楓兒的正室夫人，如此，算是兩全其美，不知小夫人，意下如何？”

山河不在。

蕭夫人面上的笑容褪去幾分，這個時候，才算真正顯出來浸淫內宅多年的當家夫人的氣度，不怒自威。

只是，她現在就算是氣悶，也沒有辦法沖著孟嬌發火。

“蕭夫人既然承認這話，那這事兒就算是這么敲定了，按我大燕習俗，三媒六證是一定要有的，正巧趕著年節，不若夫人做主，趁著年節的喜慶，把這事兒給辦了吧。”

蕭夫人倒是一臉自在的樣子，唇角還是帶著笑，卻比剛剛被孟嬌堵著的時候，真心的多。

“蕭夫人覺得，云家是高門大戶，我倒是有個不太明白的問題想要討教。”

畢竟山盟海誓做不得數這句話，是她自個兒說出來的。

“小夫人這話說的，妾身不過也是一句玩笑罷了，云家百年大族，楓兒也是正兒八經的高門子弟，自然知道名聲的重要性，他既然和小夫人的表姐許下了山盟海誓，那自然...自然是認真的。”

蕭夫人聽了這話之后差點拍案而起，但是，到底還是靠著僅有的風度，按捺了下去。

孟嬌說的，確是事實。

“小夫人先別急，三媒六證的確是咱們大燕的習俗，只是，那都是對待正室夫人當家主母才需要的禮節，只是納一個妾室，想來應該不需要挑選什么黃道吉日吧。”

蕭夫人唇角含笑，就那么怡然自得的看著孟嬌。

橫豎，都是孟嬌白吃這個啞巴虧。

若是柳韶月為妾，她不一定會怨恨蕭夫人和云家，反倒是會覺得孟嬌這個做妹妹的辦事不周，把她的正室夫人位置給弄丟了。

退一萬步，就算是柳韶月怨恨云家，憑借蕭夫人和云楓的花言巧語，柳韶月也必定會從此記恨上孟嬌。

“這我卻真的是開了眼界了，原來山盟海誓這種東西，在云家被稱作是小孩子之間的玩笑，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將這件事情尋個合適的時候說出去，應該不會對云家造成什么不利的影響吧，畢竟，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玩笑罷了，蕭夫人不會當真的。”

孟嬌這話，卻是含了幾分威脅的意思。

孟嬌微微有些詫異，似乎是沒想到蕭夫人這樣容易就妥協。

只是，她卻也并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因為她聽得出來，蕭夫人這話未盡，似乎，還留著什么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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