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景瑚不自覺的順著她的思維考慮了片刻,最后得出的結論,卻是她不應該再這樣思考下去了,沒有意義的,不過徒增傷心罷了。
可是要謝池瑩放棄勸她,那也是很難的。于是她干脆裝作明白了她的意思,轉而提起了別的話題,“這些事畢竟都還早,我們兩個身上都有重孝,我年紀也還小,不急于一時。倒是你和我表哥……你們到底是怎么說服謝家老太爺的?”
這又到了謝池瑩最喜歡的話題了。“當時謝池容和寧六郎的事不是鬧的很難看么?寧家人是一直在賠禮道歉,低眉順眼,我祖父除了將謝池容關起來,美其名曰修身養性,一直都沒有什么旁的話給寧家人。”
“好生吊了他們幾個月,等我姐夫立了大功,從燕京回來,我姐姐又生了小世子,回來探親的時候,便和我祖父說了我的事。他向來看重我姐姐,我姐姐又告訴我外祖父,你表哥是替我姐夫做事的,很有能力,他思考了幾日,也就同意了。”
這么輕易?景瑚覺得有些訝異,“你姐姐在你祖父面前說話可真有分量。”
謝池瑩莫名的流露出了一些不屑,不過當然不是對著她姐姐的,“哪里就這樣簡單了,還不是看在我姐夫的面子上。他永遠都是有他自己的算盤的。”
“清流清流,要的不過就是面子。我是如今三房的未嫁長女,姐姐是明慶王世子妃,我的地位是遠比謝池容高的。”
“許士洀的事情才出了幾個月,謝家便愿意將女兒嫁給與許士洀多多少少有些關系的寒門許家,可見謝家的老太爺,那是再愛重人才不過的人。并非是那攀龍附鳳,拜高踩低之人。”
“寧家也算是江南大族,他們的面子也要顧及,因此便要寧家人大張旗鼓的上門來求親,求了他這最后一個孫女走。寧家人給的彩禮又添了數倍,可是我聽七叔母說,謝池容的嫁妝卻并沒有添,甚至比起我的還少了幾成,又狠狠的打了謝池容的臉。”
而且這樣一來,寧家人求了這個媳婦去,是更心不甘情不愿了,謝池容的日子也就更不要想過的好了。
敢將整個家族女眷的名聲都賭上的謝池容,在謝家老太爺眼里合該就是這個下場。明知道寧六郎是姐姐的丈夫,卻還要下心思去勾搭,她也沒什么值得人同情的。
“這樣就好了,你和謝池容至少都是嫁給了自己想嫁的人了。我們雖然在謝家不能相聚多久,不過等你以后嫁到了許家去,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謝池瑩扁了扁嘴,嘆了口氣,“哪有這么容易啊。方才也說了,我祖父要的也是一個慧眼識英的名聲,總不能白白嫁了這個孫女。若你表哥一直是只狗熊,那豈不是要惹人恥笑了?”
景瑚便道:“我表哥也許并不是十分厲害,可是也不至于是狗熊吧。那你祖父打算怎么做?”
“我祖父的意思是,等我嫁到許家去,三朝回門之后,你表哥就跟著我住在謝家,由他老人家的門生來指點你表哥讀書,一定要他一舉就考中進士,做了官才行。”
景瑚完全沒想到居然還能這樣安排,這似乎也有欺負他們許家是小門小戶的意思,“那我外祖父,還有舅舅舅母他們答應了?”
謝池瑩的神情看起來頗為無奈,“還能怎么辦,自然是答應了。也不知道你表哥家的人,會不會因為這樣,對我有些意見。本以為嫁了人,就能遠遠的離開謝家了,誰知道還是要被捉回來。”
“而且這樣你表哥的壓力也太大了些,我很怕他會受委屈。你表哥倒是還安慰我,也同我說,他將來一定會給我掙一幅鳳冠霞帔回來。可是我們家的人我是知道的,就怕……”
謝家的人,景瑚也是有些了解的。不過此時她也只能安慰她。
“既然都這樣說定了,擔心也沒有用。其實這也可以算是一件好事,你們家的人都那么會讀書,有你祖父看著,說不定我表哥真能一舉得中呢,那就是最好了。到時候他有機會外放,你們還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謝池瑩點了點頭,“平常的習俗是三朝回門,我嫁的有些遠,應該可以在許家多呆幾日,那時候我們就又可以一塊玩了。”
景瑚笑的意味深長,“到時候你可不要光顧著理我表哥,不理我就好了。”
謝池瑩掐了掐她的臉,“真是個壞丫頭。對了,你和我表哥要在謝家呆幾日?我覺得你們還是早些走吧,也不知道那王家算的什么歪日子,再過幾日,我六姐姐就要出嫁了。到時候人多眼雜,你可能不習慣。”
“我表哥也不習慣,他畢竟還沒有定親,在一些人眼中還是搶手的很,你們還是不要惹這些麻煩了。”
景瑚知道謝池瑩的意思,可是這不是她能決定的,“怎么能說人家定的好日子是歪日子呢,你六姐姐很聰明,會做人,一定會過的好的。”
“至于我們什么時候走,還是看柯世兄的意思吧,也許他想和自己的外祖父多呆幾日。對了,冱哥兒如今跟著我們,要不要叫人把他抱過來,認一認你這個姨母?”
謝池瑩白了她一眼,“我如今可是病人,過了病氣給小孩子,那可就不好了。
景瑚才反應過來,“也是,我瞧你方才說起謝池容的事情那樣慷慨激昂,差點忘記你是個病人了。”
謝池瑩就囑咐她,“你們估計在這里也呆不了幾日,我不能陪你,你就少出些門,熬過這幾日就好了。因為親事,謝池容也是看什么都不順眼,你不要惹著了她,我不能及時來救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在房中做針線,這總行了。”好像人人都擔心她會被欺負。
說到做針線,謝池瑩又想起來了,“按照風俗,新娘子要自己在嫁衣上繡幾針,我怕我繡的不好,到時候你來指點我。”
景瑚不懂這些,“我幫你繡了不就行了,多大點事兒。”
謝池瑩立刻反駁她,“那當然不行!”臉色漸漸紅潤起來,“我是一定要自己繡的,也一定要繡的很好,很完美,然后嫁給她。”
這樣的謝池瑩,已經和前年船上,說起自己的婚事頭頭是道,卻永遠冷靜克制的她判若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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