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湉一把捉住我手腕,“這你也能吃醋?”
我覷著他道:“我可沒吃醋!我跟你說,這女子根本就沒安好心!你愛信不信!”
載湉笑睨著我,“不會。”
我“切”一聲,甩開他手腕徑直朝外頭走去。
剛走出人群,載湉就追了上來,“這有什么可生氣的?”
我瞅著他道:“這琴聲我聽著心煩。”
他拽過我,小聲道:“我不過夸她一句胡琴彈得不錯而已,這也值得你跟我置氣?”
我疑聲,“不過?”況且是胡琴的事么?
是你被心機婊迷了眼!
載湉看著我。
我道:“你還想怎么樣?”
他忙搖頭道:“不想怎么樣了。就想幫幫她。”
我顫顫嘆息,“我確實是沒有這么好的琴藝來勾人魂,攝人魄!”
載湉問:“勾人魂?攝人魄?這話又怎么說?”
我冷笑一聲,伸手戳一戳他的胸口,挑釁道:“你自個兒的魂都被那琴聲勾走了,你自個人不覺著嗎?”
他大呼:“哪有!”
我直勾勾地看著他,反問道:“哪沒有?”
他笑道:“如果方才有的話,那豈不是無論男女,但凡是個琴藝好的都可以讓我情不自禁了?”
我凝視著他,“如果你非要這么說的話,也可以!”
他略微有些著急道:“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
我道:“我不知道,我哪能知道你啊!”
載湉蹙眉道:“琴藝是琴藝,人是人,怎么能將兩個混為一談呢?”
我豎目望著他道:“我偏就混為一談了!”說完,我就要走。
他拽住我道:“等一下,小坤子還沒出來呢!”
我一蹙眉,微微有些慍怒問:“小坤子還在里頭干什么?!”
載湉微微轉眸道:“方才我讓小坤子把我的玉佩給那女子葬父,”輕輕一嘆,他眸光往里頭探了探,“怎么還不出來?”
我看住載湉,驚道:“什么?!”
玉佩?
他竟然把自己的玉佩給了那女子!
我覷他一眼,忙就抬腳重新擠進人群,看到小坤子正被那女子纏住不放,小坤子見我來了,忙大聲道:“夫人,救我!”
我走過去問:“怎么回事?”
小坤子滿頭大汗道:“我依著爺的意思把玉佩給了她,好讓她籌錢葬父,爺說多的也不用還了,誰知道這女子就拉著我不讓我走了,非說要見爺!做牛做馬都要跟著爺!我不說爺是誰她就不放我走!”
活該!
這番我正好貼近了,仔細看了幾眼那女子長相,模樣嘛,也只能用“差強人意”來形容,也就稍稍放了心,跟著覷一眼小坤子,問道:“玉佩呢?”零零書屋
小坤子指一指那女子,“在她手里。”
我看那女子一眼,隨即就從她手里抽過那枚玉佩,那女子原本想要上來搶奪,我立刻就冷冷的瞪住她,須臾,我沉聲對她道:“這玉佩原是我家爺的貼身之物給不得你,”說著,我撣一撣玉佩穗子上頭沾染的灰塵,又淡淡道,“我且問你,你擺這么一大通,究竟是想要葬父呢?還是想要賣身?若你想要葬父,我可以給你幾錠銀子置辦棺材,但你若想要賣身,我建議你去隔壁的青樓或是酒樓會更好些!”
那女子顫顫地仰面看著我,也不說話,眼中幽幽含淚,一副我見猶憐模樣。
難怪男人看了都深信不疑!
我隨即從袖子里頭掏出兩錠銀子緩緩俯下身子放在她手中,并小聲道:“姑娘,你這苦肉計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想攀高枝別揀我家爺,你這些手段都是我玩兒剩下的。”
說完,我起身一笑,回身離去,余光看見載湉就站在一側,我甩手就把玉佩扔給他,白他一眼,自顧自的朝前走去,也不理他神色究竟是怎樣。
剛走出去沒幾步,我就又聽見后頭那女子糾纏載湉的嬌軟聲音,“爺,你救了小女子!爺,小女子無以為報,愿意今生以身相許!”
呵!今生以身相許,怎么不來世做牛做馬呢?
我倏忽一回頭就看見那女子正死死拽著載湉的衣角不停地啜泣著,載湉作勢要走卻又怎么都掙脫不開,只得解釋道:“方才我夫人不是給過你銀子了,原本我就只是念在你一片孝心,想讓你父親趕緊入土為安罷了,根本沒有想過讓你報答,你千萬不要誤會!”
一時間,街面上看熱鬧的人群越聚越多。
女子作可憐狀道:“小女子原就是無依無靠,不得已才賣身葬父,爺給了小女子錢,小女子就是爺的人了,爺這是在嫌棄小女子么?”
載湉蹙眉道:“我不是嫌棄你。”
女子忙道:“那不正好么?”
載湉為難道:“我沒有想過要買你,也沒有資格嫌棄你,你明不明白!”
女子搖頭道:“小女子不明白。”
載湉見女子絲毫沒有要放過的意思,于是道:“我不喜歡你,我對你沒有感情,我已經有夫人了!我只是想幫你一下而已!你琴彈得不錯,長相也是三分人才,好生把父親葬了,日后必定能尋個好的歸宿!”
女子水靈靈地望住載湉道:“小女子的歸宿就是爺!”
載湉急聲道:“怎么就跟你說不明白呢?”
小坤子一面用力扒開女子,一面大聲道:“你放開我家爺!”
女子死命地拽著載湉道:“我不!”隨后,又仰面亮聲問載湉:“是不是因為夫人善妒?”
善妒?
我善妒?
我去!
我還未及抬腳,就看見載湉已經篤定地盯住她道:“是!”
我心一揪。
感覺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一時間就沒了氣性。
惱得雙手顫顫發抖!
載湉“是”字一出,那女子面上不禁變得愉悅起來,“小女子保證,不會再給爺帶去麻煩的!小女子會好生侍奉爺!”
人群里也是談論得沸沸揚揚,有的讓女子放開載湉,有的讓女子趕緊先去葬父,還有的說這女子癡心一片,讓載湉領了回家。
我站在不遠處看著聽著這一切。
載湉眸中肅然的看著眼前女子,見他這番神色倒也使我心頭頗為不解,跟著只聽見他道:“確實是因為夫人,卻不是因為夫人善妒,而是因為爺心里只有夫人一人,并且爺的眼睛里容不得你這樣的沙子,”說著,他一挑眉,又道,“這么說,你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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