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玩夠么?”
“妾今晚不回去了,妾給你們騰地方。”
“你想去哪里?”
“不用你管?”
“我不管誰管?”蕭祁軒被氣著了。
“你管不了那么多,就放手讓別人管吧。”
蕭祁軒肺都要被氣炸了,怎么突然像變了個人?
這種性格,怎么有點像兩年前的她,那時,他還是祺王,她則是御史中丞初次帶來建康的慕府嫡女,愛玩愛笑,還敢扇他巴掌。
“云吟,祺王府的石榴花開了。”
“啊?不是還要兩三個月才開嗎?”
慕云吟記起了祺王府的石榴花,是什么時候開的。蕭祁軒的臉上一陣驚喜,抱著慕云吟的雙手緊了緊。
“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慕云吟終停止了掙扎,把頭靠在蕭祁軒的肩上,輕聲說:
“妾還記起了那時,你的笑聲,是那樣的爽朗。身邊,沒有一個女人。”
蕭祁軒抱著慕云吟的手一松,扳過慕云吟的身子,扶著慕云吟的雙肩,看著慕云吟的臉。
“你怨我宮中有那些人?”
“還不止呢,陛下的后宮,以后還會有新人進來。”
慕云吟望著蕭祁軒,目光中,好像有凄冷的流星劃過。
原來她一直在意那些女人,還以為她已是一個寬容大度的皇后,那她讓他到那些女人的寢殿去又算什么?蕭祁軒心里無法探知慕云吟現在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你放心,不會有新人再來了。”蕭祁軒安慰著。
“有了那個彩衣女郎就夠了?”慕云吟揶揄道。
“你是在氣我么?哪有什么彩衣女郎?茶肆的那個女郎,一看就是青樓里的姑娘,你看不出來嗎?”
“我………”這回倒讓慕云吟沒有想到。
“倒是那個緋衣少年,我看你和他一起進來時,笑的那么開心”。
想到這里,蕭祁軒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作為一代帝王,他不屑于把一個少年放在眼里,但是看到慕云吟開心的樣子,蕭祁軒的心里還是五味雜陳。
“五郎。”
慕云吟緊緊抱著蕭祁軒,流下了眼淚。
“云吟。”蕭祁軒也緊緊的抱著慕云吟。
當他們的馬車停在客棧里時,黃鸝看到了兩個手拉著手走來的一對年輕夫妻,相依相偎,滿眼的柔情蜜意。
預期的暴雨沒有來臨,黃鸝眨了眨眼,高興的奔回去為倆人準備晚膳。
“那朵報春花去哪里了?”
在房間里,蕭祁軒突然發現插在慕云吟發上的那朵花不在了。
“在妾的心里。”
慕云吟笑著對蕭祁軒說,總不能說和衛寧在街上跑掉的吧。
“以后還敢跑嗎?還敢丟下你的夫君獨自離開嗎?”蕭祁軒捏著慕云吟的臉,咬著牙齒問。
“屬于妾的東西,妾會好好珍惜,不會讓給任何人,更不會離開。”
“好,這是你說的,不許你反悔。”蕭祁軒再次緊緊的抱住了慕云吟。
“你也不能氣著妾,不然,妾也不是好惹的。”
蕭祁軒有感覺到自己懷里的人兒,又是兩年前那個敢愛敢恨的慕府嫡女了。
盡管冰釋前嫌,但第二日蕭祁軒去南瀘郡守的官邸時,還是沒有帶著慕云吟一起去。
慕云吟被限制在了客棧里,對衛夫人的問候,只有托蕭祁軒帶到。
在南瀘郡守官邸秘密的房間里,蕭祁軒和潘俊,還有衛夫人,談了整整一個下午。
當郡守夫婦送蕭祁軒出來時,衛寧不怕沖撞的站在過道上,蕭祁軒走過時,感受到了那個少年的目光,冰冷的落在了他的背上。
一連幾日,都有南瀘城周邊的官員來的客棧拜見蕭祁軒。
當他們離開南瀘城時,南瀘郡所屬的瀘州府刺史已經被撤換。
潘俊升任瀘州刺史,因衛夫人的此前一直和潘俊共治南瀘郡,潘俊升任刺史后,衛夫人仍然是潘刺史的左右臂,允共治瀘州。
離開南瀘城后,慕云吟的馬車沿江而行,前面有事先準備好的船,在等候著他們。
這次渡河乘坐的船,可不是什么小船。
別說兩匹馬,再來二十匹馬,大船也穩如泰山,這是一艘上下兩層的大船。他們這一次,要乘船直達慕府在云南的老家。
有羽林衛已經先渡了河,而錢華植手下的斥候,早已經散布在河兩岸。
“娘娘,還記得上次渡河的事嗎?”
黃鸝望著茫茫的河面,心有余悸的說道。
“怎么記不得,那次渡河,我們倆人差點葬身這江河里。”
“娘娘,有的時候,黃鸝夜里還會被渡河的噩夢驚醒呢。”
慕云吟笑了笑,想不到一向膽大的黃鸝,也有膽小的時候。
“娘娘,奴婢自幼水性好,奴婢那次擔心的,是娘娘啊。”
原來是這樣,望著黃鸝那雙清澈的眼睛,慕云吟低聲對黃鸝道:
“黃鸝,八哥兒一直在宮外等著你,我想等這次回宮后,就讓你出宮去和八哥兒完婚。”
黃鸝紅著臉說:“娘娘,黃鸝暫時還不想出宮,黃鸝還想伺候娘娘幾年。”
“那八哥兒要恨我了。”慕云吟笑著說。
“不會的,娘娘,八哥兒不會的,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等我十八歲時,我再出宮。”
“那還要等兩年。”
慕云吟已經想好了,黃鸝出嫁時,她一定要好好的陪嫁黃鸝,就像陪嫁自己的阿姊和小妹一樣。
“現在還害怕水嗎?”
倆人正說話間,蕭祁軒在慕云吟身上披了一件披風,輕輕的扶著慕云吟問。
蕭知道,一個從沉沒江底的船上,死里逃生的人,以后再次乘船,心里多少都會有些害怕。
“妾現在不怕了。”
“有我在你的身邊,你竟管把江河當陸地看待。”
“嗯。”慕云吟輕輕的靠在蕭祁軒的身上。
“你看,兩岸的風景,竟然不一樣。”
慕云吟順著蕭祁軒手指的方向看去,真的發現,河兩岸,風景各異。
屬于云南那邊,雖然元日還沒有過多久,岸邊已經郁郁蔥蔥,一片生機盎然,而對面,卻山林冷寂,滿目蕭條。
一日的水路,讓船上的人們領略不同的風光。
晚風中,河岸兩邊,一邊灰蒙,一邊神秘莫測。
“冷了,回船艙休息。”蕭祁軒為慕云吟緊了緊披風的帶子,拉著慕云吟向船艙走去。
在船艙里,仍然能聽到外面的晚風,嗚嗚的吹過。
慕云吟透過船艙里的窗子向外望去,夜晚的河上,泛起一片冷幽的波光。
“五郎,有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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