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來的皮貨商，咱打了那么多皮毛呢！正好派上用場，今年又冷，肯定能買個好價錢。”姚長生深邃黝黑的雙眸看著他平和地說道。

“成！”楚九點點頭道，指指自己道，“只是咱用不用裝扮一下，這樣是不是顯得太年輕了，看著不老成。”

“不用，不用，年輕氣盛的少爺，第一次出遠門學做買賣唄！”姚長生黑曜石般的雙眸看著他笑道，“如何？”

“那你呢？”楚九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好奇地問道。

“少爺的小廝……”

姚長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九打斷道，“不成，不成，你哪里像小廝啊！你這氣度老實說比咱還像少爺，矜貴的很！跟你站在一起，俺就像那鄉下的土老帽。”

“落魄少爺，在少爺府上做賬房先生如何？”姚長生目光溫和地看著他說道。

“那咱就是暴發戶少爺才符合。”楚九看著他嘿嘿一笑道，“還得帶上幾個人，少爺、賬房先生有了，小廝倆，車隊。文棟和秉忠還有俊楠留下來坐鎮。”

“那他們肯定不愿意。”姚長生黝黑的雙眸看著他抿嘴偷笑道。

“不愿意也不行。”楚九雙眸流轉道，“俊楠那是一刻都舍不得離開弟妹他肯定不去，文棟和秉忠會打算盤嗎？帶著他們干什么？”

“有道理。”姚長生忙不迭地點頭道。

帥府的書房內楚九向唐秉忠他們說明了，裝扮成北方的皮貨商，去廬州城探聽一下虛實。

“憑啥呀？俺也要上城里玩兒？”唐秉忠撩起衣擺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炸毛不樂意道。

“我們是去玩兒嗎？我們是去探探虛實，看看廬州城內民心如何？”楚九看著他耐心地解釋道。

“這俺也能去啊！”唐秉忠雙眸放光看著他立馬說道。

“你不行？你會干什么？寫字還是打算盤，讓你學你又不學。”楚九直接說道。

“俺做家丁啊！”唐秉忠希冀地看著他說道，“做家丁總行了吧！這樣可以保護主上。再不濟做馬夫，馬夫可以吧！”

“看看，開口就錯了，要叫少爺。”徐文棟看著他糾正道，“你這樣露餡兒會置少爺他們與危險的境地。”

“口誤，口誤。”唐秉忠伸手輕拍著自己的嘴道，“保證不會再犯了。”

楚九上下打量著他道，“你看看有你這么氣勢洶洶的家丁嗎？先學會伏低做小。”

“俺這嗓門大慣了。”唐秉忠看著他們嘿嘿一笑道，“俺輕聲細語不就得了。”

“氣勢，關鍵是你的氣勢。”姚長生食指點點他道，“殺氣騰騰的，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和氣生財嘛！”

“不對，不對，做生意的經常跟山匪、水匪打交道，這不兇神惡煞，能鎮得住那些宵小之輩嗎？”唐秉忠聞言立馬說道。

姚長生努著嘴看向楚九道，“秉忠說的也有道理。”

“是吧！是吧！”唐秉忠眼巴巴地看著他說道。

楚九聞言眨了眨眼看著他，沉吟了片刻道，“那先說好，不許生事。”

“不會的，不會的，俺時刻記住俺現在的身份，家丁嘛！”唐秉忠喜形于色高興地說道。

“當家丁可沒有現在的日子舒服。”姚長生微微歪頭看著他提醒道，“在客棧也是要住大通鋪的。”

“看長……”唐秉忠猛地停下來，改口道，“看姚先生說的，俺也是苦日子過來的，柴房都住過的，還怕什么大通鋪嗎？”

姚長生聞言莞爾一笑，他可是積極地適應現在的新身份。

“由奢入儉難。”郭俊楠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會的，不會的。”唐秉忠搖頭如撥浪鼓似的。

“那就叫他去吧！主上帶的人都太年輕了。”徐文棟在唐秉忠身上轉了轉道，“家里有我和俊楠呢！”

“那咱收拾、收拾就走吧！”楚九看向他們說道。

事情商量好定了下來，姚長生他們出了帥府，“郭大哥真的不去，雖比不上京城繁華，好歹也是一省的省府。”

“不去了，我要當爹了。”郭俊楠臉上止不住的笑意道。

“郭大哥恭喜了。”姚長生雙手抱拳看著他說道，緊接著又道，“我這身邊還有積蓄，不能委屈了我大侄子了，用銀子的話知應一聲。”

“我有錢。”郭俊楠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在這兒也沒什么需要花錢的地兒。”悄悄地又說道，“說實在話，都是大老爺們兒，家屬又沒在，云兒的想出去串個門都不成。這城里的士紳富戶都找主上，登門之人又少，出了日常開銷，真沒花錢的地兒。”頓了一下又道，“況且這天寒地凍的，想買什么吃的都沒有。”

“別跟小弟我客氣。”姚長生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知道了，不會跟你客氣的，行了吧！”郭俊楠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收拾了三天才趕著車隊上路了。

“你們舒服了，居然做馬車，俺們可真慘！”裹得如熊似的唐秉忠坐在馬車的車轅上甩著馬鞭趕著馬車說道。

“都告訴你在家了，誰讓你死乞白賴非要去。”楚九的聲音從馬車里清晰的傳了出去。

“俺哪兒知道這么冷啊！幸虧沒有出兵，不然兄弟們非凍傷了不可。”裹著厚厚兔皮圍巾的唐秉忠悶聲說道。

凜冽的北風卷過，帶起大片凍土。黑馬出一聲嘶鳴，口鼻中噴出白氣。

“六一你們冷嗎？”唐秉忠看著身旁騎著馬的陶六一問道。

“冷！很冷！”陶六一牙齒打著顫說道，“俺跟唐……哥在一個天下。”

“呵呵……”姚長生聞言不厚道的笑了，身在馬車中的他，裹著自己的兔皮大氅，手里拿著書，隨著馬車搖搖晃晃的看著。

馬車中有放著炭盆，讓車中有一絲暖和氣，只不過這馬車四面透風也不比外面熱乎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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