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乾坤玉葫不能被她看見也就算了，但她不止是有乾坤玉葫呀。

想到扔到靈田里面的瓷玉瓶，她的嘴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嗯，用瓷玉瓶來偽裝也挺不錯的。

若是要行那偷兒之事的話，周瞿應當會再次變換面容吧？

有大黃在，她即便是變換了面容也無濟于事，因為它一眼就能認出來。

到時她再將瓷玉瓶好生捯市單式，施些法術，再捏碎一枚靈石，瓷玉瓶外表看起來滿是靈氣，讓人單是從瓷玉瓶的外表就能看出不簡單來。

到那時，魚兒還不會上鉤嗎？

她一直把周瞿在玄冥城對她的所作所為記在心中，沒有殺她，一方面是因為打著讓她成為她的“錢袋子”的主意。

另一方面，柳憶香抱著與其殺了她，倒不如惡心她來得快樂。

青烏怯怯看了少女一眼，想到自己剛才經歷的慘痛遭遇，它覺得吧，這樣的事情不該它一個人承受才是。

眼前不知名的靈獸還算配合她，柳憶香想了想，便打算放它一馬。

哪知它卻不準備走，褐黃色的瞳孔中，隱隱有激動之色流露？

激動……激動？

她莫名其妙看了臟兮兮的靈獸一眼，它莫不是排濁氣排傻了不成？怎地眼中還會出現激動的神色。

青烏獸沖眼前的少女指了她站立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又將身軀沉入了淤泥下面，沒過多久，靈獸就從淤泥之中浮了起來。

大黃：？

柳憶香卻是看懂了它比劃的意思，詢問道：“你讓我在這兒等你？”

青烏獸點點頭。

柳憶香的面色沉了沉，它該不會是打著回去搬救兵來的念頭吧？

少女細細打量著青烏獸的神色，不放過它臉上出現的絲毫表情。

除了隱隱有點興奮，以及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就沒有別的了。

柳憶香點頭應下了。

得了少女的同意后，青烏獸便一頭扎進了淤泥中。

柳憶香表面不動聲色，步子卻是遠離了它扎進泥里的地方。

同時，一縷神識悄然纏上了烏青獸，神識打了個彎兒，依附在它臟兮兮的毛發上。

以她足以媲美金丹修士的神識，柳憶香并不擔心自己的神識會被它發現。

果然，那只靈獸毫無察覺，直直往地底一個方向游去。

她的神識看見了淤泥底下的景色，靈獸在淤泥之下如魚得水，游動得非常快，而它的毛發，仿佛還成為了它的助力一般。

靈獸的毛發緊緊貼于身體表面，讓它在淤泥下游得更快。

她瞧見了靈獸眼珠子與口鼻外，都罩上了一層土黃色的光膜。

柳憶香若有所思，這就是它在臟兮兮的淤泥中游走，視線不受阻擋，也不會窒息的原因嗎？

少女的身軀微微緊繃著，柳憶香將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了淤泥底下，分出了小半部分神識，緊緊注視著還算平靜的淤泥表面。

只要剛才那靈獸出來之后，膽敢對她做出什么不好的舉動，她隨時都能暴起殺人。

頭頂上的花瓣顫了顫：香香，你還在這兒等著干嘛呀？咱趕緊走啊！

“別晃，你一晃我就覺得腦袋重得慌。”

大黃頓時屏住呼吸，再也不敢亂動。

柳憶香其實是想看看那只靈獸要搞什么幺蛾子，若是它帶上靈獸來報仇，那她就不會留手了。

要是帶來了一大群靈獸，她又能打得過，那還真是合了她的心意了。

介時先制服了它們，再讓它們發揮臨死前的價值，讓她多收集一些濁氣也好。

即便來的是她打不過的，那她也能提前發覺不對，是走是留全憑她心意。

只要那只靈獸沒有帶著她的神識，遠離她對神識的控制范圍之外，她依舊能操控神識。

甚至用神識化為神識攻擊殺人，她也能做到。

若是她的神識強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便是千里之外取人人頭也不是不行。

她神識看到的東西是一片渾濁，時不時還有別的靈獸擦著它的身軀而過。

柳憶香想不到外表看起來再平靜不過的地平面上，內里卻如此豐富，這片淤泥不知道究竟是有多深，她的神識感覺出來在被它一直往下深入。

青烏獸帶著少女的神識越游越遠，她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汗珠順著兩鬢之間滴落下來。

要控制著神識能準確的傳達回在地底下見到的東西，對她心神耗費極大。

在她能控制的范圍之中還好，但現下那只靈獸不知道帶著她的神識往淤泥下游走了多遠距離，神識快要脫離她的控制了。

正當神識即將脫離控制之時，柳憶香見到了兩只靈獸，它們的模樣同先前排濁氣的那只一模一樣的靈獸。

只不過兩只的體型比之它，都要胖一些。

原來它就是去搬救兵了，看來她不用再等了。

纏繞著青烏獸毛發的神識，逐漸凝聚成一把小劍。

而青烏獸毫無所覺，絲毫不知死亡已經逼近了它。

正當劍尖晃悠悠到了它腦門旁時，柳憶香卻突然見到另外兩只靈獸的臉上出現很是憤怒的表情，即將刺入它識海之中的小劍停頓了下來。

再然后，不知道它們吚吚嗚嗚交流了什么，神識依附著的這只靈獸，身軀在淤泥中打了個彎兒，飛速逃離著那處。

柳憶香見勢不好，神識纏繞得更緊了些。

另外兩只胖一些的靈獸，滿臉猙獰之色，瘋狂追在它的后面。

柳憶香詫異，原來不是一伙兒的。

也不無可能是它們合伙演戲，試圖麻痹她。

但是這么想的話也不太對呀，它若是神識比她還強的話，那她怎么可能揍它揍得那么輕松。

應該不是一伙的。

只是這只靈獸要她等在原地是何意？

倏然，淤泥中竄出來一只渾身滿是泥漿的靈獸。

柳憶香瞬息就收回了依附在它身上的神識。

在它出來之后沒多久，緊接著又竄出來兩只胖一些的靈獸。

先出來那只靈獸，眼中滿是急切之色，在四周尋找著什么。

待發現熟悉的人影后，雙眼豁然一亮，飛速沖到了她的面前。

它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另外的一只靈獸，最后再同時指向了少女與另外一只靈獸。

柳憶香微微瞇著眼。

青烏獸見她不為所動，愣了愣，她不是需要濁氣嗎？這兩個現成的，長得那么胖都不要？

青烏獸眼中閃過一道焦急之色，來不及顧及那么多了，轉身就迎向了它的對頭。

柳憶香愣住了，它剛才的動作……是她理解的那樣嗎？

早先那只靈獸的神色，也不像是作假。

管它是不是呢，現成的靈獸不揍白不揍，等揍服了它們之后，她立時就能擁有一大坨濁氣了。

少女抽出秋水劍，使出殘月劍訣，或劈、或砍、或挑。

一盞茶的時間都沒到，兩只胖些的靈獸被她同另外一只，把它們揍得鼻青臉腫的。

青烏獸眼中出現興奮的神色，來了來了，要來了。

待看見少女親手掏出幾個巨大無比的土豆時，它咧開大嘴，露出一口黃牙，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

大黃只覺得它辣眼睛。

柳憶香瞧見它的神情后，終是確定了它的意思與她料想不差，原來就是想讓它們也嘗嘗排五臟六腑的濁氣呀？

不錯，很上道嘛。

幸好沒沖動，不然剛才險些就誤殺了它。

少女笑瞇瞇，“不錯，胖點好。”

另外兩只靈獸聽到她的話后，胖胖的身軀抖了抖。

自從接受了收集靈獸糞便能升級靈田這個事實，她反而對收集濁氣一事上心了起來。

這兩只靈獸的下場無需多想，同第一只一樣，被她胖揍一頓后，就開始了排濁氣。

“叮——恭喜宿主柳憶香，獲得濁氣1……濁氣1。”

柳憶香很是滿意，青烏獸也滿意極了，它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它們的糗樣，對那幾乎快凝結成實質的殺意視而不見。

青烏獸只覺得心中順暢極了，這么多年來在它們倆那兒受的氣全都一口氣出完了。

眼珠子轉了轉，吚吚嗚嗚沖它們倆嚎了一嗓子，惹得它們臉上的憤怒之色愈發濃厚。

隨后也張開了嘴，口中發出吚吚嗚嗚的聲音。

像是在吵架？

大黃也聽不懂它們在吵什么，樂得在少女的頭頂看戲。

但青烏獸可管不得那么多，好不容易讓它逮著出氣的機會了，自然是自己怎么暢快怎么來。

最后看不過眼，上前狠狠揍了一頓正在排濁氣的兩人，之后就桃之夭夭了。

柳憶香本來還想看看那層光膜是什么的，看在它很是上道，為她尋來了兩只靈獸的份上，也就沒有管它。

它走了就走了罷，眼前還有兩只不是？

待兩只靈獸戰戰兢兢排完濁氣之后，便受到了少女的打劫，心中又氣又怒。

礙于停在兩人臉龐前的拳頭，不情不愿交出了柳憶香見到過的土黃色光膜，心里對激它們前來的靈獸更恨了。

柳憶香打量手中的兩粒黃沙，黃沙不過米粒大小，她在手心中把玩著黃沙，眼中出現一抹沉思。

這就是它們能在淤泥下游走，不會窒息的原因了罷。

兩只靈獸見她將注意力都放在了晶沙上，仿佛沒注意到它們，互相對視一眼后，分別向兩個不同的方向逃離而去。

“哼。”

柳憶香冷哼一聲，秋水劍與她神識凝練而成的小劍，向兩只靈獸逃離的方向追了過去。

少頃，秋水劍與神識小劍便刺入了它們的腦袋。

收回神識，心神一動，秋水劍瞬息就回到了她的手中。

兩道沉悶的聲音砸到了淤泥之上，失了主人的支撐，兩只靈獸的身軀最后被淤泥吞噬。

她把兩只靈獸眼中的怨毒之色瞧得清清楚楚，不管是針對她的也好，還是針對引它們而來的靈獸也好，柳憶香心中都有一股直覺。

若是就這般放走它們，后續肯定還會引出許多麻煩事來。

也就沒有猶豫，直接出手殺了它倆。

至于之前放走的那只，純屬是因為柳憶香看它還算順眼，最重要的原因是它極為上道，不曾因為排濁氣之事惱怒，反而還為她引來了靈獸。

這才是她不殺它的理由。

將兩粒米粒大小的黃沙湊近了眼前，細細觀察著。

探囊的次數還是滿的，其實她大可以用探囊掃視黃沙，得出它的用途以及特征什么的。

但柳憶香卻沒有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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