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伸出花瓣緊緊扒拉著少女的烏發,以防香香在戰斗之時,自己被她甩了出去。
大狗蟄伏得更深了,這場對戰,它不打算參與。
即便它想參與進去,香香也不會允許。
少女攬劍刺向的男修,正是忘情谷的修士,名為李四鴻。
李四鴻身為內門弟子,本身戰力也不會弱到哪里去。
冷哼一聲,雙足在地面一踏,周遭被他踏出了一層淺淺的氣浪。
步子向左側邁了兩步,身體以極為詭異的姿態,巧妙避開了少女的攻擊。
李四鴻眼里滿是怨毒之色,“你這毒婦當真是惡心至極!”
柳憶香悶笑一聲,“這位道友莫不是還想再嘗嘗大糞淋頭的滋味兒?”
說著,少女的面色冷了下來。
“唰——”
是一道鞭子抽在衣服上的悶響聲。
柳憶香本就準備了第二重攻擊,見人躲開秋水劍也不惱,出其不意使出了藤鞭。
將藤鞭一甩,便裹住了李四鴻的腰,少女雙腿發力,想借勢將人拉到近前,但藤鞭的另一頭卻傳來了巨力。
飛花幻化而成的藤鞭被人捏住,少女橫眼看過去,原來正是楚云風出手了。
體宗修士極擅練體之術,肉身力量巨大,柳憶香就是莽足了勁也沒把藤鞭收回來。
藤鞭本就是由修煉飛花訣凝聚而成,只要她想,隨時都可以改變藤鞭的狀態,讓它變成虛無。
但柳憶香卻不準備這般做,心念一動,藤鞭上生出許多倒刺。
楚云風察覺到手掌之下有些不對勁,立時就收回了手,倒是半點也沒受傷。
少女暗道可惜。
沒容她暗自嘆息多久,只覺得背心被一道鋒芒鎖定,少女收回藤鞭,身子就勢往下一蹲。
幸好她的神識一直在四周遍布著,早早察覺了不對勁,不然就不是一把彎刀擦著她的腦門而過了,那把彎刀直接就插入了她的背心。
甲胄雖能卸去大半部分攻擊,消耗的卻是甲胄的靈氣,甲胄是她敢大戰一群修士的憑仗,能省則省。
在她蹲下來的瞬間,其他五花八門的法術瞬息砸至她的頭頂。
不僅僅是如此,至少有七八位修士身輕如燕,踩著不知名的步法向她而來。
少女大笑一聲,飛花瞬出,纏繞至一旁古木的枝丫上,小手抓著藤鞭,借力蕩漾到另一處,恰巧避開了。
大黃只覺得刺激極了,心頭蹦蹦直跳,若是香香避不開,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它。
“毒婦別跑!”
柳憶香朱唇勾了勾,她這個年紀與勞什子毒婦可沾不到邊,不過別人喊都喊了……不如就坐實了這個名頭罷?
飛花藤鞭“嗖”的一聲纏繞到不遠處的古木之上,抓著藤鞭蕩漾至另一處后,又重復著這樣的動作。
在變幻位置的同時,柳憶香也沒忘了手上的動作。
掌心動了動,自她經過的地方,半空之中都在往下滴落著又臟又臭且黏稠的不知名之物。
這些,當然就是濁氣啦。
為了讓他們能更好的嘗到這滋味兒,在弄出那些濁氣時,她便用靈氣震碎了。在古木下方的人眼中看來,那些烏黑的小點就如同是在下雨一般。
知道那些污點是什么東西的修士頓時心神大駭,生怕再被污穢之物砸中,紛紛撐起了防御護盾抵擋著。
少女眼睛瞇了瞇,立時收回了藤鞭,提著秋水往古木下方就是一躍。
不過一息時間,柳憶香藤鞭方才纏繞著的樹枝,頓時被巨力碾成湮粉。
樹葉“噗簌噗簌”掉落下來,在半空之中打了個卷兒,落到少女的烏發以及肩頭上。
是楚云風追上了少女的腳步,也爬上了參天古木,并且用一拳擊碎了古木的枝丫。
倏然,一陣強風自她面門吹過,亂風吹得她睜不開眼,柳憶香的身子瞬間就變幻了一個方向,烈焰拳瞬息而出,轟向身后之人。
原來是有人使出了法術想遮住她的眼,身后有人同時對她發動了攻擊。
真當她的神識是用來好看的?
不止這兩人,她又陷入了被包圍的境地的中,一左一右沖來了兩位修士。
更確切的說,是她走到哪兒,漫天法訣就跟到哪里。
她壓根就沒管那兩人,最讓她覺得棘手的是楚云風那人。
不是少女的戰斗經驗不夠,而是因為她如果選擇接下那兩人的攻擊,甲胄勢必就要用來抵擋楚云風的攻擊。
七八位修士的攻擊都朝著她,她需要使出合適的法訣,或躲避或攻擊或化解,這些都需要時間來蓄力。
也需要時間給她用出下一招的時間。
若她選擇正面抵擋楚云風的攻擊,只需要用甲胄來抵擋一二,她的下一招有了緩和的時間,便能使出來了。
從他們之間的氣血之力上倒是可以對比出來,楚云風的氣血顯然要更澎湃一些。
前者與楚云風,柳憶香選擇正面迎下后者的攻擊。
心底有了思緒,少女周遭生出了一圈烈焰,這正是由火球術變化而來的效果。
烈焰灼熱,但卻不會傷了她。
炙熱的火焰將圍在四周的人逼退了兩步,但那一左一右而來的人并不因烈焰灼人就退卻。
許是修道至今,從來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忽視了烈焰,兩人執著靈器向她攻她。
柳憶香眼眸暗了暗,視線正對著前方。
楚云風的大錘與另外二人的靈器同時到了近前,少女眸子變得幽深,沖他施展了落崖之術。
落崖不愧為落崖,楚云風向下揮動鐵錘的動作肉見可見,停頓了一瞬。
而柳憶香也趁著這短暫的瞬間,用烈焰拳轟向了楚云風。
另外兩人只覺得自己的靈劍向前刺了兩分,再怎么也刺不進去了,臉上滿是驚愕的神情。
“怎么會?我的靈器怎么仿佛失去了作用一般,根本就破不了她的防御?!”
楚云風愣了一瞬,隨即便被兩人的聲音拉了回來。
他若有所思,會不會是她從土屬性秘地那邊而來,現下已經收集夠土靈氣晶片,合成了可以抵擋金丹之力的甲胄?
是了,不然解釋不通。
那兩人雖有靈器,但靈器的攻擊一直就壓制在筑基這個階段中,若是超出,肯定會被秘境排斥。
就連他,也不敢用出自身的最強戰力,否則哪會容得這跳蚤從這邊跳到那邊的,早就一巴掌拍碎了。
若是秘境里面僅有那些三瓜倆棗的,他大可不必如此,事事都要顧忌著。
因為秘境里面極有可能出現珍貴的傳承,或者是五行圣物。
不拘是哪一種,對修為的增進都有巨大的好處。
發生的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柳憶香的拳頭堪堪離開他的肌膚半寸距離,只覺得手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
這就是體宗修士的肉身嗎?防御力竟如此強橫。
察覺到驚呼聲,明決抽出心神瞥了柳憶香那邊一眼,隨即又收回了眼神。
她是半點也不擔心,小師妹有多變態她心里清楚得很。
黑心小蓮花天資變態是變態,但是有時候吧……就挺讓人覺得一言難盡的。
就瞅她那“仙女散花”的模樣,真不像是那張小臉兒能干得出來的事情,倒是猥瑣得緊。
當然,明決也不準備插手,因為她此時已無暇顧及小師妹了。
知道她有甲胄,若是打不過的話,還能籍此離開,是打是退都可以。
因為這兩人,正是方才隱于暗處的兩人。
一人是無極宗的真傳弟子司依依,另一人則是劍閣的真傳弟子秦滄瀾。
兩人比楚云風的戰力不知道要高出許多倍,與她的戰力幾乎不分上下。
若是一人她還能分出心神照料師妹一二,但這是兩人,即便她想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此這般,反倒有可能把戰局引到師妹那兒去。
所以明決才會抽出靈器,除了這兩人以外,還沒有人配她拿出武器。
明決的武器是一把長槍,長槍之上有朱雀暗紋。槍柄之處墜著紅紅的流蘇,流蘇上隱隱可見流光閃爍,它可不是普通的流蘇,像是某種靈獸的羽毛制成,看起來就不凡得緊。
“明決,剛才‘祀’是你說出來的吧。”
是肯定的語氣。
三人都是宗門里的天驕,對其他宗門里的天驕很是了解,自然能通過聲音分辨出來是誰。
秦滄瀾狀似不經意掃了遠處的少女一眼,“是你的師妹?”
“咯咯——”
司依依笑道:“看來縹緲宗又要出一位人物了,不若我去會會她。”
明決眉眼含煞,橫在她的身前,聲線清冷,“且問問我手中的幽月同不同意再說。”
司依依詫異極了,本就是試探,倒沒料到明決對那位女修如此在意。
“有趣。既如此,那就把那些骨紋交出來罷,不然……我就去問那位討要了。嗯?”
明決心里緊了緊,“倒是被你們看見了。”
她不怕這兩人,只是怕司依依真找上柳憶香。
司依依乃無極宗之人,無極宗修士擅陣,她更是將陣法使得出神入化,借陣法隱蔽身形倒也不是不可能。
明決握著長槍,“想要?先問問幽月吧。”
神道宗的修士,她一直就覺得不太對勁,若不是聞見他們身上如影深隨的臭味兒,她還真不知道神道宗修士的方位在哪里。
那人隱在遠處不出來,柳憶香心底升起一絲警惕,但不可能避過眼前這些人去處理神道宗之人,就暫時沒有管。
被濁氣砸頭的滋味兒想必很美好,美好得讓他放棄了師姐,向她這個位置而來。
少女的戰意節節拔高,但她的眼神卻極為鎮靜,握著秋水劍挽出了一個劍花,向最前方一位男修刺去。
來人之中有體宗的內門修士,亦有忘情谷的修士。
神道宗修士眼神晦暗,眼底流轉著既詭異又興奮的光芒。
似是聞到那骨子臭味兒,少女呼吸頓時一窒,連忙用靈氣團子堵住了鼻息。
心中立時警惕起來。
那秘寶說不定就在明決手中,想著她的修為壓制在筑基后期,而他們又那么多人,怎么著也能滅滅她的威風。
哪曾想卻遭了無妄之災,這些筑基后期修士們怎能不恨,只恨不得殺了柳憶香。
大抵因為是宗門內門弟子的緣故,平日間自恃甚高。
那些內門修士跟著門中的真傳弟子而來,只有零散蟄伏在外圍的修士,才是另外幾個宗門的修士。
其中不乏有神道宗之人。
柳憶香發現她的所有退路都被堵死了,而若想突圍至楚云風近前,勢必要在其中破出一個節點來。
少女抬眼瞧了瞧楚云風,發現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這邊,柳憶香頓時改變了心中的想法,全然不在意自己被圍困在其中。
待接近時,聽見自家真傳師兄說前方之人是明決時,幾人眼底霎時一亮。
本是為了尋寶而來,想不到還有意外之喜。
將那些內門弟子應有的風度,都拋到了腦后。
比之明決,自然是眼前這人更可恨一些。
無需多言,幾人極有默契對視了一眼,呈合圍之狀將少女圍了起來。
內門修士的傲氣在那里,與人對戰不屑于同別人合攻一人,基本上都是一對一單打獨斗,也是被柳憶香的操作氣暈了頭。
這些只是沾染了零星污穢之物的修士,而不遠處,還有許多遭受了無妄之災的修士清理干凈污穢之物后,源源不斷加入了戰局。
這些人,可以說都是明決的手下敗將。
他們同宗門內的真傳師兄也是偶然遇上,又聽見遠處傳來聲聲古老而又悠長的音節,心下便肯定這里必定有什么秘寶出世。
無需多言,自然飛速朝傳出聲音之處的方向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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