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把虔星子的特征記錄到玉簡里,隨后往前邁了一小步,端起一碗黑乎乎的湯汁就喝了進去。
黑乎乎的湯汁又名黔靈。
“嘔——”
入口便是濃厚得可怕的泥味兒,柳憶香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咽了下去,但還是沒忍住干嘔起來。
那湯汁入喉便被身體中的靈氣化開,吸收進身體里。
不多時,她便感受到身體里傳來了一種冰涼的感覺,由于這些都是一品靈植,她的修為又擺在那里,那些感覺沒一會兒就散去了。
她拿出玉簡,神識探入其中:
——黔靈。
味如泥土,入體帶給人一種冰涼的刺激感。
柳憶香嘆口氣,只覺得她嘗完這些以后,可能就沒有多大心情想吃靈食了。
此法妙是妙,能很快提升她對于靈植的了解,讓自己更深刻的體會到它們的藥性等等,就是苦了她的嘴巴了,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痛苦。
柳憶香心頭腹誹了幾句,便又拿起了一塊切好的靈植吞了下去。
要想在一件事情上面做到最好,必然要有所付出,她心里很明白。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柳憶香就調整了過來。
對她提升煉丹有好處,這點苦是值得的,承受了常人不能承受的苦,才有所得。
伸手戳了戳自己的嘴唇,輕聲道:“也就一百多種靈植而已,乖點哦等大黃出關讓它做好吃的犒勞你!”
柳憶香瞬間就被自己安慰到了,一頭扎進了靈植堆里。
這一嘗,便從月色如勾嘗到了第二日日薄西山的時候。
明決睡了一覺又打坐了半日光景,也恢復得差不多了,馬不停蹄就來找柳憶香了。
而這時,柳憶香還在品嘗靈植,直至現在,她已經嘗了有五十九種靈植了。
現在吞進去的,正是一株粉嫩的齊靈花,花朵兒嬌艷得不像話。
然齊靈花嬌艷,入喉之后可就不好受了。
也正是應證了那句話,越好看越嬌艷的東西就越是有毒。
許是柳憶香嘗靈植入迷了,沒察覺自己拿了株二品靈植。
方才還在感嘆齊靈花的口感不錯,吞下去不過片刻的時間,少女瓷白的臉上便遍布著青紫的印記,看起來可怖極了。
當止靜拉開門,瞧見的便是這么一副景象,他倒是好心提醒了一句:“明決來了,此花有毒,你……記得服解毒丹。”
柳憶香倒出一粒解毒丹,暗中用百寶探囊掃了一下,確認無誤后便吞了下去。
“我一會兒就回來。”
止靜“嗯”了一聲。
由于解毒丹的藥效不是那么快,柳憶香就頂著這么一張青紫的臉去見了明決。
她倒是不在意那些,迫不及待把人拉進了她的房間里面,關好門打開法陣,目光灼灼的看著明決。
“那我開始了哦?”
明決盯著少女的臉欲言又止,她看出來這是中了毒素的原因。
柳憶香見明決沒有反應,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師妹,你怎么了?”
瑩白的晧腕拉回了明決的思緒,她收回了到嘴邊的話,裝作什么也沒看見的模樣。
“嗯,你開始吧。”
柳憶香回想著存于腦海中的東西,她立即就不受控制吐出了一個字眼。
“——禦!”
她這回有準備,所以當渾身的力量都涌向喉間時,絲毫都不驚慌。
明決便見著一團扭曲得不成樣子的光暈自少女周遭升起,不知為何,心中竟升起一股想要靠近的感覺來。
她下意識就覺得師姐身旁很安全。
明決沒忘了正事,立馬壓制住心中的想法,頓時用靈氣朝她發出一道形如筑基中期修士的攻擊。
不管她們二人的想法對不對,此舉都不會傷了她。
她乃金丹后期修為,支撐“啶”字光暈也不過一息時間,心知柳憶香的時間可能比她還要短暫。
時間如此短,倒不好浪費了,又連忙朝她發出一道神識攻擊。
靈氣攻擊穿透了光暈,直直攻向了少女。
柳憶香半點不畏,飛花訣瞬間而出,長長的藤鞭在她周遭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保護墻。
靈氣攻擊被飛花化成的藤鞭阻攔了。
神識攻擊緊接其后,怕傷了人,明決依舊把神識攻擊壓制到筑基中期。
然而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神識攻擊接觸到“禦”字光暈以后,直接就消融了。
明決怔住,這是……可以抵御神識攻擊的言出法隨?
筑基中期的神識攻擊它接下來了,那么……筑基后期呢?
又或者更高級別的神識攻擊呢?
明決并不能確定“禦”的承受極限在哪里,要試探的話,只能等到師姐下次恢復了力量再說。
因為一息時間到了。
正如明決猜測的一般,柳憶香渾身的靈氣消耗一空,識海也發虛,“禦”字光暈頓時散去,少女不受控制往地下栽去。
明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小心翼翼把人扶到一旁坐著。
柳憶香看向明決,“果真如此,它是防御,不過只能防御神識攻擊。”
明決笑了笑,由衷道:“恭喜師姐,元界可以抵御神識攻擊的術法可不多呢!”
隨后話鋒一轉,“就是不知道可以承受什么限度的攻擊,不如……下次再試試?”
柳憶香也正有此意,聞言便答應了。
“那等我恢復了我來找你。”
明決識趣的起身,也不過多打擾,轉身便要離開。
不過剛走幾步就想起了什么,她頓時停下了,沖少女伸出手。
柳憶香不解,看向她的手掌心,發現全是祀骨紋以后,她只覺得她的心仿佛被什么擊中了。
暖暖的,漲漲的。
“師姐既喜歡,那全都給你。”
少女哪會真要了她的祀骨紋,本就約定好了,她讓她留下來只是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柳憶香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屁股挪動,就那么坐著挪到了明決身前,把她推出了門外。
“去去去,以前你是我師姐,師妹收些長輩的東西沒什么,現在我是你師姐了,理應我給你小玩意兒才是。”
不給明決說話的機會,她立馬就把門給關上了。
明決:“……”
怎么辦,這樣的師姐讓她心都軟得一塌糊涂了,只覺得她更加可愛了。
若是凈塵一有她一半就好了。
說實話,這也是明決第一次被人趕出門,但她的心情還挺好的。
見柳憶香不愿意收,她也不勉強,小心放好了祀骨紋,心道下次送些別的給師姐也行。
只是當她遇見止靜時,明決腦海中就浮現出那張青紫交雜的臉了。
本該喊一聲師叔的,由于止靜可能虐待了柳憶香,明決就打住了喊他的欲望。
莫名其妙就被安了一個虐待弟子名頭的止靜:“???”
她內心復雜極了,同止靜擦肩而過時,還是沒忍住側身對他道:“你……希望你對柳憶香好點,不然我就找遙師祖去。”
止靜:“???”
這是什么意思,她哪知眼睛瞧見他對柳憶香不好了,還要去找師父?
找師父干嘛?揍他?
渡靈收的那兩個兔崽子,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欠抽。
若不是要維持師叔的風度,且他不對女弟子下手,換成凈塵一來說這話,他鐵定揍得止靜都認不出他來!
止靜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往前走。
明決不知道他是聽到了還是假裝沒聽見,索性就沒管了。
若是下回見著柳憶香還是這般,她就去找驚遙老祖去!
她之前可聽得清楚,老祖對柳憶香說了,若是她師父對她不好,就去找師祖給她出氣。
到時候自己去找也是一樣的。
明決也冷哼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止靜自然聽見了冷哼聲,壓了半晌,才壓下了心頭揍人的欲望。
他是不對縹緲宗女弟子出手不假,但對待外面的女修士可不是這般。
止靜眼中流露出一股攝人的光芒來,不知為何,凈塵一心中突然發涼。
他這會兒正在喝茶,左看右看之下,發現沒什么不妥的地方,才松了口氣。
等他松了口氣以后,一道欣長的人影便闖入了眼中。
凈塵一不由咽了咽口水,“止止……止……靜師叔。”
他直覺止靜師叔現在的狀態不太對,靈氣蓄勢待發,還沒溜呢,衣領就被人揪住了。
嗯,女弟子是不能揍,耐不住她有個師弟。
況且凈塵一上次說他壞話,被他逮著了還沒來得及收拾,不如就一并收拾了。
不過止靜倒是吐出一句話來,“吾幫你師父檢驗一下你的修煉成果,小子,來切磋切磋,我讓你一只手。”
凈塵一暗聲叫苦,師叔該不會是想起來他上次的冒犯,來報復他的吧?
“我不……”
止靜輕笑,“你想。”
凈塵一渾身汗毛倒豎,想跑也跑不成,想沖師父求救發現他把儲物袋落修煉室了。
人倒霉就是喝水都塞牙縫兒,凈塵一很后悔,后悔他為什么打坐了一會兒后便突發奇想要喝茶,不然也不會被人逮住啊!
他索性豁出去了,同止靜師叔切磋了起來。
“嗚——好痛——”
“嘶!”
也真如止靜所言,他讓了凈塵一一只手,但是也不是止靜的對手。
他……
最后被修理得很慘,臉上青一坨紫一坨的,凈塵一自覺自己說了別人壞話在先,也不好找人告狀,說出去委實丟臉,便縮到了修煉室修煉。
他自然不知,自己挨揍的一部分原因,有一半是因為明決。
少女斂眉,想著自己的修為明明比不上明決,但是兩人堅持的時間卻是一樣的。
她中途還用了飛花訣來抵擋明決的靈氣攻擊,按理說她堅持的時間應該更短一些才對。
大抵是因為混元神功的緣故吧。
柳憶香稍稍打坐了一會兒,身體便有力氣了,靈氣也恢復了許多,左右在玉簡里面烙印靈植的功效,也要不了多少神識,便拉開門去了洞府的“光”房。
許是止靜知道她要回來,“光”房的門依舊開著,柳憶香沒猶豫便踏了進去,繼續著她的品靈植大業。
柳憶香這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縹緲宗也迎來了一位渡劫大能。
正是忘情谷被驚動的噬無情,因著宗門一商量完,柄清便給忘情谷的掌門周歡傳訊了。
周歡收到消息后,心才稍稍松了松,想著老祖出門了,不如順便去接他們回來,抱著試試的心態給他傳了消息,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渡劫大能來訪,再由柄清接待就不合適了,這樣會令人覺得輕慢了他,便由驚遙出面接待的他。
兩人倒是避開眾人密謀了一番,至于密謀的是什么,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謝禮,驚遙拒絕了,而是做了長遠的打算,要了忘情谷一個人情。
“此番多虧了驚遙道友,無情在此謝過了。”
驚遙笑道:“哪里的話,無情道友見外了。”
噬無情面色很冷,但不是針對驚遙的,沖她拱拱手,“告辭。”
驚遙看著噬無情帶著忘情谷一甘弟子遠去的身影,眸光深了深。
神道宗既敢算計他們,就得做好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
驚遙眼中滿是涼意。
驚遙只和噬無情說了她的猜測,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倒是讓噬無情先別聲張。
噬無情自然沒有不同意的。
驚遙在噬無情接走忘情谷修士的那一刻,將修為氣息調整至金丹期,便飛身一躍,提溜著門中一位長老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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