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處于凡俗界與修真界交界處的噬靈獸們,竟同時轉過頭,整齊劃一地看向了柳憶香。
它們眼球禿起,眼中是止不住的興奮,興奮到身體都顫栗起來。
所有的噬靈獸,竟全是這幅模樣!
這副詭異至極的景象,還是眾人第一次見到,在以往,從來就沒有人見過它們這幅面孔。
驚遙眉頭皺了皺,本能地覺得不安,渾身靈氣盡數涌出,并在攻擊中加持了功德,轟向噬靈獸。
在噬靈獸轉頭盯上柳憶香的時候,在場的渡劫修士也沒閑著,難得抓住這樣的空子,紛紛運轉靈氣,向前方攻去。
似是察覺到那群螻蟻的舉動,所有的噬靈獸微側了側頭,眼尾掃過他們,在同一時間發出了尖嘯聲。
尖嘯聲不同于之前發出來的任何一次,帶著一股莫名的韻味……猶如魔音穿腦般,聲音明明已經停止,可還在腦海中不停地回旋,無比詭異。
相對來說,有些神識比較薄弱的大能,眼中已經出現幾分迷茫之色,且迷茫在逐漸加深,由迷茫變向沉淪。
沉淪的盡頭,好像是無盡的深淵。
驚遙等縹緲宗渡劫期面色大變,連忙開口,一個個音節從口中蹦出來,在大家身前撐起泛著金光的字符護盾。
這護盾,由一個個字符組成,牢牢地抵御在大家身前,那些迷失的人眼中逐漸出現幾分清明之色。
修士群里忽而爆發出三道極為強勁的大道,無聲之間,震碎了在大家腦海里回旋著的詭聲。
柳憶香認出了那三條大道,是水、是劍、是浩然正氣。
三條大道分別由劍閣、體宗、忘情谷而出。
三種大道帶著一股偉岸之力,將一切詭異、恐怖都給震碎。
“禦!”
柳憶香輕啟朱唇,周身瞬時升騰起一股無比堅實的護盾。
護盾外籠罩著一條扭曲的線,正是組成“禦”的筆畫。
通過摸索,柳憶香得知“禦”可防神識攻擊,既然這祀骨紋對噬靈獸有奇效,那也一定能夠防御元神攻擊,無視噬靈獸的尖嘯聲。
她現在擁有的能量,已經足夠她支撐很久很久很久了,不至于跟以前一樣,僅僅只是撐起這個護盾一息時間,就耗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
這,是兩種大道帶給她的。
護盾在大家面前撐起,迷惑人心的聲音根本就穿透不了這道防御,后繼無力,受迷惑的渡劫修士很快就從那種狀態中掙脫出來。
感激地看向柳憶香,看著她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龐,眾人心中很是復雜。
因為她看起來太年輕了,他們在她這個年紀時,恐怕還在為修煉資源而苦苦奔波著吧?
看著驚遙擔憂不已的模樣,眾人默然,隨之而來的就是深深的嫉妒。
他們大概猜到了一些,驚遙會那么緊張,那這位女修說不定與她有些干系,指不定是她的小輩。
若真是小輩的話……眾人心里忽而有了一個猜測,到卻下意識就否決了。
柳憶香不知眾人的想法,她緊抿著唇,只覺得鼻端的臭味兒好似愈發濃厚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噬靈獸的身體深處,有誰在控制一般。
不知究竟是一道意識還是什么。
“交出來,”沙啞又陰郁的的聲音在耳邊炸響,鼻端的臭味越來越濃,濃到快要窒息。
轉頭看向大家,大家好似毫無所覺,并未聞到這臭味兒一般。
她知道它們說的交出來,是讓她交出大黃,這更加堅定了柳憶香的想法。
柳憶香冷笑了一聲,讓她交出大黃?那可能嗎?根本就不可能!
她心中忽而響起了一道聲音,那聲音不是她的,是系統提醒她讓她接下來小心。
柳憶香猛地一驚,哪怕以往遇見了危險,也很少見系統主動提醒她。
而這次……竟是主動提醒她,且沒有顯露出系統面板,只是在她心里面提醒她要小心。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她不得不去推測,系統是不是在躲誰。
誠然,如系統所說,渡劫修士根本不可能看到它,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
——天道無論如何也不肯透露出身份的敵人。
噬靈獸……恐怕只是他退出來吸引注意力的幌子罷了。
柳憶香滿臉凝重,“師祖,你們小心,”話音一落,便沒有遲疑,指尖在小腹處點了點。
孕養在體內的滅生劍,受到了牽引,飛快從丹田內飛了出來。
“那是?!”
“不,不大可能吧!”
眾人心中不安的同時,也震驚極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柳憶香所握著的那把劍。
劍刃所透露出來的氣機,不由讓人覺得膽寒。
掌握了大道的修士怒目圓瞪,他們對大道再清楚不過,當然明白柳憶香所握之劍由什么鑄成!
那是大道!
大道啊!
且是由兩種不同的大道鑄造而成!
劍柄帶著磅礴的生機,劍刃則帶則無窮盡的毀滅之力。
本是相駁的兩種大道竟然水乳交融,還有一種相輔相成的感覺!這讓他們對柳憶香的實力,又有了一個更加全面的認知。
毋庸置疑,她絕對比在場任何一位渡劫大能都要強!
震驚過后,三人心中滿是警惕,連那么強的她,都祭出了大道鑄造而成的劍……
可想而知,對手到底有多強。
大家心中的不安愈發濃烈,不由就拿出了最強的手段。
“桀桀桀桀……”
怪笑聲從噬靈獸口中傳出來,回蕩在眾人耳邊,渾身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柳憶香不愿坐以待斃,手執滅生劍,鎖定了正前方,抬手向身前掃去。
無比璀璨的光芒從滅生劍中爆發開來,毀滅與生機兩種大道完成了交融,然后掃了過去。
她親眼看見,曾經即將就要在噬靈獸身上露頭的花朵,在一點兒一點兒蘇醒。
滅生劍在瞬間就屠殺了數十只噬靈獸,但這好像并不能阻擋噬靈獸暴起的青筋。
在場眾人見勢不對,也對噬靈獸發動了攻擊。
另一波去尋找大黃的噬靈獸,步伐順勢一停,似是受到了什么指令,眼中興奮更甚,調轉了方向,往凡俗界而去。
她高高揚起地手頓住了,因為她又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系統說:“宿主一直屠殺它,只會讓那個東西變得越來越強,但就算你不屠殺它,也是遲早的事情。”
柳憶香眉頭緊皺,系統的話透露出很多東西。
松開心神禁錮,在心里問道:“為什么會越來越強?我應該用什么方法……用功德擊殺它們嗎?”
“不管用什么方法擊殺都是一樣的,只不過用功德的話,會讓宿主有比較大的自保能力。”
眼中光芒明暗不定,暫時停下了手。
眾人很是不解柳憶香為什么突然停了下來,但心中不安的感覺變得愈發濃烈了,他們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了與噬靈獸對戰上來,根本就無暇去詢問。
“事到如今,你還是什么都不能說嗎。”
系統的話,印證了柳憶香的猜測,噬靈獸體內確實是有東西在操控著,但為什么會越殺……那個東西就變得越強?
為什么說用功德殺噬靈獸,那個東西也會越來越強,但區別于她多了自保能力?
她實在是難以理解。
系統長嘆一聲,如果可以的話,它確實很想跟柳憶香坦白一切,但問題是它不能。
坦誠了就等于這場博弈,它輸了。而輸的后果就是死,元界的所有生靈都會覆滅,包括柳憶香也不例外。
只除了大黃。
“能說的,我都說了。再說的話,整個元界都會輸……”
“你的敵人?”
“是。”
柳憶香眉頭緊皺,不殺了噬靈獸,元界的修士就會受其威脅,最后不得不變成噬靈獸壯大己身的口糧。
此消彼長,噬靈獸吞噬靈根不斷壯大自己,而修士這邊的戰力卻越來越弱,放任噬靈獸生長,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但……
真去系統所說,越是殺噬靈獸,隱藏在噬靈獸體內的東西就越發強。
以噬靈獸那陰毒無比的修煉之法來看,操控著噬靈獸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到時候也一樣難逃覆滅的結果。
眼下天道的敵人又即將從噬靈獸體內鉆出,現在不去阻止,難道眼睜睜看著它鉆出來之后再奪走大黃嗎?!
柳憶香無法確定,自己那時還有沒有與之一戰的能力。
萬一真被它奪走了大黃,后果簡直難以想象,與覆滅的結局好像也差不到哪里去。
似乎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僵局,所有的結局在剛開始時就注定了。
柳憶香不愿意服輸,她也不愿意讓大黃被誰奪走,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在這個瞬間做下了決定。
何必去顧及那么多?
顧及得太多,反而束手束腳,讓她覺得走哪條路都是死的,索性就拋卻一切,只看當下吧。
先把現在的難題解決了,以后的事情,就等到以后再說吧。
她現在想做的,無非就是不讓噬靈獸體內深處的東西蘇醒,不讓大黃落到它們手里。
在這一刻,柳憶香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豁然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她是被系統的話誤導了。
準確點說,是系統的話,讓她鉆牛角尖了。
就算殺了噬靈獸,會讓天道的敵人變得越來越強又如何?
難道她就不能在今后的日子里,更上一層樓嗎!
它能,她自然也能。
柳憶香永遠相信一切皆有可能,前提是不能自亂了陣腳,還沒到那一天就失去了信心。
在這一刻,柳憶香覺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了,但好像又是一樣的,搖了搖頭,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
便只顧眼前,只看當下吧。
車到山前必有路。
她渾身的站意變得更強,腳尖輕點,便飛身踏于高空,飛向噬靈獸身前。
滅生劍出,人頭落。
但人頭在還沒落地時,就被瘋狂的毀滅之力碾壓成了湮粉,好似這具軀殼從未在元界出現過一般。
她在滅生劍中加持了功德的力量。
滅生劍上自帶的毀滅之力,本身就是時間最強的攻擊,功德對占據了修士身體的噬靈獸本來就很克制,這下更是無往而不利了。
沒有誰能接下她的一劍。
劍出,噬靈獸必死。
柳憶香眉眼寒煞,渾身都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頗有一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
滅生劍震顫著,似是因為引夠了敵人的血,而發出興奮地嗡鳴聲。
驚遙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她的徒孫……怎么,怎么在她一個不注意的情況,就突然變得這么強了?
驚遙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好似踩在一塊云朵上,這讓她覺得不踏實極了。
驚遙自覺好笑,她已是渡劫修士,踏空飛行根本不在話下,怎么可能會因為站在云朵上就覺得不踏實呢。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在這樣極度危險的場景下,白初莫名就想到了自己的徒孫,他現在什么修為了?應該還在過家家吧?
陣陣暖流涌向了柳憶香的四肢百骸,耳邊不停地響起系統的提示音。
不知為何,臭味卻是越來越濃,宛如實質化了一般,她感覺每吸一口氣,鼻子里就好像被人灌了一碗惡臭到極致的水一般。
她不得不用一團生機堵住鼻子,并且讓生機封閉了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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