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老人老成精,看事情看的很清楚。
唐時錦確實是用了一點兒手腕。
畢竟收都收了,老這樣也不是那么回事兒,送上門來的神醫,誰說她不稀罕了?
她可稀罕了好么?
所以肯定要找機會收服,如今這不就是現成的機會?
她之前說食物起源,是為了給奚淵穆一個臺階下,因為他天生對這方面的知識感興趣,所以在這樣的引導之下,更容易低頭。
而之后,又為何要說如此慘烈重口的故事?
因為奚淵穆,他就是一個遲鈍的人,一個醫癡!
他萬事不入腦,人情不入腦,所以她只能用重錘敲。
她說出這個故事,然后順利的傳達了一個“我心疼你”的意思,一來刷足了好感度,二來,他之后自己也會上心。№Ⅰ№Ⅰ
畢竟,她是真的忙,真的沒時間哄他啊!
一個囊括了衣食住行的小城池,從無到有,又要考慮美觀,又要考慮方便,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可不僅僅是搭一個架子的事兒,選址、裝修你得弄不?貨源你得整不?掌柜伙計你都得整不?
日常管理,迎來送往,到處全都是事兒。
這要全是她自己找的還好說,但因為這邊名聲漸起,各方商賈也是蜂擁而至,要如何從中取個平衡,要如何優中選優,要如何讓這一團散沙,俱都“為我所用”,這實在是一個操心費力的事兒。
而且,還得考慮到竹林村原本的村民。
這些人就是一些沒見識的莊稼漢,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手把手的教都教不會的大有人在,戚曜靈教不上兩回就煩了,但唐時錦出了名的暴脾氣,在這種時候,卻極其有耐心,變著法兒的教他們。№Ⅰ№Ⅰ
連謝懷瑾私底下都忍不住贊她:“東家大義!她曾與我說,孩童啟蒙,一句話就是一輩子,現如今她所做的,亦同此心……她教的不是一個人,是抓著你的手,提攜了你這一整個家族,福延百年光陰。”
竹林村上下感激不盡。
事后這話還傳到了唐時錦耳中,唐時錦十分無語。
她心說我只是一個商人,真沒這么偉大,我這只是契約精神,定好了你管這塊兒,你管不好,損及的是這整個城池的形象,我不教你咋辦?你當老子想教?老子都累死了好么?
雖然炎柏葳給她留了影衛,但做為總掌全局的那個人,唐時錦是真的累。
畢竟年紀小,還不到抗造的時候,幾個月下來,人都瘦了兩圈兒,以至于她叫大眼燈兒的時候,大眼燈兒難得的回了句話:“你才是大眼燈兒!你倒是照照鏡子!”№Ⅰ№Ⅰ
唐時錦:“……”
然后奚淵穆有點不好意思似的道:“師父,要不我也給你們幫忙?”
唐時錦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不用,你是神醫,就專心做神醫就好。”
忙也不是沒好處的,言傳身教,掰開揉碎,戚曜靈幾個人都在飛速成長,尤其許天祿,已經差不多能跟上她的思維了。
唐時錦有時候就笑言:“這簡直就是我的授業訓練場!真的是各種情況都能碰上,等忙完這一遭,你們就都能出師了。”
戚曜靈冷冷的道:“可這不該是你的活兒!炎柏葳自己出去躲清閑,倒把咱們當牛使喚……難不成師父你的財運通天,就全為了成全他的游刃有余?”
唐時錦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Ⅰ№Ⅰ
他給她抱不平,她當然不會罵他,而且說實在的,她也很想知道,炎柏葳這混蛋,到底忙啥去了?
炎柏葳去掀了元盛帝的老巢。
可能是因為在江湖上待久了,他的想法也有些偏江湖了。
當然,如今也還遠不到玩權謀的時候,江湖手段,也是歪打正著。
每一個皇族子弟都有影衛,但,其它皇族的影衛明面上都有限制,例如不能超過二百名,帝賜的不限。
實際上如何要看各人的本事和受寵程度。
但是像皇上、太子都是君,影衛是沒有限制的,元盛帝做了這么久的皇帝,他的影衛眾多,當然不是在皇宮中訓練,是有一個隱秘的練兵所在的。№Ⅰ№Ⅰ
而炎柏葳一行人,在老君山待了這么久,當然不是白待的,抓了這么多俘虜,也不是白抓的,除了施反間計,還問出了不少事情,策反了不少人,也順便問出了元盛帝影衛的練兵所在。
據說元盛帝為求秘密,影衛都是五年一出的,其間不會出入。
而老君山對戰時,炎柏葳明顯感覺到影衛中有新人,所以,肯定有一些人,是剛剛出山的,事后也核實過了,果然才出來不到三個月。
所以,掀了他的老巢,在五年之內,一般情況下,元盛帝都不會發現,因為他的影衛,實在太多了。
而到五年之后他發現時,已經無影衛可用,這才叫釜底抽薪!
那一處叫云上山,地勢類似一個山中孤嶺,四周全都是很寬的山溝,可見平時衣食住行都會在那兒,一直到五年期時,才造橋運送一批出來。№Ⅰ№Ⅰ
這種方式看似隱秘安全,實則也方便了他們。
所以炎柏葳守了十來日,確認元盛帝在折了那幾百影衛之后,沒有提前添補的打算,那他當然就不用客氣了。
那一片孤嶺很大,草深林密,方便了他們明修棧道,暗渡孤嶺……
反正等他們造好橋過去之后,那邊還一無所覺。
那就好說了,幾把毒粉灑下去,所有人就都被放倒了。
然后,先殺雞駭猴,斬幾個頭目立威,然后就需要天長日久的“熬鷹”了,能收為我用當然好,不能就殺。
反正他們這邊毒和藥都有的是,一手威逼一手利誘,不怕他們不聽話。
而且這些影衛,除了頭目和教頭,其它人都是自小訓練,尚未入世的,十分單純的殺人機器,對他們來說,以誰為主,又有什么區別呢?
所以炎柏葳直接把余下的事情交給了炎五,也就是給他訓練影衛的頭目之一,留足了人手,便直接起程回來。
其實他在云上山,只待了不到一個月,但是因為路途遠,所以來回足足有三個多月的工夫,去的時候才三月間,回來就已經進六月了。
這會兒,唐時錦正在看著他們造湖。
戚曜靈急匆匆的過來:“師父。”他是得人報信才過來的,看了看她的臉色:“師父,你臉色這么差,怎么不回去休息?挖湖又不用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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