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曜靈來的很快,也就不到一刻鐘,就把刀給拿來了。
而就這一刻鐘的時間,也足夠圍觀群眾呼朋喚友,迅速聚集了,包括正在外頭吃飯的炎柏葳,也有人狂奔著去報信兒:“炎世子!刀瘋子堵著唐會長要比刀!”
炎柏葳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在哪?”
“東廊街!許家火鍋樓!”
一句話還沒說完,炎柏葳已經躍下窗子沒人了。
幾個書生面面相覷,直到此時,才對他的文“武”雙全,有了清晰的認知。
然后這幾個書生也都紛紛下樓,趕去看熱鬧。
炎柏葳沖進去的時候,戚曜靈還沒來,看他滿面焦急,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覷。
唐總是混混出身,絕對的專業裝逼犯,在這種時候,必須每根頭發絲兒都是帥的……看也沒看他一眼,慢悠悠的喝茶。
炎柏葳看花晟林許天祿甚至連范陶朱都在,也就略略放心,掃了劉向文一眼。
相比起氣定神閑的唐總,號稱刀瘋子的劉向文,看起來就像個一勇之夫。
可是看他這大冷天兒還穿著單衫,整個眼神架勢,暴露出來的肌.肉形狀,就知道這人一定力氣很大,刀法也絕對是好的。
就在這時,戚曜靈也躍了進來,捧著巨刀,雙手送上。
唐時錦站了起來,把茶杯交給了一旁的花晟林,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抽出了巨刀。
唰的一聲響,圍觀群眾齊齊驚呼,退了一步,下意識的屏聲息氣。
于是,之后那一聲蒼老的驚叫就極為清晰:“擎天破日刀!!擎天破日刀啊!!!”
眾人驚呆了,眼神兒都看向那刀。
連刀瘋子劉向文都有點吃驚,看著她:“這是擎天破日刀?”
唐時錦淡淡道:“你管我是什么刀?磨磨磯磯的跟個娘們兒一樣,還打不打了?”
這是把他剛才的話還了回去,大家轟然一笑。
劉向文吼了一聲,就拔刀撲上。
刀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像劍那么風雅,劉向文也許不夠聰明,但卻極其勇武,一柄刀舞的聲勢赫赫,氣勢驚人。
于是大家一邊驚呼,一邊拼命后退,中間的空地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后幾乎整條街都空了出來,只兩頭圍著。
等到覺得夠大夠安全了,大家才又把注意力調回場中。
就見唐時錦的速度快的只見殘影,似乎劉向文眼前,只有那么一柄淡紅色的巨刀,開天破日一般,而她身影輕巧,大家只能看到她滿繡的雙袖,色彩綺麗,便如兩朵花兒,繞劍飛轉。
滿場看的屏聲息氣,有人脫口贊道:“刀上飛花,妙哉妙哉!”
結果話音未落,便聽一個清脆的聲音斥道:“你才是花!長眼睛是為了喘氣兒的嗎!”
隨著這話,唐時錦往下一落,在眾人看來,就好像場中猛的多了一個人似的,橫擎巨刀,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也是皮,立刻道:“是小生說錯了,刀非花,花非刀,狡兔起,神鶻落,起如雷霆收震怒,落如江海凝清光。”
唐時錦:“……”
她簡直氣到不行,她造勢打架可不是為了被人傳“美”名的!!
她刀勢一變。
正面對抗,以勇武對勇武,以氣勢對氣勢。
本來之前那種打法,確實顯得劉向文“猛”,唐時錦“美”,但這么一變,因為劉向文本來就高壯威猛,被她砍瓜切菜一般逼的步步后退,大呼小叫,就更顯得她神勇驚人。
雖然唐時錦出來時常背著巨刀,但是,大家還真沒想到她刀法居然能這么好。
炎柏葳眉頭深皺,緊緊的盯著刀勢,度量著她的意思,沉聲道:“分明舞鳳飛龍,何以嬌花弱之?”
那人也不敢搭腔了,曉得之前那句話,人家估計是真不愛聽。
唐時錦沒理他,步步緊逼,兩人不斷向前,圍觀的人也只能步步后退。
劉向文刀法很好,又有力氣,還從來沒被人逼成這樣,就感覺拼命想舒展,卻怎么也舒展不開似的,劉向文憋屈極了,猛的發出了一聲嘶吼,拼著受傷,橫刀揮出。
一個小娘子被擠在馬車邊,退無可退,被他的吼聲嚇的一個哆嗦,下一刻,刀就到了眼前。
小娘子嚇的尖叫起來,猛的一別身子,閉上了眼睛,眾人也是紛紛驚呼。
幾乎與此同時,唐時錦一刀劈斷了劉向文的刀。
然后以刀柱地,翻身交互踢出,將劉向文踢出了數丈遠。
然后她上前一步,和和氣氣的道:“不用怕,沒事了。”
方才的局面太過驚險,大家不由自主的驚呼著……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停了下來。
再然后,之前的情形,反芻一般回進了腦海中。
刀馬上就要砍到旁邊的小娘子。
唐時錦高躍舉刀,一刀劈斷了他的刀。
然后順勢以刀柱地,雙腿連踢,將劉向飛踢飛。
然后?
大家齊齊看向場中。
唐時錦一手平舉巨刀,另一只手兒握拳負于身后,面帶微笑,眉目如畫,整個人儀態謙謙,宛似月下謫仙人……哪里是剛打過一架的樣子?
再一看那巨刀,淡紅色煞氣滿滿的巨刀,此時,刀尖上卻放著一枚小小珠花,就這么舉在小娘子身邊……這反差簡直了好么!
什么叫俠骨柔情!
什么叫百煉鋼化繞指柔!
于是眾人又發出了一片驚叫。
這驚叫的多半是女子,又興奮又羨慕,俗稱花癡的吶喊,參見狀元游街的時候,閨閣貴女們的尖叫。
那小娘子也漸漸回過神來,慢慢的轉身,看到珠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小臉兒羞紅,拿下了珠花:“多謝唐小郎。”
純粹是嘴瓢了。
但瓢的正中唐時錦下懷,她在心里給自己怒點了八百八十八個贊,覺得今天裝的逼,絕對可以列入兩世最最佳了!
大家發出了一陣善意的哄笑。
然后有人道:“可惜啊!郎非郎啊!”
又有人道:“你究竟是唐小娘還是唐小郎?”
戚曜靈捧著刀鞘,快步過來,唐時錦隨手把刀送回了刀鞘,一邊半開玩笑的道:“我當然是男兒身!看衣服還看不出來嗎?”
有人道:“那當年在茂州你為何要嫁人?”
這種時候,氣氛正好,不好不答,唐時錦一臉不在意的笑道:“大概他是個斷袖吧!”
人群又是轟的一聲。
有人高聲道:“炎世子,你是個斷袖嗎?”
炎柏葳靜靜的看著走過來的唐時錦:“你說是就是。”
“啊啊啊!”大家簡直亢奮不已。
唐時錦沒理他,直接走了。
一直到唐時錦走了很久,大家還一個個興奮的臉通紅,久久不愿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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