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會兒,胡會長、許會長、沈三郎也過來了。
兩邊互相廝見過,唐時錦就帶著他們去了之前訂好的酒樓。
如今不比從前,她位高權重,財運又得了官方認證,這些人只怕一大早就到了,唐時錦一到,所有人都站起來,必恭必敬的施禮。
唐時錦態度謙和,含笑還了禮。
之后的事情,她都不用親自開口,胡會長就幫著把事情說了一遍,也拿出了蠶種,給這些絲綢商人看。
因為昨晚點過了數,是足夠的,所以唐時錦索性大方了一回,把在座的,所有有蠶坊的,全都放了進去,然后每家都按平時三到四成給,不能多于四成,現場把數目報上來,然后去“金執偕”那里拿蠶種的時候簽契。
大家都明里暗里,把“金執偕”打量了好幾遭。№Ⅰ№Ⅰ
畢竟徒弟什么的,大家都認識,不認識的也聽說過,可是這一位是誰?
從沒聽說過,卻能為侯爺辦這么重要的事情?
炎柏葳八風不動,架勢十足,畢竟他確實是“內人”,不虛!
唐時錦道:“諸位都是行家,這種蠶,等做繭抽絲之后,我希望諸位能盡展所長,看能不能做出最好的的絲綢,染出最好看的花樣,到時候我會選出一部分最好的進上,并為這些人請封皇商。”
諸人無不振奮。
唐時錦話鋒一轉:“我來江南,是為了農事,但除了給皇上辦差,我自己也有生意在做。在坐的諸位,想必也有不做絲綢生意的……江寧府繁華富足,我想做的大一點,因此我前幾日買下了一個園子,想做成一個專為女子而建的園林,暫名為國色園,除了唐家四坊,但凡與女子有關系的店鋪,都可以放進去……”№Ⅰ№Ⅰ
她抬了抬手,戚曜靈從懷中取出草圖,鋪在了桌上。
這是已經跟匠人畫的草圖對應過的,把草木、尺寸、石子路之類全都添上了。
唐時錦道:“除了我圈出來的,其它地方適合做什么,我也都寫上了,園子還要擴建和修葺,不知諸位有沒有興趣。”
那可太有興趣了啊!
便有人道:“不知侯爺想如何選?”
唐時錦笑道:“所缺的,還有二三十個店鋪,誰動動手錄一錄。”
立刻便有人站起來,拿了筆開始錄。
唐時錦續道:“家中有做這一門生意的,都可以拿過來給我瞧瞧。但因為我身上差使多,不常在家,所以勞煩諸位投的時候,寫的盡量詳細一些,寫清楚店鋪的位置,經營的年頭,有什么特別的好處之類的,或者給一個樣品也可以……”№Ⅰ№Ⅰ
她頓了一下:“諸位都知,我身上的財運是正財運,所以諸位萬萬不要以為我是在索賄,更不要自作聰明給我送禮送銀子,偏財發多了萬一上天震怒,收回我的正財運,我哭都沒地方哭的……大家萬萬要記住,誰若違了,我就默認他是不打算跟我做生意了。”
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話不是故做姿態,是真的說到底了。
唐時錦續道:“我這人說話直接,諸位不用猜我想什么,直接按我的話來就成。我純粹是想選最合適的,然后咱們大家齊心合力,把這個園子做的更好而已。所以大家就把自己的鋪子說清楚就好,我選出來之后,自然會跟諸位說,但凡我選中的,我都可以摻個兩三成的份子,大家一起發財。”№Ⅰ№Ⅰ
有人道:“侯爺為何單做女人的鋪子,不做男人的鋪子?”
唐時錦道:“我雖然擅長做生意,但也不是什么都會的,我倒也想過,但是很多事情我并不擅長,例如我不通詩書,又例如我雖賣過茶,其實卻不通茶道,所以我做不來的。”
那人道:“那若草民做出一個這樣的園子,請侯爺參個份子,或者來開個鋪子,不知侯爺可有興趣?”
唐時錦笑了。
她看向他:“當然有,這位……”
那人是一個模樣端正的青年,看著年紀也就二十幾,氣質卻十分沉穩,起身恭敬道:“草民姓謝名松,字不渝。”
唐時錦笑著點了點頭:“謝老板,待你有了差不多的章程,可以過來找我,我十分期待,可以與你共同參詳參詳。”№Ⅰ№Ⅰ
謝不渝急笑道:“多謝侯爺!”
大家相談甚歡。
因為胡會長和許會長,都與她熟,在人前又會刻意顯得與她更熟一些,所以大家看在眼里,也漸漸的放開了些。
等到午時,大家分了好幾桌坐下。
這家酒樓是胡會長訂的,菜色多樣,十分可口。
唐時錦不時的與謝不渝說句話,發現這人思維敏捷,生意上意識也不錯,她眼中閃動著“發現新目標”的興奮,態度愈發謙和,談吐也愈發言之有物。
然后當的一聲。
炎柏葳剔了一塊西湖醋魚,澆了湯汁,放到了她面前,落桌的時候碟子當了一聲。
唐時錦是那種愛吃魚卻不大會吃魚的那種,所以在這種人多交際的場合,她一般就不吃魚,否則一分心就容易被卡刺。№Ⅰ№Ⅰ
炎柏葳難得做這種事,他既然給了她,她就慢慢的吃了。
吃完了,炎柏葳又剔了一塊魚頭肉給她。
唐時錦看出來了,這混蛋就是看到她跟謝不渝說話,非要隱晦的撒個嬌。
其它人看在眼里,倒是想效仿,可這不是沒這個交情么?
頓時就覺得這位“金執偕”十分的不順眼!
萬萬沒想到,這人長的如此粗豪,做事卻如此諂媚!
人家徒弟都沒動手,要你多事?
難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成為侯爺寵信之人的!簡直卑鄙無恥!
吃完飯,唐時錦帶著徒弟先走了,其它人熱情洋溢的招呼他:“金兄,不知金兄何時方便,我們想過去看看蠶種?”
炎柏葳含笑道:“此時便可,諸位請。”
于是眾人就簇擁著去了。
也有一部分人留下,與胡會長和許會長搭話。
這兩人都是老江湖,哪能不知道這些人想問什么,胡會長便笑道:“侯爺性子直爽,她怎么說,你們就怎么辦就是。”
許成之道:“侯爺與旁人不一樣的,她很照應咱們這些生意人的,諸位盡管放心。”
又有人問道:“那位金兄不知是什么來頭?”
兩人都是頭一回見他,但他們怎么可能這么說?
于是……不約而同的露出了若無其事的表情,一副我知道內情但我不能說的樣子,岔開了話題。
大家自然就以為,這個人本來就是侯爺的人,只是未放在明處,肯定也是心腹!
頓時就更加了三分小心,決定以后有機會,定要好好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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