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錦自始至終,動都沒有動過,非常認真的假裝睡著了。
炎柏葳當然也不會揭穿她,靜靜的摟了她一會兒,就輕輕的把她手臂放好,還給她蓋好了被子。
那邊許天祿把帖子過了一遍,然后請炎柏葳幫忙,寫了一個告示貼到了門前頭,讓他們按這個寫,就是一條一條,店鋪在哪,開了幾年了,主要做什么……等等。
這些人投了帖子,自然會派人來看,有一兩個看到的,就能很快傳出去了。
反正他們現在是官,地位本來就高于商,這么做并不會失禮,還顯得清白實干。
之后送過來的帖子,就迅速變的極其合乎要求了。
于是唐時錦這場莫名其妙的小脾氣,就這么莫名其妙的結束了……№Ⅰ№Ⅰ
然后她就漸漸發現,炎柏葳不去東山也挺好的,因為躺在床上實在是太無聊了,現在有他在,起碼無聊了可以玩他。
隔了幾天,就聽說萬素云病了,大半夜的叫了兩個大夫。
唐時錦隨口問:“什么病?”
炎柏葳的表情一言難盡,半天才道:“只知道是昨天晚上找的大夫,據說情形不妙。”
他小聲道:“那天之后,我叫人給她下了一點致.幻的藥,可能是因為這樣,她的表現就比較肆無忌憚?”
唐時錦無語的道:“可是我那天去的時候,感覺她對那個‘美人計’挺上心的啊?”
“是,”炎柏葳欲言又止,但最后還是說了:“據說她那時……會叫著那人的名字。”№Ⅰ№Ⅰ
唐時錦:“……”
她是真的無語。
炎柏葳摸了摸她的頭。
萬素云敢對唐時錦動手,他就沒想叫她活著,反正有西廠背鍋。
這藥不止是致.幻,還會令交.合體驗妙上數倍……是宮中邀寵的頂級秘藥了,但效果這么拔群,也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藥效持續時間只有幾個時辰,他叫人連用了三次。這是西廠慣用的藥,就算真遇上高明的大夫,把出來了也沒事,仍舊是西廠的鍋……等藥效一散,就是御醫也把不出來。
然后炎柏葳道:“王慎行估計會來找你商量這件事,畢竟得先下手為強,不然若是萬素云死在這兒,他是真的吃不了兜著走。”№Ⅰ№Ⅰ
唐時錦神情迅速嚴肅起來。
她皺眉琢磨了一下:“她自己月子里頭跑來跑去,出什么事情都正常,應該不會遷怒我的吧?”
“做好了不會的。”炎柏葳低聲道:“你就跟王慎行說,這會兒,汪直還在東山,起碼十天之內回不了京,若多拖,能拖上半個月,他自然明白。”
唐時錦秒懂:“只要操作好了,這個鍋汪直不背也得背。”
炎柏葳點了點頭。
也沒多大會兒,王慎行果然上門了,跟她商量這事兒要怎么往上報。
唐時錦道:“唐時珩的事情,瞞不住,我與沈刺史家的關系,也是公開的,你不如就直接把這事兒挑明,然后就說是我見了唐時珩,心里不安,所以就拜托沈刺史上心,然后把那個啥秋煙的事情報過去,再把這邊的事情報過去,皇上就算生氣……話說這種事情他好意思生氣?”№Ⅰ№Ⅰ
王慎行訕訕而笑。
說實在的,月子里通啥,導致出血啥的,這真夠丟人的。
而且對他來說,真特么的飛來橫禍,好好的非跑江寧府來作死……
不過他今天來,本來也就是這個目的,畢竟只要唐時錦認下這個由頭,整個故事就通順了,皇上要怪罪,也得怪汪直,他們幾個人過錯都不算大。
要是能選,他們當然不想得罪西廠,可是為了自保,也顧不得了。
唐時錦又小聲道:“汪直這會兒在東山查我呢,大人想叫我拖他十天,還是半個月?”
王慎行當時就眼神一亮:“十天足矣!”
唐時錦點了點頭:“好。”
王慎行臨走之前又道:“有個事兒,我想了想還是跟你說一聲,若是我說錯,你就當我是瞎操心。”
唐時錦有點奇怪:“王大人盡管說。”
王慎行道:“令徒花狼,前些日子,我有個手下看到他與幫派來往?”
唐時錦挑了挑眉:“哦。是我叫他去的……我本來是想著這邊的小叫花子什么的,偶爾可以幫著傳個信兒,既然是有幫派的,那就算了。”
王慎行也沒多說,就拱手告辭。
唐時錦微微沉吟。
如果是這邊的幫派的話,應該就是之前那個孟樟舅舅家的漕幫,漕幫要在這個地界上混,絕對是要給王慎行上貢的,所以王慎行才能知道的這么快。№Ⅰ№Ⅰ
她長吸了一口氣。
炎柏葳遞了杯茶給她:“在想什么?”
唐時錦緩緩的道:“我在想,江南真的是一張大網,這張網,織的也太密了……”
炎柏葳手頓了頓。
半晌他才道:“是啊!”
他也沉吟起來。
因為唐時錦傷還沒好,晚上大家都會回來吃飯,唐時錦還沒來的及跟花晟林提這事兒呢,下頭就有人報上來:“有個姓顧的郎君過來,說是侯爺的故人。”
“故人?”唐時錦想了想,“姓顧?我不認識姓顧的啊?”
戚曜靈道:“我去看看?”
“不用,”唐時錦:“一來一回,湯該涼了,不管是誰,叫進來看看唄。”
下人應聲去了,然后就見一個十分俊秀的錦衣公子走了進來,一見她,便跪了下去,哭道:“侯爺!你怎可如此?!”
唐時錦:“……”
這標準的控訴負心人的口吻!
她沒做賊也心虛,看了看炎柏葳,一邊默默的道:“你誰啊?”
那人哭道:“草民自從讀了追月神女的詩篇,便十分仰慕侯爺,那日聽聞侯爺找人伺候,我宿愿得成,心中欣喜之極,不想侯爺竟是如此無良之人,一轉手就將我送入了那無恥女子院中……”
唐時錦:“……??”
她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一邊吃飯,一邊道:“容我提醒你一句,那無恥女子可是個郡主。”
“那又如何!”那人哭道:“縱是天上仙子,在草民心中,也不及侯爺萬一!”
“哦!”唐時錦點了點頭,“謝謝啊!你挺有眼光的。”
那人微微一僵。
然后他道:“那侯爺可愿收下草民?草民琴棋書畫皆通……”
她打斷他:“不要。”
那人哭道:“侯爺可是嫌棄草民不干凈了……可是草民之所以如此,還不是侯爺親手促成……”
“哦!”唐時錦邊吃邊貧,還挺下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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