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過來說了,明兒是王夫人的生辰,因為還在國喪期間,不好大辦,也不送帖子了,就請他們過去熱鬧熱鬧。
唐時錦應下了。
自從她救下了王三娘,兩家來往,有點兒通家之好的意思了,所以第二天,她把徒弟全帶去了。
只是花晟林和司顧菟還沒回來,所以跟著她去的只有戚曜靈、奚淵穆和許天祿。
唐時錦從空間里找了一根不太夸張的人參當成主禮,然后隨意置辦了一些禮,頭一天就送了過去,第二天幾個人空著手過去,毫不起眼。
唐時錦先進去見了見王夫人,也見到了帶著妻兒回來的王三郎,轉回頭來時,王三娘也過來給她行禮。
唐時錦一見她就是一樂:“你怎么回事?這妝不像你了啊?”№Ⅰ№Ⅰ
王三娘當時就紅了臉。
王夫人低聲笑道:“呦呦想學你呢,天天兒的說你生的好看,羨慕的不行。”
唐時錦笑著道:“不適合你。”
她還挺喜歡這個王三娘的,她大名叫王婉如,乳名叫呦呦,可可愛愛的,她就直接道:“呦呦,我給你畫一個。”
她叫了一個小丫環:“你出去找許天祿,就說我要一套妝品給人化妝。”
那丫環趕緊出去說了。
許天祿對唐家四坊的妝品熟的不行,騎上馬兒跑了一趟,很快就拿了一套過來,然后親自送了進來。
唐時錦洗了手,給王三娘簡單的畫了一個素顏妝。
王三娘長的很嫩,小臉兒嬰兒肥,大眼烏溜溜的,還有兩個小酒渦兒,甜的很,真不用往明艷那一掛來畫,反倒不好看。№Ⅰ№Ⅰ
所以眼影腮紅,全都往粉嫩那兒靠,畫出來又美又靈,明眸善睞,連王夫人都連連道:“這樣好!呦呦以后就上這樣的妝!”
王三娘也有些驚喜,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兒,唐時錦笑道:“走,出去走走。”
她就拉著她手兒出來了,那邊王三郎、王四郎和許天祿正站在一起說話,小姑娘這一跑出來,許天祿那眼晴都不會轉了。
王婉如也沒想到還有個外男在,愣了一下,小臉兒就紅了。
但她是大家教出來的姑娘,知道是唐時錦這邊的人,急福身見了禮。
許天祿語無倫次道:“不必……不必多禮。”一邊又想到什么,手忙腳亂的見了禮:“小娘子有禮。”
王四郎最先發現不對,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呦呦先回去吧。”№Ⅰ№Ⅰ
王婉如臉兒紅的不行,道:“是。”
一邊就扭頭走了。
不光唐時錦看到了,王夫人也看在了眼里。
大家熱鬧了一天,晚上,王夫人就跟王慎行說起這事兒。
王婉如在家中十分受寵,本想著多留她兩年,及笄了也一直留著沒有說親,但是再想多留,親事也該留意著了。
但王慎行,起先是真的沒想過唐時錦這邊。
他是一個極為精明通達之人,唐時錦再是出身鄉野,如今也是堂堂的國公爺,而且就沖她這財運本事,只要不作死就是一世的榮光。
但是許天祿?
王慎行沉吟的道:“許天祿,是為她打理生意的,一輩子都會行商賈之事。”№Ⅰ№Ⅰ
“那又如何?”王夫人倒是想的透:“你沒聽說嗎,國公爺說了,她的徒弟一輩子不許納妾不許狎伎,就這一點,就勝過不知多少人!而且就算是商賈,這商賈跟商賈也不一樣,跟著國公爺做生意的商賈,比起高官顯貴,也只差一個虛名兒罷了。”
王慎行道:“你不知,她與江湖人走的近,家中并不重規矩。”
王夫人道:“這也沒什么,你閨女本也是個頑皮的,而且我瞧國公爺十分喜歡呦呦呢……”她越想越覺得不錯:“而且那個許天祿,看起來也是個好性子的。”
王慎行道:“我再想想。戚曜靈還未成親,哪里輪得到他。”
兩人這一番談話,唐時錦并不知道。
但她也認真的想過這事兒。№Ⅰ№Ⅰ
她本來并沒想給許天祿娶一個世家之女。
畢竟她家里,確實是沒什么規矩的,世家之女進了門兒,她不習慣,他們也不習慣。
但如果是王慎行?
王慎行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他就算不在江南,也會往上調,兩家有姻親關系,確實也沒什么不好的。
但關鍵還是許天祿喜歡。
她把許天祿叫過來問了問。
許天祿乍一聽,滿臉笑容,掩不住的欣喜。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過來跟她道:“師父,算了。”
唐時錦問:“為什么?”
“我想了一夜。”許天祿認真的道:“我們不是一路人,硬捏在一起不合適,人家是總督府的千金,好幾代的積累……師父,我知道師父很厲害,但是師父厲害,不等于我厲害,我能學師父一點點就不錯了,我就是一個泥腿子出身,撞大運才遇上了師父,很多事情很多規矩,我根本就不懂,也不習慣,所以我覺得還是不大合適,委屈了人家姑娘。”№Ⅰ№Ⅰ
許天祿的脾氣是真的好,但好,也意味著溫和,他就是那一種,能忍耐,能湊合,會對生活妥協的人。
再加上一點自卑,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必然的。
雖然這個觀點,也說不上錯,現實中很多人都是這么想,也是這么做的。
但唐時錦還是希望他能……有堅持一點,有戰斗力一點。
唐時錦道:“你不覺得她很好看嗎?”
許天祿不好意思的道:“好看……是真的很好看,可是合適更重要。”
唐時錦道:“可是我覺得好看很重要啊,好看的人,哪怕遷就他也不會覺得辛苦,不好看的人,出于責任什么的去做的事情,哪怕是正確的也會覺得不甘心,縱舉案齊眉終究意難平懂不?我覺得‘合適’在很多時候就是懦弱。”
炎柏葳默默的坐在一旁聽她教徒弟。
很想說話,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一聲不敢吭。
結果唐時錦并沒忘了他,一指:“反正如果我是在及笄之后遇上他,哪怕他是天上神仙,我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搞到手。”
炎柏葳:“……”
他就笑了。
許天祿有點無奈的吃了這碗狗糧:“不一樣的師父。”
“有什么不一樣?她在你心里不夠好看,不夠你去爭,去改嗎?”
許天祿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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