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個時候,市面上悄然流傳起了一篇文章。
說一只九尾狐妖,靠吸人氣運來修煉,而一個人氣運正隆,如日中天之時,狐妖吸食就會被氣運灼傷,所以它需要把這個氣運正隆之人,想方設法的打落低谷,這樣一來,對方的氣運還在,卻被“劫數”所遮,他就可以從容吸食,不會受傷。
也所以,他會想盡辦法去結識達官顯貴,然后又想盡辦法的打擊。
九尾狐妖吸食人的氣運越多,化成的人形越是天衣無縫,但要分辯也很簡單,只需要看看,這個人有沒有派別,打壓人有沒有理由,是否不管不顧,甚至不顧自身安危,就只管瘋狂的猛攻呢?
末尾還表示,當黑狐妖吸夠了足夠的氣運,最后吞一口龍氣,就能成仙,所以這狐妖通常會想方設法與天子相伴。
這個創意是唐時錦出的,畢竟看過N多小說電視劇,編個故事不費力,因為心理變態什么的,這個年代的人很難理解,不如直接往玄異上扯。
然后她寫信給炎柏葳,由炎侯爺動筆寫成了文章,迅速流傳于世。
因為恰逢“雙汪之爭”,汪直的所做所為,確實瘋狂難以叫人理解,所以大家迅速的對號入座,也所以,這文章,迅速的流傳開來。
在汪忠言的暗中操作之下,很快就到了元盛帝面前。
元盛帝這種人,沒啥主見,太容易被人影響,寵你的時候,恨不得把你捧到他頭上,卻又極為多疑,一點點懷疑,就能在他心中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之前他覺得汪直的所做所為,自斷后路,忠心耿耿,可是再看看這文章……他又覺得,這確實不合乎常理,誰會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非要害人啊?
尤其,汪忠言凄凄慘慘的回來,委委屈屈的在他面前哭了一場,他也覺得有些愧疚。
畢竟也是忠心侍奉了他這么多年的老人了,莫名其妙的,就遭了這么一場無妄之災。
于是,他頓時就冷落了汪直幾日。
難得的好機會,不止十人,在他耳邊說汪直的壞話。
有的說,當年那狐妖,滿宮的人,抓了幾日都沒抓著,為什么就能叫汪直一下子抓著了?如此容易?
又有人說,皇上您不覺得這場病,來的太過蹊蹺?會不會是被人吞了氣運?沒多久就出了狐妖夜行之事,焉知狐妖沒提前在暗中窺伺?若不是皇上您病了,這邪祟只怕也入不了皇宮啊!
還有人道,聽聞狐妖最為狡詐,不能硬來,就紆回曲折,如今他這是把皇上當成了遮天傘啊!
最后,汪忠言說出了誅心之言:“皇上啊!雖然奴才與汪直有過節,但是這話奴才不能不說……皇上你難道不覺得,汪直這臉,白的毫無血色,不像個活人?之前明明沒這么白的啊!”
汪忠言不愧是最了解元盛帝的人,那些個玄之又玄的說法,說起來終究隔一層,但是這種眼睛能看到的,卻是效果如神。
元盛帝越想越像,心里瘆的慌,接連三次,拒了汪直求見。
汪直是個聰明人,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很快,就聽說,汪直抓了一伙“妖言惑眾”之人。
元盛帝最看重的,就是汪直偵查言論的本事,于是就見了他一次……很快又見了第二次……
吳不爭過來稟報的時候,直接都無語了:“我真的服了,他自己招了人寫妖書,然后再引.誘百姓過去圍觀,然后出動西廠的人,把人抓回來……這從頭到尾就是他自己搞出來的事啊!這也行?”
唐時錦并不奇怪。
元盛帝連市井之言都愿意聽,更何況這些……咋說呢,反.動言論?
而汪直這么一來,其實就是在隱隱對抗之前那篇文章,暗指這也是“妖言惑眾”。
這個人,確實有幾分狡猾。
唐時錦道:“政客最煩了,磨磨磯磯,要叫我直接弄死,再來一個張直李直也直接弄死,省多少事兒!
吳不爭笑道:“就是!”
話雖如此,其實也就發發牢騷,畢竟,這么個人擺在這兒,實在不好弄死。
吳不爭笑道:“主子,你準備啥時候出山啊?”
這都城里明爭暗斗的,一晃就是三個來月,她自己還挺悠閑的,王慎行隔三差五往這兒跑,連桃相都忍不住問了一回。
唐時錦不在意的道:“等炎柏葳給我掃干凈我再回去,不然回去光生氣了!”
再說了,趁著這會兒,也算是固固粉,有那些個眼皮子淺的,覺得她起不來了,想要落個井下個石的……也順便收拾收拾。
唐時錦一拍手:“走啊靈兒,咱們去東山玩幾天!”
她拍拍屁股走了。
汪直這一落再起,手下人紛紛加官進爵,連小屁孩兒八皇子,居然也邁過了幾個兄長,開始辦差。
這一下子,其它人坐不住了。
幾日之后,六皇子長街驚馬,被汪直救了,順理成章的請汪直去了酒樓,兩人敘談了一場。
如今,廢太子“覬覦帝位、酒后失德”,正在閉門思過,五皇子以“結黨營私”之罪,正在禁足,還能蹦跶的六皇子、八皇子都靠上了汪直,只有一個七皇子,從頭到尾,消消停停。
炎三低聲稟報了,一邊又問:“主子,那七皇子那邊,還要不要再找人過去?”
炎柏葳道:“不必,他不摻和,也是好事。”
上了汪直的船,汪直倒的時候就可以順便解決了,而七皇子,其實他學問不差,性子雖然溫吞,腦子卻清楚,從來不出頭不冒尖,他從頭到尾沒想著摻和這事兒,沒覬覦過那個位子,所以,留下他也未嘗不可,總不能全軍覆沒。
炎柏葳想要的局面是,元盛帝求著他認祖歸宗。
如今,已經快到收網的時候了。
太子這個罪名,復起的可能很低,而且元盛帝可能是真的傷了心。
畢竟,他不管對旁人如何,對廢太子,是真的很慈父,為了他機關算盡。
元盛帝這種只能他對不起別人,別人絕不能對不起他的脾氣,不太可能原諒廢太子。
但五皇子這個罪名卻不重,要解禁,不過是元盛帝一句話的事兒,所以,元盛帝的目光,下一步很可能會放在五皇子身上。
炎柏葳沉吟了半晌,然后想起來問:“錦兒的信怎么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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