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跟一群人里頭有一個東北人一樣,語言傳染力杠杠的,唐時錦就屬于那種專業把人帶溝里那種,思想傳染力頂級。
很快就是朝考,朝考之后,尚未公布結果,又是財政閣的考試。
考題很簡單,也是一篇文章,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今日商貿之我見。
交上來之后,唐時錦就跟王慎行一起看。
但凡看不懂的,唐時錦一律扔開,看的懂,又言之有物的,唐時錦自己挑出來了二十幾個人,拿去讓桃成蹊幫忙過了一遍,定出來了三等,里頭寫的最好的就是章無極。
然后王慎行也挑出來了他認為合適的約摸四十余人,也定了三等,也算是一個名次。
很快,他們這邊就把榜貼了出去,然后貼心的注明,若朝考通過,仍可選擇入翰林院。№Ⅰ№Ⅰ
一般來說,狀元會任翰林院修撰,是從六品的官兒,榜眼探花是翰林院編修,從七品……但是普通進士一入財政閣,便授財政主事,從六品官。
這是完全不同的兩條路。
翰林院自來清貴,“由是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南、北禮部尚書、侍郎及吏部右侍郎,非翰林不任。而庶吉士始進之時,已群目為儲相”。
干的都是文事,起草詔書,為帝侍講,修史修書等等。
而財政閣干的卻是實事,商賈經貿之事,名聲不如翰林院好聽,又奔波勞碌,但,肯定升遷快。
所以咋說呢,人各有志吧。
最終財政閣入職五十余人,唐時錦又順便把章應問調了過來,章應問、章無極,及另外幾個唐時錦和王慎行各自比較欣賞的,授了正六品財政主事,其它人有從六品的主事,也有正七品的掌固。№Ⅰ№Ⅰ
唐時錦并沒想到,在不久的將來,這湊巧同姓的兩人,會成為她最得力的兩員大將,外人稱之為雙章。
因為章應問不是本屆考生,不需要回鄉,所以唐時錦立刻就把他打發去了陜州,考察正在建造的臨洮織造司。
目前財政閣的主要工作其實就三樣,
即將回歸的江寧織造司,唐時錦已經讓王慎行挑了得力的人手,派了過去,等圣旨一到就踢了管事宦官取而代之。
正在建造的臨洮織造司,要建成起碼還要好幾個月,但是在建成之前,就要在臨時廠房中開始生產了,而這個活兒,又帶著一個活兒,擇地建毛織坊。
所以被財政閣錄取的進士們,還有一個任務,就是順便考察家鄉的情況,唐時錦給他們一人一個提綱,上頭林林總總的條目,足有三百多條,所以他們還鄉的時間,還多放寬了半個月。№Ⅰ№Ⅰ
第三樣,就是御窯了。
直到邁進五月頭,景德鎮才傳來了好消息。
然后又隔了兩日,京城御窯也成功燒出了一窯萬花錦。
技術難點克服了,余下的就是工夫活兒了,唐時錦首先就把御書房所有能看到的瓷器,全都換了萬花錦。
等炎柏葳回來,就見室中擺著一地瓷器,他兒子抱著一個圓形的正在玩兒,他媳婦正拿著一本冊子,各種擺列組合,想著怎么樣湊成一套好看。
他一進門,唐時錦就道:“皇上啊,不管你喜不喜歡,看在銀子份上,趕緊做首詩出來。”
炎柏葳笑了幾聲,拿起來看了看,滿眼繁花,富貴濃麗,瓶底有錦臨御制的字樣。其實還真挺高大上的。№Ⅰ№Ⅰ
炎柏葳笑道:“現在就要?”
“這幾天吧!”唐時錦又道:“你難道就沒有看著順眼的官員?賞金銀珠寶多俗氣啊,賞高貴優雅的瓷器么!”
炎柏葳笑著應了一聲。
她捏著下巴琢磨:“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大約用一個月就足夠造勢,趁這空兒在陪都建一個御窯,六七月份招商,八月份把貨鋪到各地……哇,到年底你就有小錢錢了!!”
甜寶在那兒哼哼唧唧的小哭,炎柏葳就繞過一地的花瓶,過去抱兒子,一邊笑道:“多謝仙妻賜財。”
奶娘似乎是想叫孩子吃幾口奶,剛解了衣襟,一見他過來,又趕緊把衣服掩住,似乎是倉促之下沒有掩好,露了一線春光,那奶娘眼波一轉,嬌羞無限。№Ⅰ№Ⅰ
炎柏葳面不改色的抱過了兒子,直接叫人:“拖下去,杖三十,馬上送出去,終生不得入京。”
那奶娘嚇的就腿一軟跪到了地上,想要哭喊著求饒,早有人一把捂住她嘴,拖了下去,一絲聲音也沒發出來。
唐時錦壓根兒就沒看到出了啥事,拿著冊子,茫然的抬了抬頭。
孩子的奶娘都是精挑細選的,年輕健康、膚白貌美,三代長壽,無任何家族病,她準他們把自己孩子帶進來一起養,跟著皇長子錦衣玉食,頓頓靈泉,仁至義盡了……要是這樣反而叫她們生出啥念頭,那怎么打都只能說活該。
雖然她是一個超級大度的人,雖然這事兒跟炎柏葳也沒啥關系,但她還是很不爽。
唐時錦非常平靜的把手頭的活兒干完,半個時辰都過去了,她洗了手過來,然后一下子跳到他身上,啊嗚一口咬在了他臉上。
甜寶正在嗨呀嗨呀的玩他爹的扣子,一見之下,立刻有樣學樣,張開只長了兩顆牙的小嘴,啊嗚……
唐時錦沒想到這個后續,斜眼一看,情緒都被打斷了,她忙不迭的松了嘴,問他:“你從前頭回來洗臉了嗎?”
炎柏葳笑的好大聲。
她越是揪著他問,他越是笑的停不下來,抱著孩子笑的真晃,傻小孩兒也不知道他爹在笑啥,也跟著揀漏兒,張大嘴巴哈哈的笑,最后唐時錦沒忍住,也笑了起來,跳起來掛在了他背上,于是皇帝陛下就背著一個抱著一個,一家三口笑鬧著,走了好幾個來回。
等晚上躺在床上,唐時錦熟門熟路的巴住他,手放在小腰上……
再想想當年那個只敢把“只喜歡我一個”偷偷藏進話尾巴的懦夫,感覺就像前世一樣。
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變的那么自然而然的相信他,就像相信天上會出太陽一樣,相信他會一直喜歡她,只喜歡她一個……即便他已經坐在龍椅上?
是他給的安全感嗎?他怎么給的?
原來安全感是這么奇妙的東西嗎?
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現的,當察覺到的時候,就已經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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