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錦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位怎么又出來蹦跶了?
靖王續弦,如今的靖王妃也是嚇了一跳,急站起身道:“王爺,臣婦的兒媳久病之身,想必是想念王爺,扎掙著來了,臣婦去勸她回去。”
唐時錦笑了笑,“無所謂,既然來了,就叫她進來見個禮就是了。”
靖王府如今嚴防死守,估計她出來要費不少勁,來都來了,不管她想干嘛,難道她還怕她不成?
于是下頭就把人放了進來。
于見萍進來之后,跪下施禮,倒是照例說了幾句吉祥話兒,看著還挺正常的,唐時錦叫了起,她卻不起,磕頭道:“臣婦自知不合規矩,但臣婦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臣婦求娘娘給臣婦做主!”
靖王妃直急的額頭見汗。
唐時錦倒是挺悠閑的,道:“啥事兒,說說?”
于見萍哭道,“臣婦怎么說也是世子夫人,可自從她,”她一指靖王妃:“她進了門兒,就將臣婦給關了起來,整日都不許出院子,帖子也接不得,一個外人不得見,就連臣婦想見世子爺都不行,竟如同關犯人一般,臣婦怎么說也是安寧侯的血脈,她這般待臣婦,置安寧侯于何地?還請娘娘給臣婦做主啊!!”
唐時錦聽懂了。
這一位,估計是覺得大過年的,當著這么多人,又牽扯到了安寧侯,她為了名聲也得放她一馬。
但是不好意思,她不走這個路線。
靖王妃早就跪到了地上,卻不敢插話,臉色發白。
唐時錦先用女人的方式,道:“怎么著,你婆婆還管不得你了?”
于見萍哭道:“臣婦并無此意!可就算是親婆母,請安立規矩,那都是臣婦應盡的禮數,臣婦絕無怨言!可是這樣關犯人一樣關著臣婦,尤其不許臣婦見世子……如此處心積慮的隔開我們夫妻,真不知是何居心!”
唐時錦內心嘖了一聲。
這位可真是茶言茶語,暗指靖王妃與穆云昶關系不清白!
要知道靖王妃本來就年輕,又是新進門兒的,這種事情是真的忌諱。
唐時錦為了不浪費自己美美的妝容,所以也沒有發脾氣,微笑著道:“心里沒數的人,我見過不少,但是像你這么沒數的人,還真是頭一回見。”
于見萍一頓。
唐時錦冷笑了一聲,續道:“你,留王氏后人,改名換姓,捏造身份,處心積慮的嫁入靖王府,挑唆靖王府造反,挑唆穆永福挾持太子……就光這兩條,就夠你死一萬回了,知不知道?”
于見萍急抬頭道:“娘娘!我……”
唐時錦煩了,一擺手,安兒上前幾步,飛也似的扯下了她的衣帶,直接系到了她嘴上,猛的往后一拉,膝蓋抵住了背,于見萍頓時就張大了嘴巴,瞪著眼睛,卻一動都動不了了。
滿廳靜的針落無聲,眾命婦,也算是見到了慶王爺的另一面吧。
唐時錦繼續道:“更何況,你到了京城之后,還蹦跶著不老實,我好心好意給穆永福治好了心疾,又提拔他做事,從不求你感激,可你倒好,跑來哭哭跪跪的威脅于我……回去之后,又屢次對我及皇室出言不遜!?還公開詛咒我懷相不好?有病吧你?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數下來,你不是作死是什么?你早就應該死了好么??”
“再說回安寧侯,你母親當年,同樣是留王氏的后人,同樣是處心積慮的接近安寧侯,安寧侯伉儷情深,你母親無機可乘,于是趁著舅舅醉酒下藥,才有了你……你這種算計得來的奸生子,是怎么有臉提安寧侯府的??你是安寧侯府的恥辱知不知道?!”
“如今,你唯一的倚仗,就是皇上心里還念著舅舅的情份,所以才留你一命,你說說你,好好的活著不好嗎?為啥要貪得無厭,大過年的非到我跟前來蹦跶?這是在惡心誰呢?你真以為你身體里留的這點血夠你作??你真以為頂著安寧侯三個字,我就不敢收拾你?”
大家不由得交換著視線,如今,才算是聽到了這事兒的完整版。
唐時錦隨即抬抬手:“來人哪,她不是嫌如今的日子像犯人嗎?那就如她所言,送進牢里,讓她試試啥才叫犯人!”
于見萍急了,拼命的揮了一下手,卻怎么都發不出聲音,安兒嫌不順手,直接提了她頭發,拖著就出去了。
唐時錦看了看惜時鐘:“好了,靖王嬸起來,大家也不用介意,趁著年前,把糟心事兒都處理完了好過年。”
這事兒確實是糟心,前頭炎柏葳本來還在與人說話,一聽說此事,簡直氣的不得了,直接道:“穆云昶治家不嚴,藐視君上,屢教不改,罷其戶部侍郎之職,送過去跟他妻子做伴去!!!”
他冷笑連連:“不是想見面嗎,那就好好見見!!”
于是大過年的,于見萍和穆云昶都被送進了獄中。
如今緝事廠的大牢,條件算不錯,特意找了最陰暗潮濕的兩處,而且兩人沒有被關在一起,是關在隔壁。
于見萍一見穆云昶,便哭叫起來,哭道:“這是為什么!為什么啊!我只是想你了,想見見你啊!她怎么能這么對我!”
穆云昶看她真到此時,仍舊看不清形勢,是真的是一個字也不想說了。
于見萍叨叨了半天,又號哭著道:“我要見永福!我要見永福!”
“夠了!”穆云昶忍無可忍:“你已經把我都連累進來了,就放過永福行不行?你以為永福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才,人家沒他不行嗎!?你非得把他也害死才滿意嗎?”
于見萍哭道:“我沒有!我沒有!我只是想見他!我們母子,已經多久沒見過了……”
兩個獄卒慢悠悠的過來,跟他們道:“王爺說了,兩位可以說話,每說一個字,就是一鞭子,兩位盡管說,我等是肯定不會數少的,要是不小心數多了,那就請兩位見諒了。”
另一個獄卒道:“對了,哭也算,畢竟哭是‘嗚……’,喲,這么長,”他想了想:“那一聲哭是不是得多算幾鞭?”
另一人道:“一聲哭,算十鞭吧。”
“好。”
于見萍瞪著他們,全身發抖,卻是再不敢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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