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是一愣。
他畢竟年紀還小,唐時錦又不許他們過早接觸男女情事,所以他理解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當時就沉了臉,怒斥他:“大膽!竟敢詆毀圣上和少傅!”
“臣不敢!”岳強道:“臣絕無半句虛言!殿下若不信就問江護!”
太子驚怒交集,看向江必安,江必安一言不發,態度完全就是默認。
太子一皺眉,穩著聲音道:“少傅……”
就在這時,又有一人,從后門出來,遙遙就道:“殿下。”
太子定了定神兒:“七哥。”
湯蓮生快步過來,施了一禮,然后直接起身,握住了太子的手,拖著他向后幾步,離岳強遠了些。
然后才淡淡的道:“殿下,很多時候,聽人說話,不必急著去想他的話是什么意思,而是需要先去想想,他為什么要來說這些話。”
他的聲音極冷極冷:“殿下,我大慶朝,并非沒有忠肝義膽的臣子,但是殿下再是聰慧,卻尚未入朝,若當真存公心,可以找皇上,找圣上,找官員,卻不該來找殿下你!這完全不合理!!”
岳強怒道:“湯亭,你……胡說!”
湯蓮生理都沒理:“既不合理,便并非公心,此人存的是私心!此人因一已私欲,便以男女情事告之于殿下,不過是欺殿下年幼不懂,以為可以糊涂定罪,好離間殿下與江少傅的關系!!此人當真是惡心齷齪至極,其心可誅!!”
其心可誅啊!
岳強又氣又急又怕,全身發抖,霍然站起:“殿下,我……”
湯蓮生急拉住太子,又退了一步,大聲道:“來人哪!護駕!!”
岳強更是臉色劇變。
他身在羽林軍中,哪能不知“護駕”這兩個字的意義!!這是要把他誣為亂臣賊子了啊!!
岳強一時什么也顧不得了,咬牙就向湯蓮生攻去。
湯蓮生本來確實是在陰他,但他也沒料到,這人居然真敢動手,嚇了一跳,急擋在太子面前:“護駕!護駕……”
他下意識的雙手擋臉。
下一刻,岳強就被江必安一腳踢飛,數個羽林軍飛也似的擁上,將人按到了地上,岳強還想嚷嚷,羽林軍直接把他臉按到了地面上。
人呼啦啦的往這邊沖,戚曜靈本來在前頭跟人說話,聽到湯蓮生的聲音,飛也似的過來,湯蓮生一見他來,急道:“大哥救命!這人忽然出手攻擊殿下!”
戚曜靈看他嚇的臉色發白,當時就眉頭一擰,安撫的拍了他肩一下,又看視了太子,隨手指了一個太監回去報信,怕唐時錦聽說之后著急,一邊直接上去就踹了岳強幾腳。
岳強還想掙扎,弓起背,戚曜靈一腳把他跺回了地上,當時就一個抽.搐昏死了過去。
薛允文也急急趕了過來,戚曜靈冷然道:“薛統領帶的好兵!”
一句話就給此事定了性,薛允文連連苦笑,施禮道:“國公爺息怒……”
戚曜靈擺明遷怒,理都沒理他,轉頭吩咐人調兩隊緝事衛過來。
其實這會兒已經下了旨,給了他一個羽林軍副統領的名頭,但只是掛名,手底下并沒有羽林軍。
湯蓮生卻在后頭,輕輕的扯了扯他的手,戚曜靈心思微轉,他不知道岳強之前說了什么,卻明白,湯蓮生的意思是,這事兒國安部不要接。
到這時,炎柏葳才扶著唐時錦出來。
他耳朵靈,又坐在上頭,離這邊的門很近,從岳強叫太子殿下他就聽到了,只是起先想看看太子如何處理,所以沒出來。
后來鬧起來,他出來一看太子沒事,就趕緊去找媳婦兒了,畢竟唐時錦這會兒懷著身孕,他真怕她一急就跑過來了。
湯蓮生也怕唐時錦生氣傷身,一拉太子,就過去撒嬌了:“師父,嚇死我了!”
唐時錦的心思就被帶開了:“沒事吧?兒子,沒嚇到吧?蓮生,你怎么出了一頭汗,嚇壞了吧……”
她挨個兒摸了摸腦袋安慰,取了帕子幫湯蓮生拭掉額上一層薄汗。
太子倒是沒害怕,道:“兒子沒事,也沒有嚇到。”他還有點兒小慚愧:“兒子明明學了好多功夫,但當時居然沒反應過來,反倒要叫七哥護我,兒子慚愧。”
湯蓮生立刻跟他道:“殿下你膽子也太大了,臣都快嚇死了,你摸摸我手都冰涼。”
太子摸了摸,又反過來,拍了拍他手背,小大人兒一樣:“不用怕。”
炎柏葳看這邊沒事兒,才過去兩步,薛允文急跪地請罪,炎柏葳道:“還不把人帶走!鬧騰什么!!”
一聽這話,薛允文松了口氣,立時應聲,飛也似的把人拖了下去,炎柏葳又道:“必安先回去,都散了吧。”
江必安施了一禮,退了出去,戚曜靈也沒多說,看著他出去了。
幾個人在乾清宮都有房間,直接就跟著回去了,許天祿帶著孩子走的早,聽說了之后,還派人進宮打聽了一趟。
湯蓮生看了炎柏葳一眼,炎柏葳沖他點點頭,表示他知道始末,然后就直接把兒子帶走了。
湯蓮生就跟唐時錦和戚曜靈,說了事情經過。
唐時錦當時就火了。
她兒子才這么點點大,就跟他說這個!混蛋!!該死!!
湯蓮生勸她:“跟要死的人計較什么,臨死之前還不能瘋一把了。”
唐時錦:“……”
哦嗬,瞬間就不氣了呢!
湯蓮生道:“所以才不叫大哥接這個活兒,旁邊這么多的羽林軍,咱們接了,旁人還當怎么著呢,就讓薛允文去處理就好,不管那人說什么都是刺駕,他招出什么來,根本就不重要。”
唐時錦點了點頭,又道:“也不知道炎柏葳怎么跟甜寶說。”
“沒什么好說的,”湯蓮生道:“在這個世上,無人不愛神明。”
親徒弟。
唐時錦張了張嘴,居然沒能說出話來……最后她都笑了。
她就先把徒弟趕去睡了,她坐在桌邊,本來想等著炎柏葳回來問問的,結果累了一晚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炎柏葳人都走了,去上早朝了。
唐時錦只能把炎三叫來問了問,炎三道:“皇上說的,跟蓮生說的差不多一個意思,而且殿下好像也覺得理所當然。”
唐時錦抽了抽嘴角。
這事兒,她倒不是不想入鄉隨俗,避個嫌,可她畢竟是個現代人,她不認可為了想法否決能力,二來,她也真沒有很合適的人,能取代江必安,雖然她經常吐槽他笨,可其實江必安在查案子這方面能力卓絕。
所以能這么和平解決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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