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織初在“梁府”門前站了良久,久到她都不知道身邊的人匆匆過了幾波。
一身錦衣,又是上好模樣,盯得還是舊時梁府住址,難免不引人注目。
“啪!”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
她渾身一震,愣怔回頭,便看見驚塵滿臉擔心。
“大白天,擱這當柱子呢?”驚塵沒好氣道。
“你怎么在這?”應織初捏著肩膀,美眸一轉,嗓音拉高了三分,“你跟蹤我?”
“哼不然呢?”驚塵側頭看向別處,“我不跟著你,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從昨晚就怪怪的,至于么?”應織初不以為意,掏出玉哨子,問道:“你給我這個東西,就是為了跟蹤我?”
驚塵瞥了眼四周,沖她擺手,示意換個地方。
“我以為你會去秋水閣,所以就……”
他二人并肩走著,相貌皆是出眾,引得少女紛紛相看。
“驚塵,我挺感激你救我的。可是,跟蹤人不是個好習慣。”
驚塵眉毛一抬,呲牙道:“什么?”
“嗯……”應織初斟酌了一會兒,再開口說:“我是說,你有什么就直說,畢竟你借過我二十兩銀子,也救過我的命,我一般是不會跟你計較的。”
“說到銀子,你是不是忘了還我?”
應織初扯開錢袋,數了數,一臉惋惜,“我只帶了五兩,怎么辦?”
驚塵臉皮一抽,指著她掛在腰間的荷包,“你只帶了五兩銀子就敢去秋水閣?你知不知那種地方,一夜十金啊!”
“我……”應織初無措地眨眨眼睛,嘀咕著,“我該知道么?”
驚塵一拍腦門,更是無語。
應織初憐憫地望著他。
“你這又是什么眼神?不會又想跟我借錢吧!”驚塵哀呼,“我沒錢借給你了啊!”
應織初搖搖頭,伸出兩根手指,“這一呢,我沒想去秋水閣,是你想。二呢,你這暗衛混得也忒……一言難盡了。”
驚塵聽出了她話中何意,氣得滿頭是火。
好啊,宅子讓她住了,銀子給她花了,到頭來,她覺得別的豬好了?
不就是昨晚戚涼爭在秋水閣的排面大么?
女嬌娥怎么了?他、他點不起么……
他沒有排面么
驚塵細細琢磨了琢磨,氣勢稍稍減弱,自尋臺階,“我留著錢攢老婆本不行嗎?”
“哦,也沒什么不行。關鍵是我也不那么想去”應織初拍拍胸脯,催道:“走吧走吧,我們去吃飯,肚子餓死了。”
驚塵咬咬牙,瞪她一眼:“慢著!”
“干嘛?”
“我帶你去秋水閣,可是銀子你必須記得要還我!”
應織初秀眉一挑,淡淡道:“一言為定。”
秋水閣
金甲城數一數二的花樓。
與貪香樓齊名,素有爭艷佳話。
秋水閣善曲,貪香樓善舞。
秋水一幸輕音破,臨斷銷魂曲斷腸。
二八妙華,纖指如水,琴音泠泠。
一樓聚的是喝酒談風月的妙人。
驚塵挑了個不礙眼的位子,應織初隨之坐在一桌。
“這里的都是高官顯貴,你頭低一點,莫讓人認出來。”驚塵輕咳一聲,沖她低語。
應織初點點頭,雖覺得他想多了,但是看看滿桌的珍饈美味,思了思,不忍心說破。
“我們兩個男子,在這里干坐著,會不會有點奇怪啊?”應織初問道。
驚塵瞧著二樓雅間,漫不經心道:“一會兒,會有人輪番在臺子上彈曲,你看有沒有你要找的人。”
“然后呢?”她一臉不解。
“然后,下次我們就可以翻墻了,不用這么麻煩了!”驚塵用手指刮刮鼻子,理所當然道。
可是彈曲的人兒沒等來,等來了個眉目清秀的小丫鬟。
小丫鬟來到二人面前,沖應織初輕輕施禮,臉上是拿捏恰好地笑,軟綿如春,“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你家小姐是誰?”驚塵警惕地看著對方。
丫鬟掩唇輕笑,眉眼彎彎,“這位公子瞧著面生,想必是不大來我們閣里坐。”
“咳,那又如何?”驚塵道。
小丫鬟掃了滿堂花客一眼,輕聲細語說:“打我從二樓下來,這些爺們都盯著這邊瞧,是瞧我么?顯然不是。他們是在瞧我家姑娘要請誰去閨閣一坐,而公子你……卻不知我家小姐是誰。”
“你家小姐很有名嗎?”驚塵疑惑道。
聽了這話,小丫鬟捏著帕子笑出了淚花,她沖驚塵得意道:“我家小姐便是這樓里的花魁。”
應織初瞥了一眼驚塵難堪的臉色,沖丫鬟說:“哦,那實乃在下之幸,請姑娘引之。”
小丫鬟點點頭,這才算滿意,“請吧,公子。”
應織初起身隨她之后,驚塵不放心地拽她,“你一個人去行么?”
“應該可以。”應織初腦袋一歪,幽幽道:“我沒錢的,人家不會拿我怎樣。”
丫鬟引著應織初進了雅間,房門輕推便是奇香入鼻,兩眼望去,一屏香扆彩繡麗娜,輕紗軟床小妝臺,一應俱全。
窗掩半面趁月色撩人,一女子跪坐在小幾旁,手持七彩琉璃盞,醉態朦朧。
小丫鬟偷笑一聲,掩門離去。
應織初掃了屋內一眼,便瞧見了空著的琴臺。
“公子來到這里,便不必拘束。”女子沖她盈盈一笑,眼風掃向她身旁的蒲團,示意應織初入座。
女子眉目清淡,宛若山水暈畫,可一笑便盈盈秋水隱在唇邊,絕代風華。
她身穿一襲淡紫蝶繡娟紗裙,腰肢微彎,渾身似有萬種風’情。
應織初細看著她的眉眼,覺得眼生,再看看她的身姿,心下不由一緊。
這不就是,昨晚和戚涼爭幽會的姑娘么?
她咬咬唇,心虛入座。
見男子坐好,女子執起酒壺便為其斟了一杯。
應織初摸摸鼻子,推卻道:“我不飲酒。”
“呵,公子若是這般無趣的人,我也就不請你上來坐了,酒這東西,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便如膠似漆,欲’罷不能。”女子說完執了一杯飲盡。
她巧笑倩兮,望向應織初。
應織初垂眸,輕問:“敢問姑娘芳名?”
“綠姝。公子貴姓?”女子瞇著眼,軟音著齒。
“鄙姓應。”
“應公子,來到這樓間不喝酒,莫非是來尋人么?”她眉梢輕挑,眼波流轉。
應織初唇角微勾,觀著她素手執杯模樣,輕輕解釋:“我不喝酒,實則是……”
“嗯?”
“我太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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