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一百二十二章到底誰倒霉沈暖玉知道馨香在擔心什么。
不說大長公主府里的人會不會刁難她這個高寒冷的續弦,就拿她失了憶,聲名已經在外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技能全然盡失這一項,明日的荷花宴,也不該去參加的。
老太太生日宴那天,韓老歪媳婦請她寫字的事,依然記憶猶新。要不是暗處里她摸了高寒冷的手,惹得高寒冷厭煩,替她解了圍,現今她已經成為京城的笑柄了吧。
只是二太太讓她去參宴,并明確分派了此行的任務——把高宜嬌接回來,她沒病沒災,面色紅潤,以什么理由拒絕。
就是鴻門宴,也得硬著頭皮去闖一闖。一來進一步改善和二太太的婆媳關系;二來,應邀去大長公主府參加荷花宴的人,必都是有來歷的,她想脫離高寒冷,整日圈在這府里,無異于坐井觀天,想要機遇,得走出去。
既然已下定決心要去,就要事先補全所欠缺的信息。
比如大長公主是什么樣的人?此前和原主見過面沒有?高宜嬌的舅舅是什么樣的人,多大年紀?成親了沒有?若成親了,妻子是不是可以相交之人?能不能爭取改善彼此關系?明日去參家荷花宴的女眷都可能有誰?會不會碰到和原主相識的人?若碰到了該怎么稱呼對方,如何搭話寒暄……諸如此類。
也覺得繁雜,只是要想在這陌生的環境里更好的更自由的生活下去,不去一件一件記,一樣一樣的學,怎么辦。
因有些問題超出了涉獵范圍,她的指路明燈——馨香也回答不上來了。
那還能找誰去打聽打聽呢?
沈暖玉靠坐在暖閣炕桌旁,微微皺眉思索。
聽說自家奶奶明日要去大長公主府參加荷花宴了,暖風院里的丫鬟一個比一個緊張,都開始忙祿了起來。
馨香先打發人去梳頭的夏義媳婦家里通知,讓她明兒梳頭的時候早兩刻鐘來。
又領著巧慧和巧萍去挑明天奶奶要穿的衣裳,要戴的首飾,甚至于吩咐人把修理指甲的工具拿來,要精心的為奶奶把指甲修好,兌鳳仙花汁子,將指甲染好顏色。
最后一點,馨香要過來爭取沈暖玉的意見,“京里各家夫人們都興染指甲的,奶奶明日去參宴,是不是也……”
沈暖玉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是沒染色的,昨天和馮氏幾人打牌,見幾人都涂了指甲,連大梅氏那般清冷的人也涂了,原主為什么不涂?
見馨香欲言又止,沈暖玉便道:“有什么話直說就是。”
馨香這才敢勸說:“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奶奶現在是在夫家,不興為老太太守孝的,太太和侯爺寬宥,不計較這些小事,只奶奶明日要去大長公主府參宴,含糊不得,怕是專有那挑人細節的小人,挑奶奶不合時宜的錯處。”
這個老太太指的是原主的外婆柳老太太?
“我知道了。”沈暖玉點點頭,感慨這豪門之家,連涂不涂指甲油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涂指甲油和戴髻一樣么,是貴夫人出門在外的標配?
“那幫我涂上吧,孝不孝心也不看這些外在的形式,心里有就是了。”
馨香聽自家奶奶這樣,微松了一口氣,抬眼見其臉上并不見悲傷,心里多少有些疑惑。
“你說大長公主是怎么個人呢?”沈暖玉不禁感到好奇。
馨香搖搖頭,她身份低微,要不是隨自家奶奶嫁到了侯府,根本不可能有現在的眼界,想是公侯之家的貴夫人們,也有幸見到過許多,只是大長公主,卻是沒有機會見的。不過聽人私下里傳言,是一位不明事理的。自打永福郡主病世后,大長公主就和平西侯府結下仇了。
也聽有人在私下里傳,說是永福郡主過世當天,大長公主帶人來侯府大鬧了一場,都哭到皇宮里了,請求孝宗皇帝三司會審,將侯爺壓入大牢之類的……這些話如何對奶奶學起。馨香真怕說出來自家奶奶打退堂鼓,不敢去參加明日的宴會。
沈暖玉把二太太給她的請帖拿出來,又細看了一遍上面所寫的內容。
上頭說的是請侯府女眷過去參宴,并沒具體限定人數。先時在安怡居說起這個事時,一屋子人竟然沒一個人搭茬要去的,竟然冷了場,后來還是四太太會做人,笑著岔開了話題。
看來今天晚上得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精力充沛的去參加鴻門宴。
晚上從安怡居請完安回來。沈暖玉就洗了漱,預備躺下休息了。
馨香見了,委婉的問:“不用等侯爺來了么?”
“侯爺公務繁忙,今晚上不過來了。”沈暖玉心想別和她提高寒冷。
“那奴婢去把院門關了。”馨香聽了,也松了一口氣。昨晚她坐的更,晚上奶奶又哭了。以前侯爺不來的時候,盼著侯爺來。現在侯爺來了,又不忍奶奶受苦。想是古代的周公真真是個惡人,怎么就定下了男女之間的周公之禮。
可是要不行周公之禮又怎樣懷孩子呢,人人懷不上孩子,這天下不就沒人了……馨香皺眉,搖了搖頭,世上之事,可真難兩全啊。
沈暖玉點了點頭,等馨香要退出去時,又改了主意,叫住馨香說:“先別關院門了。”她跟二太太告高寒冷狀的事情,可不能讓高寒冷得知,要不然她吃不了兜著走。就當什么都不知道,還依舊留著門,讓他挑不出她什么來。
馨香疑惑的望了望自家奶奶。
“侯爺是說公務繁忙今天不過來了,只又怕他臨時改了主意,又過來。”沈暖玉輕聲解釋。
這里荀穆懷里抱著一整摞文書,跟在高凜西身后,往府里走。
經過去暖風院和書房的岔路口時,荀穆在后,見自家爺頓步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上了回書房的甬路。低頭看看滿懷的公文,荀穆感慨自家爺真是太忙了,想和三奶奶熱乎熱乎都沒有時間。
“侯爺,您可回來了!”突聽身后有人喚了一聲。
高凜西回頭,見是二太太旁邊的譚婆子,眉心就下意識皺了下。
要有的選,譚婆子也不想辦這么躺費力不得好的差事,硬著頭皮,賠笑說道:“太太請爺過舒云院一趟。”
“母親找我過去?”
譚婆子忙賠笑點了點頭。
荀穆抱著公文等在外面,大約等了二刻,見自家爺從舒云院里出來了。
不知是不是燈籠晃著自家爺臉了,還是怎么著,自家爺臉上微微泛著些紅暈,跟喝了酒似的。
京城里能讓自家爺變臉色的去處,二太太的舒云院是一處,爺每次都是平著臉進,微紅著臉出;近來又添一處暖風院,爺平著臉見,笑著臉出。除了這兩個地方外,就是金鑾殿上,爺也是平著臉進,平著臉出。
“往哪引路呢,去暖風院!”
荀穆回過神來,就聽自家爺對打燈籠的小廝道。
臨時改去暖風院了,不是回書房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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