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三章問話三太太把徐氏叫到淡云院詢問事情經過。
徐氏把當時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學了一遍。
三太太聽沒牽連到徐氏就點點頭,又問:“你三嫂傷勢如何?”
“她一直捂著臉,具體傷的怎樣,倒不知道,就見著出了一手的血。”徐氏心想著王拱那個老婆娘怎么不把指甲留長點,要撓破相了,往后再見不了人了,可是天該的!
三太太聽了只吩咐孫婆子道:“過暖風院瞧瞧三奶奶去,這大伏天的,傷了臉,可不是小事,把那盒清涼露給三奶奶拿去吧。”
“這大馮氏為何會趕在這不年不節的時候回京來?”三太太心里動了動。
“聽說是回來歸置產業的。”徐氏張口就答。
三太太聽了,看了徐氏一眼,微皺了皺眉,“明兒你大舅母邀我家去聚聚,是怎樣一回事,也許就有眉目了。”
旁邊站著的孫婆子忙應了一聲。
徐氏見孫婆子出了正屋,往廂房去了,才禁不住問:“母親說也怪了,王拱那個土婆娘,平日在家里燒火做飯,哪有功夫去街上逛,今日怎么還到胭脂鋪子買胭脂,見了馮大姐姐跟有仇似的,倒像是專門找上來打架的。”
三太太也在心里琢磨這個事。這一個遠在滄州,一個住在京城,年歲上也不相仿,又都是內宅女人,兩人這是結下什么仇了?大馮氏是個愛面子,處事又八面玲瓏的人,怎么會因一盒脂粉,當眾和王拱那婆娘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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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自作聰明,心里沒數。”三太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說。
安怡居堂屋里,大馮氏硬著頭皮賠笑坐在老太太身旁。
“難不成還是朝廷的事兒?”徐氏覺得自己反應夠機敏,“要是朝廷的兒,問問大舅舅可不就知道了!”
三太太點點頭,囑咐徐氏道:“一會回去該做什么做什么,可別往里摻合,看把你崴進去。”
徐氏忙應了下,“兒媳心里有數!”
“妹妹在暖風院陪著三弟妹呢,怕是三弟妹這會不想見我。”大馮氏輕拿手打了打自己的嘴,“這禍都是我這張嘴惹出來的,三十好幾的人了,沒個忍性,和王夫人因一點子雞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的,害得三弟妹受罪,真是怨我!”
老太太聽著,只是低頭耐心的挑金絲笸籮里的綠豆,并不往下多說,“這伏天,就得多喝些綠豆粥,現在這眼睛花的喲,要不是戴了這西洋鏡,真成個睜眼瞎了。”
大馮氏看了看不顯山不露水,活的精得很的老太太,湊過些身子,輕握住了老太太的手,笑說:“小的時候,老伯母就抱過我,雖這些年我去了滄州,可這心里一直都惦念著您,這次回京來,也是頭一家就奔著看看老伯母您,一見了面,我都怔住了,怎還和走時那么年輕呢。”
“給原夫人削一半兒梨吃。”老太太吩咐錢媽媽說。
大馮氏聽老太太改了對她的稱呼,心底就跟著沉了沉。
“你不該在我屋里坐著,聽說那面請了太醫過來,你該去瞅瞅。”老太太和藹的笑說道。
“老伯母這話可是把我貶斥的體無完膚了。”大馮氏臉上都紅了。
“當年的那件事,家里你二嬸子都不知道,京里知道的也沒幾個人,你打量我也是那耳聾眼花的。”老太太依舊慢聲慢語的說。
大馮氏聽了,強笑著說:“自來也沒預備瞞著老伯母的,打您的話說,當家的和王拱王大人當年可不是鬧了些誤會,王拱的夫人,就記下仇了,這都過了幾年了,倒還念念不忘。俗語說的好,冤家路窄,回京以來頭一遭出門,竟在胭脂鋪子里碰著了,您耳聽六路眼光八方還不知道,她是出了名兒河東獅,我想著一鋪子人呢,躲躲也就罷了,誰成想躲也躲不過,到頭來還連累了三弟妹,真焦得人要念阿彌陀佛了。”
老太太只是笑呵呵的說:“你這孩子嘴虛。”
“貴府的家教誰不知道,都說爺們和奶奶們個頂個的孝心,今我鬧出這么件說出去沒臉面的事,還指望著老伯母替我解圍呢。”大馮氏輕拽了拽老太太袖子,笑著說道。
“這話不該老婆子我說的。”老太太聽了,便把挑出來帶有蟲眼的綠豆折放到了大馮氏的手里,輕拍拍她手背說:“只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就多嘴說兩句。你這孩子忒是長著條花花腸子,要說紙里包不住火,你哄哄不知事的小輩也就得了,倒頭來,倒戲耍上我了?”
大丫鬟綠蕊扶大馮氏從安怡居出來,“夫人,您得歇歇了,路途上就奔波了近一個月,今又出了這樣的鬧劇,那王老婆子可沒傷著夫人吧?想想還真后怕。”
“倒是沒傷著我。”大馮氏嘆了一口氣,“我倒希望傷著的是我呢!你說說今天這出是什么事兒,你原爺常把賠了夫人又折兵這話放在嘴邊,今兒我可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還有什么臉了,也怪我自己沒有忍性。”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夫人可別灰心。”
“你這張嘴還真是能說會道,涌哥媳婦連一一半可都不抵。”老太太笑指了指大馮氏,笑著試探說:“當年王拱可不是差點死在嶺西,真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你們兩家怎么就結下這樣的深仇大恨?”
“老伯母可別聽別人以訛傳訛,原本是個針眼大小的事,經人一傳就擴大到成百成千倍了。當年當家的也是就事論理,人證物證都在,就換成任一人審案,也得判他個貪污受賄罪。要說只能說他為人太過偏執乖張,不得民心,有人甘愿冒死做假證也要拉他下馬。三年后翻了案,又升到了京里當侍郎,這不是否極泰來。當家的也親自寫了書信恭賀,一解當日誤會,都是為朝廷辦事,聽圣上差遣的人,以為此事就此了結了,只這王夫人還放不下此事,這偌大一個京城,回來頭一遭就碰著了她,豈不是緣分,我原本還想著這次回來預備酒請她吃席呢,誰成想她一見著我跟烏眼雞一般!”
說著兩人就走到了清風院的門口,一時間覺得院內的氣氛不對。
才邁進正房的門,就見著自家堂妹立在桌案旁,臉色沉沉,見她進來了,冷聲吩咐清秋說:“可都收拾仔細了,原總督夫人的用物可都金貴著了,少收一件,別說咱們貪賴了她的!”
大馮氏看看攤在桌案上的行李包袱,一時間臉上爆紅,強笑出來問馮氏:“妹妹這是什么意思,要攆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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