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很早,第二天反倒醒不來。
沈暖玉一睜開眼睛,發現床邊空了。支楞著耳朵聽了聽,堂屋里有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高寒冷還沒走?既然他沒叫醒她,那她何不就當沒醒。
和他相處越來越覺得艱難,上一段時間只要是表現得聽話就行,可她這兩日她表現得足夠聽話,也還是能惹到他。
有時候真忍不住想問問他,他到底想讓她怎么表現。
莫名其妙!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她看高寒冷的心才是海底針。
明天就搬家了,他這一走,又不知什么再來,還得確定一遍王拱的太太到底會不會過來。
高凜西心想這小女人果真是個不識好歹的。
果然高寒冷并不開口搭理她,沈暖玉已經適應他不給面子的尷尬了,反正等他一走,屋里這些丫鬟誰也不會不知趣的提起她的難堪。
沈暖玉賭著一口氣的起來穿衣裳,走到堂屋時,接過巧慧手里的外袍。
服侍他穿衣服時,笑著和他找話說:“今日妾身睡的沉了,一時沒醒來,侯爺怎么也不叫醒我。”
記住網址.qq
“明天妾身就要搬去桂香院旁邊那個院子了,侯爺和王大人說了么,王夫人過不過來?”一面問,一面給他填菜。
又是空谷無音。
或是有二太太的眼線回去傳話,也傳高寒冷只宿在暖風院里,但并不耽于兒女情長。想來二太太也愿意聽這話。
吃飯的時候,沈暖玉心說再和他說最后一句話,他要還不搭理她……也沒什么法子。
馨香走過來,一面幫盛粥,一面有話要說。
沈暖玉都知道她要說什么,先為自己開脫:“這次我可沒惹他,是他自己心情不好,別攀賴上我。”
等到沈暖玉都快忘了自己問的是什么了,他回應了一聲。
送走冷面閻王爺后,沈暖玉暗松了一口氣,坐回炕桌上繼續吃飯。
“奴婢都聽見了,可當不了什么都沒聽見了。”馨香莞爾一笑,她想告訴自家奶奶的是:“侯爺今早上吩咐說,他每日起來的太早,奶奶可以多睡二刻,等到吃飯的時候,和他一起用早飯就是。”
“他……他真這么說?”沈暖玉實在分不清高寒冷何時是喜,何時是怒了。
馨香聽的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失笑說:“奶奶說什么呢。”
不是又勸她好好和高寒冷相處……見是自己心虛會意錯了,沈暖玉就清了清嗓子含糊過去,“沒說什么,你當我什么也沒說。”
事情都趕在一塊了,黃福隆家的陪著她去新修繕好的小院參觀時,有小丫鬟來回:“五奶奶來暖風院,說是要和奶奶對庫房的賬目。”
徐氏是早不來,晚不來,偏等這時候來和她交接工作。
“可不是,侯爺體諒奶奶。”馨香欣慰的笑說:“侯爺當真是對奶奶越來越好了。”
沈暖玉聽了點了點頭,贊說黃福隆請的人牢靠。
“奶奶瞧著還有哪處需要改動改動?”黃福隆家的在旁幫沈暖玉打珍珠簾,又來到堂屋。
黃福隆家的看出三奶奶臉上現出些許不悅,替沈暖玉打發來回話的小丫鬟說:“你先回去吧,和五奶奶說稍等,三奶奶這就回去了。”
見小丫鬟應聲去了,黃福隆家的又笑著接上剛才的話說:“這套花梨木書桌和里屋的床是一整套,都是請木匠新打出來的,奶奶瞧著還過得眼兒去?”
黃福隆家的想著搬走躺椅,屋里空了一大塊,整體看著不太協調,也破壞了風水,只是奶奶如此吩咐了,怎好反駁,笑著應聲說:“奴婢一會就吩咐人收起來。”
又試探口風的問一句:“庫房里還有酸枝木的,或是花梨的,奶奶是覺得這把紅木的看著太鮮亮了些?”
其實陳設和永福郡主的故居大體上相似,只是細節處稍變化兩樣,像是這多加一個博古架,那多設一道躺椅,桌角凳腿上包了銀箔,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處處見著精巧用心。
“把書房的那把躺椅收起來了,這樣想著寬敞一些。”沈暖玉吩咐說。
這時徐氏又打發個小丫鬟過來。
沈暖玉半是玩笑的說:“黃姐姐隨我回暖風院吧,怕是再不回去,明天五弟妹要去老太太那告我的狀了。”
“不必了,正好朝南,沖著陽光,就在這擺一盆發財樹吧。”沈暖玉垂眸說。
黃福隆家的忙在旁邊應了,又要說在院外種玫瑰花的事。
聽黃福隆家的說準確無誤了,沈暖玉才放人走。
徐氏的臉色自然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偏生還不能表現出來,得賠笑著說漂亮話,“庫房的里事繁雜,以后就要麻煩三嫂了,三嫂多受累。”
黃福隆家的賠笑:“奶奶說笑了。”
回到暖風院,直對了兩個時辰的賬目。
晚上洗完漱,沈暖玉突然想起來高寒冷昨天晚上讓她看的卷宗還放在床頭柜上,倒也好奇里面到底寫的是什么。
讓馨香把卷宗拿過來,打開來看,是……竟然是曹子俊的尸檢報告!
一個庫房想當于一個部門,部門經理換了,對部門里的人來說,確實是一件大事。
下午臨去安怡居請安之前,裁縫鋪把做好的衣裳送來了。
馨香接過來細看,一時間大驚失色,臉上由白轉青,細長的柳葉眉擰在一堆,紅了眼睛,哀聲說:“曹公子原是死在了驛站里,無人收尸,讓人拋在了大街上……”
想想小時候曹子俊為兩人烤魚時吃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馨香的眼淚就禁不住滑了下來,連忙拿帕子去擦,看到最后,禁不住說:“……真真胡扯,這是埋汰誰呢,曹公子就是再不濟,也不會染上花柳病!定是那些仵作胡亂編的!”
“奶奶。”馨香見沈暖玉變了臉色,禁不住輕喚了一聲。
“你也看看。”沈暖玉遞給馨香。
聽馨香說過,當日原主就和高寒冷因曹子俊之死爭吵過。什么……你真可怕,我們已經沒關系了,身居高位就可以隨便置人的性命于不顧么,人非草木,誰不是爹娘生養的。
不過她倒忽然明白那日高寒冷為何會問她:你不會還以為我是殺人犯?
作為后來者,沈暖玉不好評價原主和曹子俊之間的事。
高寒冷聽后,把茶杯摔了,說什么:我沒你想的那么閑!之后摔門走了。
然后冷了原主一個月,再后來原主投湖自殺了。
留給她的都是什么攤子……沈暖玉愁的禁不住皺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