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沒聽出來這是說給徐氏的話,捂捂嘴笑說:“這說的哪里話,要是沒有你家侯爺,當家的早沒命了,他還挑禮呢。”
徐氏聽了,心里切了一聲,擺擺手招呼跟在后面的丫鬟:“去看看孫力回沒回來,沒回來趕緊去南市招呼一聲去,別讓王夫人游不成湖、賞不了荷,這要是游不成了,可不都成罪人了!”
馮氏聽了,淡笑了笑。想是徐氏也別急,沈氏才嫁進來一年余,這才哪到哪,等站穩了腳跟,了解了府里的規則,說不定要整治誰呢。
一時到了暖風院,招待眾人坐下,沈暖玉又親自引起王拱的夫人去里屋換衣裳。
巧慧應了一聲,去衣柜里找。
張氏只以為是穿沈暖玉的衣裳,想是自己粗胳膊粗腰的,哪能套上這平西侯夫人的衣裳,用手抹了抹大襟上已經快干了的地方,笑得很是不自然:“就這么著吧,都快干了,不比你們,我在家屋里屋外的,不在乎這些。”
同嬌花一般的美人同站在一塊,張氏多是有些不自在,拘束著自己收了收平時在家那說一不二的大剌剌,連說話聲都自動降了幾分。
“讓她們在外屋稍坐,王夫人就在這里把衣裳換了吧。”沈暖玉擺手讓巧慧把專門為張氏準備的衣裳取來。
沈暖玉笑說:“這衣服夫人得換上,您不知道侯爺的脾氣,他平日和王大人最是交好的,要是得知了您來府里做客,穿著個濕了的衣裳,吃也沒吃好,玩也沒玩好,要怨我招待不周。”
說著巧慧已經把衣裳拿了過來。
沈暖玉也沒想好要喚張氏什么,叫伯母還是叫姐姐?含糊過去,只握著張氏的手叫王夫人,笑著解釋原委說:“您坐下說話,別外道,說來也是巧,前幾日找裁縫做衣裳,正好給家里二嬸娘預備下了一套,她的身形和您的身形相仿,都是豐腴著能撐起衣服的,一看就是有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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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聽這話,忍不住捂嘴笑了出來,說話不會那些彎彎繞:“你這孩子可真會說話!”握著沈暖玉的手,“給你二嬸娘的衣物我可穿不得,咱們娘兩個別客氣,衣服就不換了!”
沈暖玉又為張氏上了些脂粉,從里屋出來時,眾人見了都只是忍不住笑。
徐氏捏著帕子對小梅氏做口型:老喜鵲扮家鳥!
張氏哈哈笑說:“那就換上,原本就是我對不住你,這會再不能讓你為難”
一件鸚鵡綠對襟衫兒,巧慧幫張氏穿上,張氏不自在的都不會走路了。
“她們只是打眼看著不適應,并不是不好看。”沈暖玉笑著挽張氏往人前走。
這時大馮氏笑著站起來,向沈暖玉討問道:“我得問問妹妹,王夫人穿的這一身是哪家裁縫做的,穿著真打眼睛,快告訴了我,我也做一身去。”
小梅氏正喝著茶,看的撲哧一聲,茶險些沒噴出來。
張氏見眾人都掩著帕子笑,更是不自然了起來,腿也不知道怎么邁了,胳膊也不知道怎么擺了,摸摸自己的臉,直和沈暖玉說:“我這臉色不好,抹這胭粉像個白面鬼了罷!”說著,就要找袖子里的帕子,找了半天,才想起來,連衣裳也是換了新的了。在馮長臉面前可是丟人了。
“嗨!”大馮氏恍然想起來一般,“可不是,我怎么給忘了!”笑著側頭看了看張氏,聲音不高不低,“要說來還是人襯著衣服了,她生的豐腴,穿著好看,要我倒撐不起來了。”話說了出來,臉上瞬間變得紅辣辣,主動跟王拱的婆娘示好,這在高家她也是把臉丟沒了。
聽的張氏禁不住眨了眨眼睛,奇怪的看了看馮氏。
張氏聽著禁不住朝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這一身。
沈暖玉先扶張氏坐下,又過來挽大馮氏的手,自己隔在兩人中間坐著,“就是那家錦盛成衣鋪子,馮姐姐倒忘了?這鸚鵡綠不還是您幫著選的。”
沈暖玉笑著幫大馮氏解圍,“馮姐姐說的可不是,這衣服也就只有王夫人穿才能撐起來。”
馮氏輕研著桌上的茶杯,也幫自家堂姐解圍,看向王拱媳婦說:“這衣服正經襯著人呢,要是佩一支簪子就更好了。”
徐氏和小梅氏互相朝對方使了個眼色。
韓太太眼珠子在眼眶子轉了一轉,看向張氏若有所思。
大馮氏也笑著攔了攔沈暖玉,“妹妹何須麻煩,我這倒有一支合適的。”說著,把頭上一支金釵拔下來。
張氏愣頭愣腦了起來,她實在想不明白馮長臉這會是抽什么風,她不是曾和自己烏眼雞一般么?
沈暖玉笑接道:“二嫂一語中的了。”就讓巧慧去把首飾盒取來。
張氏忙站起來攔道:“這可使不得!”
大馮氏笑攔著:“一個簪子值什么,看別在拽著你你的頭發!張姐姐,你聽我說幾句話。”
張氏臉上聽的紅撲撲的,她想著馮長臉怎么管她叫起姐姐了,這可真是太陽朝西了。
失神的功夫,人家就把簪子戴到她頭上了,回過神來要還回去,眾人起哄般的攔著不讓,又拿來鏡子,讓她照看。
“這么貴重的東西,我可不能收!別撕撕扯扯的啊,快讓我摘下來!”
原來是一出和好的戲碼,小梅氏和徐氏覺得甚是沒意思,各自回去了。
“我素知你是個寬宏大量的人,當日在大同,我剛掉了孩子,你過府里來為王大人求情,這才沖撞了你。”
張氏聽的心里一時軟了,屋里眾人不知什么時候不見的,就單獨剩下她們兩個。
韓太太哀嘆了一聲,“咳,還不都是孩子的事,雖老話說的好,兒孫自有兒孫福,可為人父母的,哪個能不真操心呢。一見著王夫人,可不就想起了我家霖兒還在王大人手底下壓著呢么。”
“原來韓嫂子是因為這個憂心。”這順水人情做做可以,沈暖玉笑說道:“我有一劑讓韓嫂子開心的良藥,不知道韓嫂子想不想聽。”
馮氏也找理由回了清風院。
沈暖玉和韓太太兩人坐在院里花架子下。見韓太太憂心忡忡,沈暖玉象征性的問了一句:“韓嫂子有心事?”
“妹妹盡是拿我打趣,你說吧,什么開心的良藥,要真能解了我的憂愁,改天我請妹妹看戲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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