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妙扶沈暖玉坐下，找話笑說：“才聽三嫂彈的曲子，好新，是三嫂自己譜的么？”

沈暖玉不走心的答了幾句，腦袋里不經有這樣的想法，高寒冷和鶯兒已經走到跨院房里，更衣洗漱完，要上床了吧。

“三嫂是不是困了？”這種時候，誰能有多高的興致，高妙便笑著從椅子上站起來，扶沈暖玉往屋里走。

更了外衣，沈暖玉才想起來問高妙：“七妹妹餓不餓，要不要吃夜宵？”

高妙鼓著微微圓的臉蛋，“可不敢吃了。”

馨香笑著提議：“要不要削個蘋果吃？”

“再拿兩個橘子。”沈暖玉一時想開了，自己何苦為難自己，服侍高寒冷是個搶手的活么，有人替代了她，自己落得清閑不好么。

晚上躺在床上，沈暖玉睡不著，睜開眼睛，見高妙也沒睡著，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些微的嘆了口氣。

“七妹妹有心事么？”沈暖玉輕輕回轉過身。

高妙看見今日的沈氏，便想到明日的自己，人活在世，誰也不能總是順心順意，適應了，才能活得好吧。

“三嫂還沒睡著？”從被子里伸出手來，讓自己笑著說：“妙兒在想，就快要過年了。”她的婚事也臨近了。

時間過的可真快，沈暖玉想到自己來到這里已經快半年了，天氣從暑到寒，她和高寒冷之間，又算是什么，夜間情侶？平心靜氣聊天的次數，還沒有上床的次數多。

第二天清早，高凜西直接去衙門了。

鶯兒片刻不敢歇著，送走了侯爺，又來到正房聽候吩咐。

這時沈暖玉和高妙正在屋里洗漱，沈暖玉吩咐馨香：“服侍侯爺辛苦，讓鶯兒回去歇著吧，暖風院沒有那些規矩。”

高妙聽了，不免笑說：“三嫂真是賢惠的好人，鶯兒是什么時候積下的福分呢，單看看那一對元寶形的耳朵就知道了。”

沈暖玉笑說：“七妹妹看人倒是看得細，我倒沒主意她長了一對元寶耳朵。”

馨香掀了簾子從里屋出來，堂屋和屋里并不能很隔音，倒不必復述一遍了。

見鶯兒猶猶豫豫的還在堂屋站著，巧萍走過來說：“你回去吧，站在這里做什么，奶奶用不著你伺候，大早上的看見你，心豈不是要堵一天……”

馨香搖搖頭阻止，“胡說什么，鶯兒姑娘回去歇著吧，這里人多。”

鶯兒只得朝眾人微笑了笑，退了出去。

看鶯兒穩步走出去的身影，馨香不禁回想起奶奶沒懷上孩子時，侯爺要時間長了不來，一旦前一天晚上留宿在暖風院，第二日奶奶保準不敢走路，這鶯兒走路倒是正常，難不成昨天晚上……

“巧萍，昨晚跨院要水了么？”馨香低聲問道。

巧萍怔了下，明白過來，小跑著要出門：“我問問廚房那面去。”

“再問問收拾屋子的丫鬟，看地上有沒有帕子，褥子、被面上有沒有血跡……”說完，馨香臉上禁不住燒了起來。

巧萍一面往出走，一面應聲。

早上高妙陪沈暖玉吃過了早飯，又一同去安怡居請安。

眾人全不約而同的注意沈暖玉是什么樣的臉色。看熱鬧的居多。

“那孩子怎么沒跟著你過來？”老太太笑著說，“也讓我們見見。”

真不知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家里面的男人，哪個是沒有通房丫鬟、沒有妾室的，那是種什么心情，就算是夫妻間沒有感情，也不太好受。

二太太說了一句什么，岔開了這個話題，坐了一會眾人散場。

出了安怡居往回走，徐氏笑著對跟在身后面的敏珠說：“小門小戶的出身，沒見過世面，一個通房丫鬟就受不了了？要是趕在當初，侯爺在外面養外室，她還不得找地方哭死。”

敏珠這兩日就覺得身上不爽利，早上起來時，吐的昏天黑地的，她在奶奶身旁服侍久了，近來眾人又都把三奶奶有了身孕的事掛在嘴邊，她想著自己也備不住是有了。

“怎么心不在焉的，我跟你說話呢。”徐氏見敏珠半日里不應，禁不住回過頭來。

敏珠忙賠笑著，靈機一動轉移話題：“才奴婢見著七奶奶穿的那一身狐貍皮的襖子真打眼睛。”

徐氏本來就芥蒂三太太只給沈氏和周氏皮子，沒給她，這會一聽這話就火了，連帶著說：“還真是表姐妹，窮的要死，她老子貪墨公款都要鬧大理寺了，她還有臉穿皮子襖呢，誰給的臉！”

敏珠正犯了惡心勁，聽這話，怕連累到自己身上，生生忍住了。

一回到暖風院，馨香屏退了眾人，看向自家奶奶，有話要說。

“怎么了？”沈暖玉見馨香還沒說話，臉先紅了，“出什么事了？”

馨香清了清嗓子，忍著不好意思，和自家娘娘匯報說：“昨天侯爺沒跟鶯兒那個……”

沈暖玉聽了，將手里拿著的蘋果放在桌上，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晚上高凜西下衙回來，徑直進了暖風院正房，見著了要請安的丫鬟，擺手免了，自己打簾子進了屋。

下午的時候郝婆子帶回了京華書店上個月所賺的銀子，又因臨要過年了，得開始著手預備送給各房的新年禮，這會沈暖玉和馨香正在點兌銀子。

“四百六。”沈暖玉嘴里正念著。

馨香偶一側頭，見著進屋來的侯爺，直感覺心臟一收緊，險些嚇過去，忙拽了拽沈暖玉的胳膊。

外面天還沒黑，沈暖玉沒想到他今天回來這么早。看看攤了一桌子的銀錠子，串好了的，以及散著的銅錢，饒是再巧舌如簧，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馨香先出去。”高凜西吩咐道。

馨香應了一聲，臉上未免都嚇白了，臨退出去之前，擔憂的看了自家奶奶一眼。

“這是攢了多久，攢了一桌子錢？”高凜西走到沈暖玉身邊來。

“侯爺今天怎么回來的這樣早？”出乎沈暖玉意料的，聽高寒冷的語氣，并沒有不悅，反而是暗啞的嗓音下，是壓制不下去的情欲。

高凜西打橫將她抱起，往屋里走。一進屋就將她輕壓在下面，親吻間剝去她的衣裳。

“侯爺。”沈暖玉按著他手制止，“妾身正帶著孩子呢。”

“我知道。”高凜西說完也不作罷，覆上許久沒吻過了的溫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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